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因為被風吹的,還是蒙了沙子,陸桑晚挪開了視線。
“修!”
見男人落地,伊芙飛奔投入他的懷抱!
陸滄晏眉頭緊皺,他的視線凝滯于對面的女子,帶著震驚,困惑以及不解。
看他們未婚夫婦彼此相擁,陸桑晚唇瓣任性勾動。
終是定格于一片尷尬之中。
無聲的,緩緩轉(zhuǎn)身,將空間留給了他們。
她現(xiàn)在已有十足的把握,陸滄晏并不知情她來。
回到電梯,陸桑晚按下了一層的按鍵,卻猶豫著不愿從里面出來。
可即使再不愿,她仍是回到了宴會廳里,用吃東西來掩藏心底的惴惴不安。
寬闊奢華的宴會廳里,擺滿了世界各地的美味佳肴,以自助的方式環(huán)繞一圈。
舞池中央,右側(cè)的甜品臺上放著一座高約十二層的訂婚蛋糕,做成了城堡的樣式,浪漫的紫粉色調(diào),就連上面的窗戶,停駐的鳥兒都做出來了,十分精美讓人不舍輕易用刀去破壞。
“陸小姐,可否賞臉跳支舞?”
從陸桑晚走出電梯的那一刻起,喬便發(fā)現(xiàn)了她。
盯著面前朝自己伸出的大手,陸桑晚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立刻回絕“不好意思,我不會。”
對于這種抱著目地接近她的人,沒由來反感。
“沒關(guān)系,不會我可以教你!”
喬固執(zhí)的拉起她的手,將她拽入燈火璀璨的舞池中。
俊男美女的搭配瞬間吸引了賓客們的目光。
喬的知名度很高,再加上他是威廉唯一的兒子,在這里可以說是無人不知,所以觀眾們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陸桑晚的身上,紛紛猜測起這是誰家的千金,可以得到喬的垂青。
陸桑晚嘴上說著不會,但那其實只是推辭罷了,當初為了跟父親出席一些重要場合,她學了不短時間的交際舞和探戈。
然而……她并不打算要和這個男人好好跳!
“哎呀,對不起,踩到你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
看著男人皮鞋上的腳印,陸桑晚故作緊張的道歉道,說罷就準備撒手。
哪知喬并沒有打算松開她的樣子,反而彬彬有禮的回復(fù)她“不礙事!我們繼續(xù)。”
見他一副死纏爛打的嘴臉,陸桑晚也不再客氣,故作蠢笨左一腳右一腳的踩他。
而就在自己踩得興起的時候,大廳的舞曲忽然一變,從柔和變得歡快起來,陸桑晚被動改變步伐,不得以被男人的節(jié)奏帶了起來。
最終,陸桑晚放棄了報復(fù)的念頭,認真的跳了起來,你進我退,你攻我守,互不相讓,這儼然已從舞蹈變成了博弈。
“這不是跳的挺好的嗎?”
喬大步上前,順勢摟住女子的纖腰,性感的紅唇在陸桑晚的額上微啟。
“好你個頭,你和你妹妹合起火來盯我,怎么?還想讓我陪你跳舞?吃多了吧!”
面容笑得溫柔無害,陸桑晚吐出的聲音卻是咬牙切齒的。
喬越看陸桑晚越覺得這小女孩有意思,認識這么多的名門千金,就屬她最好玩!
抓住男人走神的功夫,陸桑晚抬起腳狠狠的踩上他的皮鞋,不同于以往的力道,這一次她是用了吃奶的力氣,疼的喬呼吸驟停,差點沒暈過去。
“哎呀,鞋都踩壞了,我看這舞就算了吧!”
陸桑晚看了眼腳下用力過猛以至于變形的鞋跟,無辜又沒良心的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想叫住她,喬卻是有心無力。
剛補完妝從洗手間走出,陸桑晚便感覺自己像小雞一樣被人拎走。
經(jīng)過那天的事,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即將脫口而出的求救聲被人用手堵住,無奈只能拼命掙扎扭動。
昏暗的逃生通道里,陸桑晚氣喘吁吁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晚晚。”
許久未聽到的嗓音,如一片綠葉似得落入心湖,泛起圈圈漣漪。
見女子停止動作,陸滄晏這才松開了手,轉(zhuǎn)身走到她的身前。
那雙幽藍色瞳孔依舊深邃而寒涼,兩年不見,他并無多少改變。
若非要說有所變化,那就是他剪短頭發(fā),皮膚也黑了一些,呈現(xiàn)淺蜜色,但相較于一般的亞洲人,他還是白的,不過此時的他看上去更加健康。
“你為什么會在這?”
“你說我為什么會在這?”
陸桑晚沒好氣的推開他,用力揉著自己方才被捏的生疼的手腕。
安靜的樓道間,陸滄晏眉心輕蹙。
對于這個問題答案,其實不用問,他也猜得到。
除了伊芙那個女人之外,怕是再也想不出還有誰了!
“是我的疏忽,如果你覺得我的出現(xiàn)會使你陷入麻煩的話,我馬上走!”
說這句話的時候,陸桑晚發(fā)誓自己沒有賭氣,而是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才開的口。
既然不是陸滄晏讓來的,她出現(xiàn)在這里終是不妥!
“算了,來都來了,多玩幾天吧!”
伸手撩去她鼻尖上的碎發(fā),陸滄晏表現(xiàn)的很溫柔,眼波中浮動著思念。
兩年了,這孩子倒是越來越有女人味,懂得照顧人的感受了!
“我可不是因為你要訂婚才來F國的,而是,而是來旅游的,順便參加你的訂婚宴!”
平常說話挺順溜,怎的到了這茬舌頭就打結(jié)了?
陸桑晚恨極自己的不爭氣!
“嗯,嗯!”
陸滄晏忍著笑意敷衍的應(yīng)了兩聲,大手按在面前的小腦袋瓜上,寵溺的揉著。
暗黃的光線下,陸桑晚似是忽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踮起腳湊近男人的臉,瞪著一雙花眸仔細辨認。
望著身前古靈精怪的丫頭,陸滄晏雖覺得挺逗,卻還是由著她了。
“那兒,有血!”
她束起短短的食指,點了點男人的臉頰。
陸滄晏微愣,用袖子擦了許多次也沒擦掉。
陸桑晚看著他笨手笨腳的心急,想著是不是因為血跡干了所以擦不了?
“哎呀,你當是面醬吶?笨死了。”
也沒管干不干凈,影響好不好,只見陸桑晚舔了舔手指然后很順其自然的用口水抹去了男人臉上的血點子。
等做完后,她才發(fā)現(xiàn)不妥,感覺到男人微沉的氣息,她連忙舉起兩條手臂,解釋道。
“我洗過手了!”
陸桑晚表現(xiàn)的十分無辜。
從驚訝中回神,陸滄晏尷尬的咳嗽幾聲“都兩年了,你還是這么……喜歡胡來!”
“對了,舒漠還好嗎?”
轉(zhuǎn)移話題,陸滄晏隨口詢問。
“他吃好喝好,什么都好……倒是我很不好,大哥,嫂嫂是不是誤會我什么了,關(guān)于遺產(chǎn)的事!”
陸桑晚也不準備拐彎抹角,直截了當?shù)膯柕馈?/p>
“她是我義父的女兒,我們?nèi)缃竦年P(guān)系與你和舒漠的差不多,所以你只需看在我的面上禮讓她三分,而三分之后的事就不歸我管了!”
陸滄晏眼底微光掠過,說的輕松,過程中他將領(lǐng)結(jié)扯松,神情透著幾分邪魅。
“陸滄晏。”
陸桑晚盯著他的眼,叫出他的名字。
“如果,我在這里出事,你會管我的死活嗎?”
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陸桑晚感到一絲不安,自己不是傻子,在別人的地盤上撒野,到最后的下場只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晚晚,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動你!”
“哦?是么?大哥,話別說的太早,小心被打臉!”
陸桑晚挑眉回道。
她才不相信,那女人能在自己來的第一天就找人跟蹤,借機摸她的老底,怎么可能會是個善茬?
陸滄晏顯然不了解女人啊!
“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伊芙不知道,遇到任何問題記得打給我!”
接過她手里的手機,陸滄晏輸了一串號碼進去。
無意間他看到通話記錄里居然有四通自己國內(nèi)的號碼,頓時,胸口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看來自己擔心的事情怕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然這丫頭是不會輕易給他打電話的!
“看什么看,我打錯了不可以嗎???”
見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上的記錄,陸桑晚慌忙搶過輕喝一聲,而后快速清空了所有通話。
就在女子拉不下臉犯別扭的時候,陸滄晏卻突然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嬌小的身子一下陷入其中,力道十分溫柔好似摟著的是件寶貝,結(jié)實的胸膛險些灼傷了她,雙臂輕攬著陸桑晚纖細的腰身,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幽幽響起。
“歡迎來到F國。”
那是一句法語。
雖然陸桑晚聽不懂,卻能感受到那語氣里的善意。
陸桑晚沒有推開他,只當是兄妹重逢時的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擁抱而已。
她選擇欣然接受。
少頃,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陸滄晏輕輕松開了她。
推門而出的伊芙狐疑的目光徘徊于樓梯道里的男女身上。
她知道陸桑晚和修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表面上說的是兄妹,但實際根本沒有半分關(guān)系,所以打一開始,她就把陸桑晚當成一個競爭者來對待的。
而此刻,見他們二人私下見面,更是疑心大增。
“修,爸爸找你!”
伊芙收斂心底的真實想法,笑容滿面的勾住男人的臂彎開口。
“知道了!”
抽出手陸滄晏頷首就走,并不給伊芙什么好臉色。
見他走的決絕,伊芙眼底的怒意有些掩蓋不住,轉(zhuǎn)而瞪向另一側(cè)的陸桑晚,口氣惡劣的問道“你和修到底什么關(guān)系?你們剛剛在這里干什么了?”
“我都叫你嫂嫂了,你說我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而且剛剛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我們兄妹兩年未見,不過是隨便問候幾聲而已。”
陸桑晚很有耐心的答她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