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冷了，說話的時候已經能看到嘴里呼出的白氣。
路小滿穿上了一身新的冬衣，在鏡子前照了照，這古代的衣服果然好看。
上身是碧綠的夾襖翠煙衫，下身是綠草散花水霧百褶裙，清新的顏色，給這萬物凋零的季節增添了一分點綴。
雖然羨慕慕容飛燕那一身帥氣利落的服飾，可穿上胡夫人特意給她送來的新衣服，也是從未見過的嬌俏和明媚模樣。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果然不錯。路小滿離銅鏡稍微遠了一點，好看到更全的部分。
她忍不住轉了個圈，百褶裙散開來一個圈，臉上的笑容如小女孩穿上新裙子那般新奇與喜悅。
來到前院大堂側廳，早餐都已經準備好，衛夫人招手讓她趕緊過去。
挨著衛夫人坐下，大家開始吃起早飯。
這段日子，因為衛夫人的格外關照，路小滿在衛府的待遇基本上跟衛若雪沒什么差別，還差點要給她尋個丫鬟伺候。
在路小滿的極力拒絕下，衛夫人才作罷。
這也讓衛若雪心里對她更加不滿，明面上雖然沒什么，但私下里見到她免不了說些冷嘲熱諷的話。
“娘親對她這般好，莫不是想多要一個女兒？”衛若雪悶悶不樂道。
衛夫人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女兒有你一個就夠了，我現在是盼望著你能有個嫂嫂。”
衛夫人說著看向衛白楊，眼睛里滿是慈愛。
衛若雪眉頭皺得更緊，“嫂嫂？”
她不滿的看向路小滿，“她也配？”
衛夫人眉頭皺了皺，“怎么說話呢？你未來嫂嫂是由你哥哥自己挑選，為娘的斷不會自作主張，也并未意指中意誰。”
“小滿無依無靠，如今認了胡夫人做姐姐，但到底是隔得遠沒個照應，我與胡夫人相識多年，對她多些照拂也是理所應當的。”
衛若雪聽這話，心里放松下來，小聲嘟囔了一句，“那就好。”
她得意瞥了一眼路小滿，嘴角帶著笑意。
路小滿一臉尷尬，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衛夫人為難，也不想讓衛若雪心里不痛快。
但也沒辦法拂了衛夫人的好意，只得趕緊喝了一碗粥，便借口去看望胡夫人匆匆離開飯桌。
看著路小滿走出去，衛夫人不禁嘆了口氣。
她看著衛若雪，“我對小滿好，只是喜歡這姑娘罷了，你吃哪門子的醋？”
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嚴厲，衛夫人語氣緩和下來，看著衛若雪道，“你呀，這嬌蠻的性子得改一改，都是我太過寵溺你了，外人看不慣的還以為是為娘的沒教導呢。”
“娘！”衛若雪撒嬌般的扭了扭，“我就是心里不明白，路小滿才來府上這么短時間，你們就對她如此不同，女兒也是害怕知人知面不知心，擔心咱們的好意別人未必領情。”
衛白楊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著衛若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娘，您看，哥哥現在都站在她那邊了。”衛若雪噘著嘴滿不高興的說道。
“好了好了，吃飯的時候就好好吃飯，一大早的吵個什么？”衛乘風發話，眾人便安靜下來。
衛若雪心有不滿的看著衛白楊，做了個鬼臉，見衛白楊起身要走，便也趕緊說自己吃好了，跟著衛白楊走了出去。
走出了東苑，她才喊住衛白楊。
“有什么不滿的你就說出來吧。”衛白楊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來意。
“哥哥你莫不是真的對路小滿動了心思？”衛若雪頭微微側著，盯著衛白楊看。
衛白楊淡淡瞥她一眼，“小孩子不要多管閑事。”
“我就知道，那路小滿一定是給你們都下了迷藥，一個個的，都為著她。”
她咬了咬牙，語氣激動，“她有什么好？連飛燕姐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還有紫柔姐姐，也比她好得多，哥哥你看女人的眼光怎的這樣差？”
衛白楊微微蹙眉，“你在說什么？我何時說過對她有意？莫要憑空猜測。”
“當真？”衛若雪睜大了眼睛，詫異之中難掩喜悅。
只要不是路小滿就好，她心里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她攬住衛白楊的胳膊，晃了晃，“我就知道哥哥的眼光不會這么差。”
“我還有事，你回去陪著爹娘。”衛白楊抽出自己的胳膊，朝著西苑走去。
自上次胡夫人提議說要另尋一處住處，胡天榮便趕緊找人去辦，才短短數十日，便已經搬進了新住宅。
那是一座老宅，距離醉福樓并不遠。空置了有半年多的時間，原主人全家上下都遷去了京都，只留下一個老管家守門。
“這宅子老是老了點，但好在地段好，向陽采光也極好。”胡夫人笑著說道，她挽著路小滿的胳膊，帶著她在這院子里逛著。
“對了，我給你留了一間房。”胡夫人溫和的笑著說道：“我知道現在讓你搬過來住，你肯定是不愿的，畢竟是衛府先收留的你。”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但是偶爾來小住幾天，應該是可以的吧？”
她的語氣帶著一點試探和不確定。
路小滿點點頭，“當然可以，我也想多陪陪姐姐。”
“那極好。”胡夫人笑道，“我看你今日穿的這身衣服，倒是極合身，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路小滿笑了笑，“姐姐眼光確實好，我也很喜歡。”
胡夫人來了興致，“那我再讓小蕓去給你多做幾套，那裁縫在齊州縣十分有名氣，我這些年的衣服都是在他那做的呢。”
“不用不用，姐姐上次送來兩套，衛夫人也給我準備了一套，夠我穿的了。”她趕緊拒絕道。
“你總是跟我這般客氣。”胡夫人輕輕推搡了一下。
兩人走了一圈，回到屋內，看到小蕓正提著一個簍子回來。
“夫人，都辦妥了。”她對著胡夫人欠了欠身子。
路小滿好奇的看過去，問道：“這是什么？”
小蕓手肘上挎著的簍子里不是紙錢就是各種小物件模樣的剪紙。
“明日是秦夫人的生辰，夫人準備去給她燒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