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在地上的人呵呵傻笑了一聲，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又伸手指著路小滿道，“元清姑娘，我答應你再也不尋花問柳了，我今后就只喜歡你一人。”

說完萬安志便又開始傻笑起來，舉起手中的酒瓶仰頭準備喝，酒瓶里卻再也倒不出來一滴酒。

他搖了搖酒瓶，確定是已經一滴不剩了，悻悻的把酒瓶一扔，“啪啦”一聲摔得粉碎。

他往后一仰，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嘴里唧唧嗡嗡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路小滿站起來，才蹲了一下，就感覺腿有點酸，一個沒站穩，朝前踉蹌著走了一步。

“沒事吧？”衛白楊眼疾手快，瞬間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站穩了。

路小滿趕緊抽出自己的手腕，搖搖頭，“我沒事，謝大人。”

衛白楊收起手，看了一眼路小滿，問道，“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路小滿垂著眼簾，搖了搖頭，“沒有了。”

現在已經知道了萬安志買的那一盒胭脂去了何處，其他的她也沒什么想要知道的。

“二少爺！二少爺！”

聽到叫喊聲，路小滿和衛白楊都看了過去，原來是萬安志身邊的小廝。

他趕緊蹲下來，準備扶起萬安志，無奈他的小身板根本扯不起來爛醉如泥的萬安志。

衛白楊走了過去，問道，“萬公子前些日子可見過秦夫人？”

那小廝納悶的抬起頭，想了想，問道，“秦夫人？是誰？”

“萬安玉。”衛白楊冷冷道。

那小廝瞬間反應過來，拍了拍腦袋，“是大小姐啊。”

小廝說著又趕緊搖頭，“二少爺是大當家這邊的，大小姐是二當家那一邊的，本就平日里不太親近，更何況大小姐已經嫁人，二少爺怎會去見大小姐呢？再說，大小姐不是已經……”

小廝沒有繼續說下去，看了一眼地上的萬安志，突然瞳孔放大，驚訝的轉頭看向衛白楊。

“大人，您該不會懷疑是我家二少爺殺害大小姐吧？”他說著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我家二少爺不可能殺人的，再說了，他也沒有理由殺大小姐啊。”

衛白楊壓了壓手，“莫要慌張，我只是問一下，并沒有別的意思。”

小廝這才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趕緊去看萬安志。

“萬公子喝醉了，你好生帶他回去，我就先走了。”衛白楊道。

小廝慌忙點頭，“大人慢走。”

夜色越來越濃，周圍越來越靜。

路小滿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您覺得顧大夫兄妹有沒有問題？”

“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顧大夫的？”衛白楊不回答，反而問了一個問題。

路小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懷疑顧大夫的？

“剛才。”她回答。

“當真？”

“不然？”

衛白楊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你今日上午就有所懷疑了。”

“大人為何會如此認為？”路小滿詫異的問道。

雖然今日上午去顧大夫屋子的時候，她確實對他們兄妹感到很好奇，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里怪。

剛才萬安志說胭脂是送給顧元清的，她瞬間覺得這對兄妹不簡單。

可目前也沒有任何線索能夠把顧大夫兄妹跟這樁案子連系起來。

“猜的。”衛白楊淡淡的道，并不看路小滿，只按照自己的節奏往前走著。

路小滿蹙了蹙眉，“莫不是大人對顧大夫有所懷疑？”

衛白楊擺了擺手，“現在什么都無法下定論，明天你再隨我去顧大夫家里走一趟。”

回到衛府，衛若雪已經睡下了。

路小滿心里松了一口氣，趕緊去打水，準備泡個腳。

走了一天，她確實是累了。

躺在床上，回想起從昨天到今天，這么短的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么多事。

她覺得腦子有點漲，看來是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還是早點睡吧，明天再想案子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走到外間，看到衛若雪坐在圓桌旁吃早餐，她旁邊站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難道是新來的小丫鬟？衛府這找丫鬟的效率也太高了吧？

路小滿走了過去，朝著衛若雪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小姐，早。”

她指了指衛若雪身后的丫鬟，小心的詢問道，“小姐，這是新來的丫鬟？”

衛若雪揪了一小塊手中的包子皮，瞟了一眼路小滿，瞬間露出一個笑容，“對呀，她是昨日來的。”

衛若雪一笑，路小滿卻突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她可是很少給自己好臉色的。

“我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秋菊，你看我那院子里的菊花，開得多好看啊，既然她是秋天來的，那就叫秋菊。你說這個名字好不好？”

路小滿額頭上飛過一排省略號，那要是冬天來的，豈不是就叫了冬梅？

秋菊秋菊，哪里好聽了，明明就很土好嗎！

可是她不敢說出來，反而很虛偽的跟著附和道，“好聽，這菊花啊，迎風而立，傲霜怒放，品行可貴，是個好名字。”

看著路小滿呵呵笑著，衛若雪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把桌子上的一碟包子往旁邊推了推，“你快吃早飯吧，剛剛吉祥來過一次，說是你吃完便趕緊去西苑門口候著，同我哥哥一起去衙門。”

路小滿點頭應了聲是，朝著衛若雪身后的秋菊笑了笑，便坐下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

“誰讓你坐下了？”衛若雪把手中的包子往桌上盤子里一扔，氣憤的朝著路小滿吼道。

路小滿趕緊站了起來，把嘴里咀嚼了兩下的包子咽了下去。

“對不起，小姐，是我不懂規矩，我錯了。”路小滿誠懇的認錯，伸手順了順自己的胸口，差一點噎著自己。

衛若雪冷哼一聲，“這有白粥，自己端著喝，可別說我苛責你們下人，這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規矩，哪有跟主子同桌吃飯的道理？”

“是，小姐教訓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為了讓自己不餓肚子，說幾句奉承話又有什么要緊。

路小滿趕緊吃完兩個包子，喝下一碗白粥，便趕緊往西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