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說的就是坐在家里打開熱乎的剛收到手的信件看的頭痛的顧長寧。他就知道,寧無憂那丫頭不搞點事情是不會罷休的,前兩日街上的事情他也已經聽說了,真不知道寧無憂除了這副皮囊哪一點和她相像。
她總要學著長大的,有阮紅衣,王靜菀和八兩在,他也不需要擔心。再說他又不像他們那么無所事事,他這么大個家業在這里,自然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生意還沒談完,自然也抽不出身去和他們去撮合別人當什么紅娘。。。顧長寧無奈的搖搖頭思緒再三還是順著他在寧無憂身上下的同心符感應了一下,確保她一直是安全的。對方那邊已經在催了?!邦櫊??該走了。”顧長寧點點頭放下手中信件起身出門。
而寧無憂這邊自然是想辦法知道邊衡宇的真心。若是他已經無意,他們也不會強行配對的,強扭的瓜不甜嘛。對于這個問題,除了問他本人應該沒什么別的更好的辦法了。于是背著白夭夭,寧無憂派了間諜,多年唱戲具有相關從業經驗的阮紅衣去和邊衡宇接觸。
想和一個人套近乎進而成為朋友,對于阮紅衣來說還是很輕易地一件事情。投其所好,邊衡宇作為一個才子難免幾分清高,喜好詩詞歌賦書畫之類的,憑阮紅衣這副出塵絕艷的軀殼也會讓人高看兩眼,雖是個戲子半分無脂粉氣,就是這張臉放在男人堆里太過于精致了些,他的傲慢清高也是骨子里帶的,他憑借自己外鄉人的身份在書畫攤和邊衡宇來了一個完美的偶遇。
暗處的寧無憂不禁感嘆,還好阮紅衣不是個女子,不然還有白夭夭什么事情。。。眼看阮紅衣打入敵人內部。兩個人這兩日又是一同教書,一同賞月作詩,一起談論時事,寧無憂都要以為阮紅衣要假戲真做了好不好。還好阮紅衣一心只有寧無憂,不然憑他的個性怎么放下身段做得出來這種事情,他現在就是一心想讓寧無憂開心就好了。
終于,機會來了。這一日邊衡宇相約阮紅衣來月下喝酒談天。最近憑借他們的熟悉程度,趁著酒意正濃,人微酣,談談感情怎么也算不得過分。兩個人坐在邊衡宇茅草房外面的石桌邊的石凳上,斟著小酒,愜意非常?!叭松靡恢海蓝鵁o憾?!边吅庥钆e杯,阮紅衣配合著舉杯,說是演戲,首先也要付出真心,以真心換真心才是阮紅衣的厲害之處。難說阮紅衣現在對邊衡宇也真的有幾分欣賞。“邊兄突然叫我來喝酒,又是這樣一個月色正好的夜,是有什么心事想與我說???”阮紅衣帶著一絲調笑,氣氛輕松了幾分。
邊衡宇嘆了口氣。阮紅衣睜大了眼睛“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邊衡宇苦澀點頭?!拔易栽偛抛樱瑓s無幾個之心朋友。身為男子,也本不該整日為兒女私情所擾。”阮紅衣暗暗松了口氣,機會來了,本以為還要他插科打諢引導幾句“邊兄見外了,世間萬物,情字為先,是人都逃不過情之一字,誰不是一樣呢?!比罴t衣此時說的都是真的真情實感。果然,邊衡宇進一步放下了戒心,也對于阮紅衣的情感生活產生了好奇。
“邊兄心上人是個什么樣的姑娘?”阮紅衣極其自然的帶上好奇的表情。邊衡宇想了想,喝了一口酒“白衣翩翩,灑脫隨性,英氣逼人,就如這皎皎月光。”阮紅衣一聽,呦,這不就是說的白夭夭么?!叭绱思讶?,邊兄有何煩惱?莫非也如此俗氣,講什么門當戶對,或者鬧了什么別扭?”邊衡宇搖搖頭“我父母早逝,得曾經書院院長收留教導,沒什么門當戶對之說,也不需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非說是為什么,大概是我自己心里過不了這個坎兒?!?/p>
“哦?此話怎講?”阮紅衣也痛飲一杯苦酒。“。。。我們。。。種族不同。。?!薄?。。??瓤瓤取?。?!比罴t衣被嘴里還沒咽下去的酒嗆了一口,他掏出手帕抹了一把嘴?!安缓靡馑?,失禮了?!?/p>
“沒關系。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边吅庥钚α顺鰜??!澳悄銓λ皇遣粣?,只是無法接受,她。。。?”“是妖。”“嗯。。。。無法接受她是妖?”邊衡宇有幾分奇怪“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阮紅衣頓了頓“啊~,天下之大,有不為人知的存在很正常吧。其實我一直以來都這么相信的?!?/p>
“其實,讀書人也不全是迂腐之人,我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我也有太多的顧慮,擔心。”阮紅衣心想,這就好辦了?!斑呅钟惺裁吹f無妨,說不定我可以為你分憂?!薄澳切╅e書話本里常說,人妖殊途,在一起沒有好下場,我。。。下場如何,倒不重要。我怕她會像書里寫的,說書人說的那樣灰飛煙滅,魂飛魄散。。?!?/p>
你可笑死我了,阮紅衣憋著笑意憋的臉都紅了,“咳,邊兄,真是意外的單純?!边吅庥钤掃€沒說完,不在意阮紅衣的調笑,他分外的認真嚴肅?!岸曳踩说纳绱酥虝?,而她幾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我怕,我去了之后,她一個人,哦不,一個妖,留在人世孤獨生活,我不忍心,要么她在漫長的生命中愛上別人,我,又不甘心。。?!比罴t衣有些怔愣了,他也其實也不是沒有胡思亂想過這些,也許喜歡一個人,在意她才會想這么多,不過不同的是,他覺得,這些不是他喜歡她的阻礙,人生苦短,越是這樣他越是想愛自己愛的人,有今天沒有明天的人生,他向來恣意而活,而今又發現自己有修仙的天分,他更是覺得是上天眷顧,他想努力的長長久久的喜歡一個人。
“邊兄,何必想的那么多呢。既然放不下,就只能遵循本心了,如果因為想著長痛不如短痛而放手,不過是懦夫行徑。畢竟你不知道自己此生,是不是還有機會這么愛一個人。對她,你的出現和消失可能也會是漫長生命中的遺憾。”這番話他在告訴邊衡宇的同時,也是在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