女鬼冷幽幽的鬼目里,諸一良先是扶住地面,雙腿直立,彎腰在地上摸索了一會,左搖右晃,一塊一塊把破碎的腦袋碎片拼上。
咔嚓咔嚓的脆響中,片刻,諸一良面目就拼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還有幾片碎片沒找到,導致他滿臉裂紋。
尤其是,他朝女鬼笑起來的時候,下巴缺少的部分,直接就能看見牙床,隨后是舌頭,黝黑的口腔。
再配上一身的血污,不時流血的三個血洞。
這副模樣,看起來比女鬼還要稱職一些。
胖子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胖臉擠成一堆,一副不明所以,驚恐的樣子。
【大哥,咱不是說好了先裝死,然后出來陰人一波的嗎?我這都屁顛屁顛過來了,你卻直接不玩了?】
胖子生無可戀,覺得自己或許就是個天煞之星,總得克死隊友。
在胖子面無表情中,諸一良沖著女鬼裂開一張可怖的笑臉,隨后,在胖子逐漸目瞪口呆、唇干舌燥的目光里,緩緩跟在了女鬼身后。
只是諸一良自己現在也沒辦法,不跟著女鬼,再過一會,死的就是他了,現在跟著女鬼還能多活一會。
緩緩的,諸一良就跟著女鬼走了,剩胖子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但下一刻,整個黑色煞氣開始涌動、翻滾,本就不遠的均等三米視線,一下開始成如云浪一般忽左忽右,煞氣更加森寒,沁人骨髓。
“草!到底怎么回事,這才是第五個故事,怎么看樣子光這磁場就玩死老子?!”煞氣中一人狠狠踹出一腳,這故事實在憋屈。
還有人在煞氣中瑟瑟發抖,他正在休息時,一道紅光迎面而來,保命的寶貝直接報廢,他才第三個故事,絕望的蹲在地上。
“這怎么回事?呂瘦子,趕快看看,這煞陣到底怎么破啊!”一人雖然還保持冷靜,但言語卻已經開始急切。
“······讓我再看看···再看看。”呂瘦子手持羅盤在森冷煞氣中,汗流浹背。
呼!
下一刻,煞氣涌動的更加瘋狂,簡直是直接貼在人眼珠前,入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所有人在剎那被剝奪了所有視覺一般。
哪怕是諸一良之前再覺得輕松,這一刻也有些緊張,他之前二十多米的視線,僅剩一米!同時,冷汗直冒。
心道:“四周涌來的冤魂怕是要上百了吧?!”
他擁有吸血鬼血統后,對鬼魂、陰祟之類格外敏感,在邪方視角里第一只冤魂出現,面目兇狠,渾身是詭異的紫色,死死盯著女鬼,鬼叫一聲,跟在諸一良身后。
胖子叫苦不迭,他早先就學過一些道門之能,后來又強化的道士,隱約有些猜測。
“這怕不是另一只女鬼吃完演員后,引起來的動靜吧?這么多的怨魂還有誰能玩的過啊!”
忽然,諸一良感覺脊背發涼,哪怕他是吸血鬼陰寒之體,也有一些吃不消,低垂眼角斜后方,“另一只女鬼”猛地竄進原地不動女鬼身體,同時竄進去的還有另一只女鬼身后扯著的一大片如云浪般的黑色煞氣。
遮天蔽日的黑色煞氣裹著驚人的怨氣、不敢、憤怒、恐懼,瘋狂的鉆進女鬼身體,同時上百只怨魂緊隨其后,盤旋在煞氣兩側,嘶吼前進,也生怕被吸進女鬼體內。
這一幕簡直就是螞蟻吞象!
煞氣被吸走的剎那,所有人頭暈目眩,身心卻平和了許多,雖然是黑夜,但視線也清晰了起來,只是有心人卻面色更難看,他們的負面情緒很明顯喂給了女鬼。
不過,眾人皆是發現一件事,······他們···都被引到一起了!
一人忽然顫抖,伸手指著半空,面色煞白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啊!那是什么東西。”
他們的目光順著看去,被空中巨大的煞氣龍卷吸引,所有人臉色一變,一頭是瘦弱的女鬼,另一頭是龐大的遮天的黑色煞氣。
而怨魂們就瞪著血紅的鬼眼在黑色煞氣邊,面目猙獰,齜牙咧嘴,鬼眼如一個個通紅的小燈籠,漂浮在半空,一步一步的飄游四散,靠近女鬼,這一幕,簡直就是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一人不可置信的喊道。
“那女鬼要變成鬼王了!四大公會的人吶?!”另一人聲音顫抖,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鬼王才有能力百鬼夜行,目光四下游走,尋找四大工會的人,但緊接著他發現了更讓他不可思議的一幕。
“······二十二個?···這···這次故事到底···到底多少人啊!”他尖叫道,面如死灰。
其他人也緩過神來,一打量,大體心里有數后,盡皆臉色一片蒼白。
“十五人的故事只能活三成,這都特么二十二個了,還不算之前死的跟一些沒到場的四大工會的人,這次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
場上瞬間冷寂,所有人冷汗沁滿全身,莫大的恐懼如在黑夜里如附骨之疽,自每個人的心底似寒泉緩緩涌出,瞬息包裹住全身所有的感官,簡直讓人要窒息一般難以呼吸。
總是有人會打破場面,說出讓人難以接受的結局,那人顫抖道“難不成,都要死在這······”
“不會!”
那人沒說完,聲音就被打斷,聶明謹出現在所有人視線里,身邊跟著一干瘦青年。他厲喝道,但膚若凝脂,面容青澀,哪怕是一身黑衣也無法增添他的穩重。
不過他名氣不是一般的大,有人認出他來。
“木馬私生子!”
一人脫口而出,說完后連忙捂住嘴,一臉羞紅,這是私下時候,眾人談資說笑時才用的,如今用在這時候,尤其還是救命的關鍵時刻,難免尷尬,也有些惴惴。
不過他也讓所有人認識了聶明謹,人人都聽說過,但見過真人的還真不多,去掉死了的那些,真見過本人的還真沒幾個。
“那···那就快點出手啊!”有人喊道,藏在人群里分不清是誰。
四大工會不單單是手執牛耳,規定了正統和散派工會,還每月例行收保護費,不然就會故事里惡意殺人。
“就是,我們交給四大工會的錢可不是白交的啊!要是不管用,跟喂了豬有什么區別”又有人附和。
聶明謹和干瘦青年面色逐漸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