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黃芪有些怵,皇帝哪里不安了,分明是一只隨時準(zhǔn)備捕獵的猛虎,隨時準(zhǔn)備咬斷不長眼獵物的咽喉。
樂在其中呢。
待皇帝離開后,黃芪慌忙整理衣物。
皇帝這個角色現(xiàn)在是黃芪的丈夫,給他看了問題不大,要讓閑雜人等瞅見意義卻不同,誰知道會不會沖進(jìn)來一個刺客或者什么侍衛(wèi)?
他們做好犧牲的準(zhǔn)備,腦袋掉就掉了,可她是清白的啊,怎么能含冤死去。
過了半晌,只有一個穿宮裝的中年婦人走進(jìn)來,她說太后下了禁令,任何人等不得接近坤和宮。
黃芪仔細(xì)想了想。
大綱中沒有寫周朝歌進(jìn)帶了什么人,但按一般情節(jié)來說,她肯定帶了乳母、心腹丫鬟最少五個,其它宮女和公公都是由內(nèi)務(wù)府安排。
因為是皇后人選,直接與皇帝在太廟大婚,所以成婚前坤和宮掌事的大姑姑也會提早到定國公府教導(dǎo)宮中規(guī)矩。
大姑姑屬于女官,六品,著蘭花補(bǔ)子官服。
黃芪仔細(xì)打量中年婦人,皮相不錯,近看很年輕,但沒有著繡有補(bǔ)子的官服,而胸前非常飽滿,但有些垂了,推測她是乳母阮氏。
“奶娘,我可是累壞了,要睡來著。如果有人硬闖,你也別攔著著,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放馬過來!”黃芪試探性地說。
周朝歌是只沒有腦子的母老虎,強(qiáng)勢才是她的性格,黃芪這樣說很符合人物性格。
阮氏明顯嚇了一跳,匆忙上前勸慰:“彎彎,可使不得,你現(xiàn)在是皇后,要的是母儀天下,不敢再拿鞭子惹事了呀。”
嗯哼?周朝歌小名彎彎?黃芪都忘了,畢竟書已經(jīng)完結(jié)很久了啊。而且對于非金蟬脫殼留柴燒的炮灰,黃芪一向不關(guān)注,女主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是現(xiàn)在,他們的親娘駕臨——“逆凰”,就要成為大女主,光環(huán)快到頭上來!
黃芪默念。
其實她也有些害怕,因為失敗的代價是死亡。
如果穿到德妃身上,她保證能輕松完成任務(wù),全身而退,但是個討人厭的朝歌皇后……
難度不小。
大家都明白,為了襯托女主高貴的品格,高明的手段,超高的情商,和犀利的大局觀,掌控事件發(fā)展的能力,作者要塑造很多反派來把女主這些優(yōu)良品質(zhì)放大。
一直放大到她可以獨領(lǐng)風(fēng)騷,甚至引領(lǐng)輿論,穩(wěn)如泰山東屹。
最終把我們天下無雙的男主緊緊抱住,令她再也舍不得離開咱們女主,再看別的女子時,她們都不是女子了,只有女主才是個迷人的小妖精。
這個世上除了女主外,再也無人能讓男主得到那么多精彩的人生體驗。
將所有女子都比了下去的最終目的,是使咱們男主成功登基為九五至尊時,不必變成公用黃瓜。
架空宮斗劇最完美的套路。
“我怎么拿鞭子惹事了?”想到自己紅紅火火的書,黃芪自我感覺良好,瞪著阮氏,眼神氣勢洶涌語氣很拽。
她也相信只此一問,阮氏自己就會把前因后果倒水似的倒出來。
果然,在黃芪“不知悔改”的語氣影響下,阮氏眼圈倏地紅了,“彎彎,奶娘的好寶貝,如今你能撿回一條小命,真是祖宗保佑。咱們以后都安份守己好嗎?你怎敢再拿鞭子去打?qū)m里的金枝玉葉?”
哦!黃芪意會。原來她躺床上半死不活前打了公主,打了公主以后,就給人整治了?接著皇帝小兒口口聲聲說周朝歌要藥殺他?
殺了皇帝,順便搭上自己和九族的性命?流的血怕是會染紅洛河!
呵。
周朝歌是沒腦子,但這種情節(jié)絕對會動搖國家根基,相信系統(tǒng)大人也不會這樣安排。
黃芪笑了,疑團(tuán)不少,慢慢拆。
“打她又如何,再敢嘴賤,見一次打一次。”黃芪慢慢恢復(fù)了些力氣,一雙不算太大卻光華瀲滟的雙眼皮,兇光畢露。
阮氏不知是拗不過黃芪,還是習(xí)慣性順從,不再說甚了,匆匆出去端了碗藥湯進(jìn)來,柔聲哄道:“乖彎彎,這是太醫(yī)開的藥呢,奶娘吩咐小春到藥廬親自煎的,絕對不怕有人動手腳。”
阮氏的聲音很好聽,有江南女子的婉約,黃芪聽著受用,可她是那種寧愿病成廢狗也不吃苦藥的人!
“拿走!”黃芪潛意識中認(rèn)為不吃中藥還有西藥,等她熬不住時,爬到醫(yī)院打個針就好了。
阮氏驚慌不已,撲嗵一聲跪下來,苦口婆心地勸道:“彎彎寶貝,求求你不要任性,剛才那四個丫頭都嚇?biāo)滥恪H裟阌袀€閃失,不僅我們要人頭落地,就連周家也不得安樂呀。可憐小中還給太后拘著呢,你不敢耍性子了。”
黃芪驚訝得直起了腰,“什么?”春夏秋冬五婢,她有印象了,原來五婢都有極文雅的名字,可是周朝歌不學(xué)無術(shù),也不喜歡文縐縐,就按自己的喜好把五婢名字改成現(xiàn)在這樣。
“太后拘我的人干什么?”黃芪疑惑地望著阮氏。
“彎彎!”阮氏不可思議地瞪著黃芪,眼神像看陌生人似的,突然又驚恐無狀地哭了,“是不是碰到頭了?奶娘當(dāng)初應(yīng)該攔著你的,不給你進(jìn)宮,你就長命百歲。”
阮氏大概是以為周朝歌就連小中因何被太后拘禁,也搞不明白,實在無知。如果在民間仗著周家庇佑還能我行我素、恣意而活,可這是皇宮啊,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fù)!她從小奶大的命根子要怎么活下去?
“彎彎,奶娘求你不要任性了,咱們悄悄去見夫人,求夫人指點良策度過眼下的難關(guān)。”
黃芪很懵,為求事件的來龍去脈,又?jǐn)[出蠻橫無理的模樣斥道:“我怎么就任性了?她們還有理了啊?明明是他們不對,他們要害我!”
奶娘被黃芪一嚇,好像突然想通了些什么,慌忙趴到床檐顫聲道:“彎彎寶貝,你鞭了河安公主后,夫人就立刻進(jìn)宮了,也不知道是誰傳的信。之后夫人勸說了你,然后讓小夏送專門治鞭傷的玉蓉膏去蕙蘭閣,算是息事寧人。”
“嗯。”黃芪點點頭,神情認(rèn)真表示她在聽,同時也找到此事第一個關(guān)鍵點——周朝歌的母親宋氏入宮。
阮氏又道:“你說要展示母儀天下之風(fēng),讓小中去太醫(yī)處拿河安公主的藥包煎藥湯,夫人說不要節(jié)外生枝,有玉蓉膏就好,你偏不聽,這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