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離開丞相府，還有小翠陪著，如今離了丞相府，卻只剩她一個人了。

上官玉瑤從懷中拿出一物，卻正是那日她在街上買的手鐲，上官玉瑤輕聲道：“過幾日，長寧便要回來了。”

上官玉瑤將手鐲收回懷中，隨后上官玉瑤眼神一冷，眼中再無半點溫情，上官玉瑤看著前面的院子，伸出手，敲了敲門。

來開門的是一穿著藍衣的女子，上官玉瑤對著女子一笑，聽著別人話語，這女子名叫如夢，是她的師父忘塵在不久前收的女弟子，也是千年來，她的師父收的第一個除了姑蘇三氏外的弟子。

女子疑惑的看著上官玉瑤問道：“可是找人？”

上官玉瑤點了點頭，對著女子施了一禮：“煩請姑娘通報一聲，就說玉瑤拜見。”

女子聞聲，眼中欣喜：“可是玉瑤師姐？”

上官玉瑤點了點頭，女子便忙拉過上官玉瑤的手，淺笑嫣然：“我總聽師父說，師姐十分聰慧，沒想到，今日竟是能見到師姐。今日一見師姐，果真風華絕代。”

上官玉瑤聽著這般話語，輕笑，風華絕代嗎？

每一個見著她的人都喜歡夸她風華絕代，可終究只是夸而已。

上官玉瑤跟著如夢的步劃，一路上如夢不停的換著法子與她說話，而上官玉瑤卻總是輕笑，不做應答，如夢推開門，對著里面的人眨了眨眼睛，而上官玉瑤站在外處。

上官玉瑤聽見，里面的人對如夢寵溺的話語，里面的人說：“如夢，大晚上的別到處瞎跑，你現在靈力還不夠強大，免得被人欺負了。”

這一句話，她曾盼了六年，也為了這句話，她努力了六年，可六年來，里面的那人還是沒有對她說過，今日，她卻是親耳聽見了。

如夢對著里面的人眨了眨眼：“師父，師姐來了。”聞言，里面的人眼神瞬間冷了幾分，卻還是十分寵溺如夢，里面的人摸了摸如夢的額頭，才輕笑著要如夢離開。

上官玉瑤踏進房門，便跪在地上，對著里面的人一拜，師者如父也。

“玉瑤拜見師父。”

聞言，里面的人沒有看上官玉瑤，也不叫上官玉瑤起來，而是倒了杯茶水，細細品嘗，待茶水見底才張開嘴說道：“你都知道了？”

上官玉瑤輕笑點了點頭，那人所言之事，不過是因著長壽草。

她的師父，從來沒有想要她好好活著，所以當她能找到克制她體內毒物的藥草時，便聯手幼雅要她親自將長壽草交了出去。

上官玉瑤輕笑，卻還是跪在地上：“其實，師父完全可以不用這種自損道行的法子。”

每一仙者，若是插手凡人之間的事，便如同自損福源，她姑蘇三氏，雖每經歷完世事便可成仙，可她現在終歸還沒有成仙。

說到此，上官玉瑤又道：“其實，師父若是恨我，想折磨我，大可和徒兒說，只要徒兒能夠做到，徒兒都會盡力做。”

聞言，那人冷笑起來，似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什么都會做嗎？你以為你所做的那些事，你所受的這些痛苦，便可以償還了千年前你姑蘇先人所欠下的債嗎？”

上官玉瑤跪在地上，微閉著雙眼，有幾人想到過，他們眼中尊貴無比的姑蘇三氏，其實從一出生便是為了還債而存活，她姑蘇一族，生來靈力強厚，聰慧無比，壽命長久，容顏絕代，年年不老，可千年來，她姑蘇氏家的人，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活過五十歲的。

情深，情苦，緣斷，情未了，每一代的情劫，都那般痛徹心扉。

姑蘇氏人，年年代代，代代年年，守著云國，像是傳承，其實是困，從一出生便沒有自己所要的自由，亦沒有自己的所想的生活。

上官玉瑤跪在地上，輕笑道：“是啊，遠遠不夠。”

“你還有其他事要問嗎？”忘塵看著上官玉瑤，只見上官玉瑤淺笑嫣然，站起身往門外跑去，且就當上官玉瑤準備離開的時候，上官玉瑤又道：“師父，還請你念在我們的師徒情意上，莫要傷害無辜的人。”

一句話，一句師徒情，縱使她的師父不同意，但姑蘇中人便會管此事，畢竟當年約定在先。

上官玉瑤閉上眼，唯有如此，莫言與幼雅才是安全的，她用師徒情意化了那二人的安全。

上官玉瑤回到府中，先是來到上官正的房間，上官玉瑤對著身旁守著的人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隨后小心翼翼的來到床前，上官玉瑤看著熟睡中的上官正，淺笑嫣然，只見上官玉瑤低下身拿起被子，輕輕地給上官正蓋上，隨后，上官玉瑤看了看那書桌，只見滿眼的文字，上官玉瑤淺笑嫣然，便坐了下去。

上官玉瑤拿起筆，便對著文章改了起來，為政篇，權謀篇，民生篇，上官玉瑤摸了摸酸痛的眉眼，吩咐婆子給她倒杯苦茶。

油燈在那搖動，而旁邊守著的婆子也添了一次又一次的油水，待上官玉瑤放下手中的筆，才發現旁邊還有人守著，上官玉瑤輕笑，小聲道：“阿婆，你把油水放在這，自己先下去休息把。”

阿婆搖了搖頭，望了望熟睡中的上官正，又看了看門外，只見外面黑得沒有一絲光亮，原是所有人都睡著了，阿婆轉眼看了看上官玉瑤，卻又見著上官玉瑤又拿起筆改了起來。

那燈光照在上官玉瑤臉上顯得十分溫和，卻看的阿婆滿眼的心疼，只見上官玉瑤拿起茶杯，大飲了一口苦茶，強撐著自己批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阿婆才張開了嘴說道：“大人快些去休息把，都四更天了。，”

上官玉瑤搖了搖頭，卻繼續批改：“我還不困，阿婆快些去休息。”

待到五更鐘到了時候，上官玉瑤才放下手中的筆，輕聲念叨著：“可算是改完了。”上官玉瑤淺笑嫣然望了望四周，才發現阿婆已經退下了，上官玉瑤輕笑，又看了看熟睡中的上官正輕笑，小聲的離開了房間，又十分小心的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