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廝站在南王身旁:“王爺,朝中傳來消息,說是封你為定南王,并許住京中?!?/p>
丞相府
“主子,你為何會幫南王?”小翠站在上官玉瑤身旁,上官玉瑤坐在窗外輕笑,將手伸出去,漫地桃花,一陣清風,那滿天桃花瓣掉落在上官玉瑤手中,又是一番風景。
那日,南王回到京中,便是向周國皇帝請罪,周帝大怒,將其禁止于府中,待等長寧與上官玉瑤班師回朝后再來問罪,然而她卻利用南王的心性來替南王開罪,南王生性軟弱,而身為帝王者最不喜的便是自己的皇子軟弱,大周皇帝二十皇子,而他最喜的又是南王,最不喜的也是南王。
她要長寧送信,大周皇帝在看完長寧送來的書信后,心中定是歡喜。南王仁慈,而為帝王者向來擔憂,可如今不同,他的皇子能因這一戰做出如此之事,心性定不似從前軟弱,所以他便可將便事物交與自己兒子處理,此法自是比交給大臣處理好上一些。
他身為帝王,又為父親,對于自己兒子的行為定是喜大于怒,于是,在她醒后得知這事,她便要長寧八百里加急將她所寫之信送與朝中,她非皇室之人,卻又為此戰主帥,親自寫信,并八百里加急,替南王開脫,一個帝王,怎會不順水推舟,更何況她要的是長寧推送,于此又保全了皇室顏面。
“不過是順水推舟擺了,更何況南王在此戰中也確實功大于過。”隨后,上官玉瑤瞟了瞟那桌面上的物件,眉頭微皺,問道:“怎么才這一會就有這么多的東西了。”
小翠聞聲,卻不知上官玉瑤一句話便將她所問的問題轉了個方向,小翠順著上官玉瑤的方向看道,隨后輕笑,走到那邊。說道:“哦,這不都是恭賀主子封為護國將軍的賀帖,這不有上尚書大人的,還有太博,中書令,大將軍,上將軍的……”
上官玉瑤端了杯茶,細飲一口,隨后拿了一張紙,將小翠所講的人,一個一個的標志,隨后又將紙遞交給小翠:“嗯,我都記著了,這些人里面我標了紅線的人你給我一一去掉,其他的都給我好生招待。”
小翠施了一禮,隨后退下,上官玉瑤見著無人,又將窗戶關上,隨后蹲在地上,只見一口鮮血從嘴里噴出來,上官玉瑤淺笑嫣然,將嘴角的血跡擦干凈,靠著桌子的力氣站起來。
莫言,我怕我會撐不住,所以,你莫道我狠,將你逼到絕處,你可知我若不把你逼到絕處,你便不會真正的長大。
萬蟻焚身,她強行利用靈力,如今卻只能靠著這般難受來維持自己的性命。
而那棋盤外的人,雙手早已經控制不住。
“蟻毒?!毕伓九c寒毒二種,乃是毒中極品,所謂蟻毒之重,便是如同萬蟻在身上,乃至血中無處爬行,每一分,每一刻,都要人無比難受,而寒毒,便是發病起來,讓你如同到極寒之地,寒到骨子中。
“公子,人人都道這大周丞相上官玉瑤聰明無比,而我此時卻覺得這上官玉瑤真是傻,竟然會用如此愚蠢的方法。難道她不知這二種毒隨時便能要去的她的命嗎?”
以毒維持己命,這是懂毒者在最后的自保之法,一用此法,便等于親手斷了自己的最后的一條退路。
白衣男子看著棋局中的女子,雙眼通紅,他也想不通,為何上官玉瑤會用這步棋。依照上官玉瑤的才智,應該不只有這步棋,隨后又似乎想到什么,淚水流出,難道在那時,她就已經處于絕境。
白衣男子手中的棋碰的掉了下去,嘴里癡聲念道:“上官玉瑤你怎可如此傻。”
所有人都道你絕情,可是今日我才知曉,在眾人之中,情最深的那個人是你。
忽然,白衣男子雙手一揮,站在一旁的小廝吃驚的看著自己的主子:“主子,你這是做什么?”
風雨突變,轉眼便是一年,上官玉瑤手拿執扇,對著面前的小孩輕笑,隨后只見上官玉瑤將桌上的衣服拿起,對著面前的小孩比量:“阿正,覺得這衣服如何?”
面前的小孩眼中早已經沒了生疏,隨后只見那小孩突然抱住上官玉瑤,眼中的樂意怎么也掩藏不?。骸敖憬闼偷囊路⒄苁窍矚g。”
上官玉瑤輕笑,看著面前的小孩用手點了點他的頭,隨后道:“好了,去玩吧?!?/p>
那小孩聽到上官玉瑤的話語,忙松開手,往門外跑去,上官玉瑤淺笑,站起身來,看著往外面跑去的小孩呼道:“記得早點回來吃飯?!?/p>
小翠從門外進來,手中端了一碗藥,上官玉瑤淺笑接過藥碗,一口喝下,小翠問道:“小少爺又出去了。”
上官玉瑤看著上官正離去的方向輕笑,答道:“是啊?!彪S后上官玉瑤將茶碗放下,知意見著忙遞去一手帕,上官玉瑤將手帕接過,擦了擦手,隨后轉過身,將桌子上面的衣服整理好。
“主子對小少爺真好?!鄙瞎儆瘳幝勓?,將整理好的衣服放到一旁,隨后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道:“是啊,那日,我出城觀察民情,就見著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闭f到這,上官玉瑤輕笑:“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日他眼中的神情像似了十歲那年的我,不甘,寂寞,自卑,卻不變的是那傲氣。”
小翠聽著,眼睛通紅,看了看上官玉瑤,又問道:“所以主子你才收養了他,又親自教他權謀之法?!?/p>
上官玉瑤沉默一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這才隨后道:“他眼中的傲氣,注定他的不甘,待他長大,他定是會站于朝堂的高處,而我將他撫養,親自教他,照料他,不過是希望在他還未成長之時,多些快樂。”隨后上官玉瑤閉上了雙眼,她只不過是希望,阿正長大以后莫要和她一般,風塵十四年,竟是這般光景。
小翠聞聲竟是哭了起來,看著上官玉瑤不語,上官玉瑤淺笑,站起身拍了拍小翠的后背問道:“怎么了?”
小翠紅著眼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在哭泣,聲音有點沙?。骸爸髯樱〈溥€是沒有找到知意姐?!?/p>
上官玉瑤輕笑,看了看遠方,又是一年二月桃花時節,自那日知意離去已經時隔一年,
而關于知意的消息她不是不能知道,只是,她不愿,因為這是知意的自由,所以她不會干涉,于是她只能順著旁人,慢慢的得知一些,而她便當這些得知,當做天意。
上官玉瑤拍了拍小翠的后背,輕聲哄道:“無妨,這一切都是天意?!?/p>
沒有知意的消息,那便說明知意還安好,如此就夠了。
小翠紅了眼眶,卻再也控制不住,痛哭了起來:“可是如此,主子的藥便斷了源頭,思遠雖是醫圣,可是主子的病早已經入骨,思遠所練治的丹藥,已經對小姐的作用不大了,再過幾月,蟻毒無法控制,再加上寒毒,這二種分分鐘鐘便可要去沒了主子性命?!?/p>
上官玉瑤聞言,閉上了雙眼,只是微聲道了一句:“我這條命,本就是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