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那個丫頭是真好。”
柳氏繼續跟王二之說著。
“人又賢惠,又漂亮,又聰明。可惜,都是你不爭氣,生生把這一門親事給斷送了。”
柳氏想起這事,就覺得遺憾。
王二之和簡簡這兩個小輩,以前雖然都沒見過面,但是她這個嬸母,以前兩家還好的時候,卻是見過簡簡的。那時候她對簡簡印象就極好。
本以為簡簡和她們家二之,會是一對天生佳偶,但是誰知,最后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吧!
“嬸母也知道這事已經黃了,以后就不要再記著了。記著也沒有什么用,我們還得向前看。”王二之是對柳氏說道。
簡簡都已經和他退婚了,那以后就成別家的媳婦兒了,嬸母還記著這事干什么?
柳氏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是她忽然發現,她什么也說不了,只好又把嘴巴閉上。
簡簡是好,但是,人家那邊都已經和她們家退婚了,她還能有什么想法?
王二之覺得自己現在應該把精力都放在學習上,良師益友都有了,還有一個良好的基本環境,他再不努力,就說不過去了。
因此,把其他事情都暫且放一邊,他進房是拿起了書。但是,好像穿越者都天生自帶吸怨體質一樣。這一天過去,第二天天還沒亮,王家的大門就被人敲響了。
現在王家就只有王二之和柳氏兩個人,外面有人敲門,王二之年輕,當然是他去應門。
“誰呀,來了來了!”王二之是穿上衣服,往門邊走。門一打開,外面是幾個差役,為首的一個還是老熟人,周捕頭。
“怎么……”
王二之有些愕然,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平民人家,如果沒有什么事,官差是不會上門的。周捕頭這時候來,是有什么事?
“官差大人,這是怎么……”王二之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家里,只有自己和嬸母兩個,按理,不可能牽涉到什么糾紛里去吧!
雖說王家也有親戚,可是,自從他家破敗之后,親戚就上門的少了。世情莫測啊!
“王二之?”周捕頭口氣沉著地問。他認識王二之,這時候只不過是要確認一下而已。
“正是。”王二之自恃并沒有做什么壞事,所以并不害怕。
“跟我們走一趟吧!”周捕頭是對王二之說道。確認了正身,自可以拿人。而王二之又是一個書生,要拿他,也是容易,周捕頭并沒有對他怎樣。
其實周捕頭這么想,那可真是錯了。王二之雖然是書生,但是,他可同時也是一個特技替身。真要論起身手的矯健,那可絕對不賴。
只是王二之這個時候,不會胡亂暴動罷了。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他害怕什么?
“好吧!”王二之無奈地對周捕頭說道。他也不是那種桀驁不馴的人,公人說讓他走,他自然就跟著走。
有些人官差來了,就好像自己吃了天大的虧一樣,對官府也是嗷嗷烈烈,不肯服一點輸。
非要弄到最后板子加身,甚至連命都丟了,然后才說冤枉。
沒做壞事,好好和官府配合一下,又怎么了?王二之從來沒有認為,人權會比秩序更重要。
秩序是一切社會活動的根本。
不過兩人剛要走,嬸嬸柳氏卻是從里面也出來了。官人上門要抓走王二之,這可不是小事。柳氏自然是也被驚動了。
娘兒倆在家里,可是什么事都沒有做啊!怎么官家就要來拿人?
“二之,這是出了什么事?官爺,你們憑什么抓我們家二之?”柳氏是顫顫巍巍的對周捕頭說道。
婦道人家,遇事難免慌張,柳氏這時候腿都有點軟了。
平常時候,官府從不上門,這一下上門,就是要來拿人,柳氏如何能不慌?
小老百姓,都是如此。
周捕頭看到柳氏如此,他是說道:“有人在縣令大人面前,把你家侄兒告了,說是他道德敗壞,不當在縣學求學,要求縣令大人將他逐出縣學。”
告道德敗壞?這事蹊蹺。道德敗壞,一般沒人去告,人家又沒犯法。
但是像王二之這般,倒是確實可以告的。因為他是縣學人員,而縣學又受國家供養。
既然王二之享受到了一定的福利,他自然就要承擔一定的義務,潔身自好這要求不為過吧!品行敗壞,如何可以服眾?
“誰,竟然可以這樣無中生有,污蔑我家二之?”柳氏是憤怒了。
縣學幾經波折,王二之好不容易進去,但是這卻又有人要與王二之過不去,真是,為什么有人就是不肯放過她們娘兒倆呢?
普通人,或者不認為這縣學有什么了不起,柳氏這時候,卻是拿這個這個當寶。這就好像是后世的那種重點班。
有個這個,未來就有了一大半的希望。而且,進了縣學,王二之就再也不會到外面去胡混了。這又讓柳氏放心。
若是王二之再次被趕出縣學,那么,沒有了縣學的約束,小侄兒又到外面去浪蕩,那可如何是好?
各種各樣的原因加起來,讓柳氏對縣學是寄以厚望,現在有人要與她們過不去,當然讓柳氏是忍不住心頭的憤懣。
這種事情,是可以理解的。周捕頭聽到柳氏這么說,他是說道:“這個,自然是有人告了,至于到底是誰,到了公堂之上,一切不就都知道了嗎?我也是奉簽拿人,職責所在。望夫人不要見怪。”
因為王家是讀書人家,王二之又是一個書生,所以周捕頭對柳氏才是這么有禮。如果是普通人家,周捕頭未必會理會柳氏。
王二之看到柳氏如此,他也是安慰嬸嬸說道:“嬸母,身正不怕影歪,我什么都沒做過,又豈懼別人抹黑污蔑?”
“侄兒平日雖小有放蕩,但也在規矩之內,有人要這么告我,定然不會得逞。嬸嬸就且在家里安住,等我回來便了。”
王二之向來認為,人本身沒有做什么錯事,就不用怕別人誣告陷害。如果碰上黑獄,那只能算他倒霉。
這種事情,不在正常事例之內,他也就暫不做考慮了。碰到這種事情,根本不是他可以應對的,多想又有何益?
吏治清明,是一切社會行為軌范的基礎。沒有這個,一切都無從說起。
“走吧!”王二之是對周捕頭說道。言罷,當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