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么這么無恥?非要污人清白?有你這么做表哥的嗎?簡直連畜生都不如!”有本就厭惡潘豐華的村民罵道。
“對!太禽獸不如了,這話要是傳出去,叫人家小姑娘以后還怎么嫁人?”其他村民被帶了節(jié)奏,跟著罵了起來。
“他們這一家的心肝都黑成炭了!”
……
在場的村民們都不信他的話,也因為厭惡他的人品,不愿意抬他回去,又琢磨著那狼叫或許是別人學(xué)出來的,便將潘豐華給扔在了原初,各自散了。
潘豐華臉色蒼白地爬了起來,忍著疼痛踉踉蹌蹌地回了潘家,覺得自己疼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白素素一開門,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立刻就震驚地臉都白了。
“兒、兒子?兒子你怎么樣了?”白素素驚慌地大喊道。
“娘……兒子快死了啊……”潘豐華一想到下輩子要做個“太監(jiān)”了,頓時悲從中來,淚流滿面,暈倒在了地上。
白素素猛地回頭,看向了靠在門邊的蘇遙雪。
蘇遙雪輕輕巧巧地舉著一盞油燈,像是夏夜的一根堅韌的蒲草一樣,倚在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那小模小樣籠罩在昏黃的燈光中,雙目如星,竟是有幾分楚楚動人。
“是你!是你把我兒子害成這樣的!是你這個小賤人!”白素素大怒,指著蘇遙雪大喊了起來。
“舅娘,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蘇遙雪聳了聳肩,“沒事兒我就回去睡覺了,你去請個大夫給大表哥看看傷吧,可別落下殘疾了。”
白素素借著明晃晃的月光,低頭看向兒子的襠下,見他腿上到處都是干涸的血,當(dāng)即就覺得天都塌了。
“你、你、你……”白素素顫抖地指著蘇遙雪,氣得眼前發(fā)黑,“你這個惡毒的小.賤.人!”
說罷,她就因為怒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靠在房門邊的潘珍珍和潘志松立刻沖了出來,分別扶起了白素素和潘豐華。
潘老爺子攥著一根拐杖,狠狠地在地面上錘了捶,嘆了兩聲:“造孽啊!造孽啊!老天爺該劈死你這個孽種災(zāi)星啊!”
“是你們自作孽不可活!”蘇遙雪勾了勾唇角,“順便說一句,他下面的那處傷,跟我可沒關(guān)系哦,估計是誰路見不平,替天行道了吧?”
“蘇遙雪!你這個小.賤.人!你竟然敢讓我哥斷子絕孫,我要殺了你!”潘珍珍沖回房里,拿了一把剪刀朝她撲了過來。
蘇遙雪輕而易舉地奪下了她手里的剪刀,然后,將她的手給扭斷了。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了起來,潘珍珍痛得靠在了墻上,滿臉汗水。
潘志松剛想沖過去打她,就見蘇遙雪射出了手里的剪刀,那刀尖剛好扎破了他的鞋尖,若是再往前一點,他的腳趾頭就要被釘在地上了!
于是,這一家人頓時就嚇得不敢動彈了。
蘇遙雪摔了門,就回屋睡覺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香甜。
可是整個潘家,卻是今夜無人入睡。
村頭的大夫不肯來潘家替白素素、潘珍珍和潘豐華看診,只因潘家現(xiàn)在因為潘忠欠了一屁股賭債,又因為白素素設(shè)計蘇遙雪不成反被千里賭場記恨上了,若是他來給潘家看診了,潘家拿得出診金嗎?
潘家人肯定說有錢了,這診金一定給,但白素素的人品可信不過,若是此時沒要到診金,以后,她肯定會將那筆診金給賴掉,賴得他沒轍。
因大夫不肯來替潘家人看診,潘家的這些人就更恨蘇遙雪了,他們將這一切都算在了蘇遙雪的頭上!
那仇恨值就像是天然噴泉一樣,嘩嘩地往外冒。
次日一早,潘珍珍單手拎著一籃子衣服,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去了池塘邊,湊向了正在洗衣服的大姑娘、小媳婦們。
“喲,珍珍,你這手是怎么了?咋還包起來了呢?”鄭翠華問道。
“還不是那個小.賤.人折的!”潘珍珍憤怒地說道,“昨天,那個小.賤.人一從鎮(zhèn)上回來,立刻就開始勾引我大哥,我大哥人前想給她留幾分面子,就在晚上約了她私底下談。哪知道,那個小.賤.人在告白不成之后,兇性大發(fā),竟是差點淹死了我大哥!然后,她還脫光了他衣服將他吊在了樹上,還、還……”
“不會吧?”陸大媳婦驚奇地說道,“這說不通啊!”
“這怎么就說不通了?”潘珍珍大怒。
“咱們荷葉村和觀音村離得那么近,這些年那丫頭又不是沒和你大哥見過,便是被蘇秦氏領(lǐng)著去鎮(zhèn)上拎東西的時候,一起坐在牛車上的次數(shù),沒個二十回,也有個十回吧?她要勾引你大哥,早就勾引了,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
“你怎么知道她以前沒勾引過我大哥?”
“你當(dāng)我們荷葉村和觀音村的婦人們都眼瞎嗎?若是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這附近幾個村子那還不是人盡皆知?”陸大媳婦嗤笑道。
“說得對,”鄭翠華點了點頭,“人家以前都沒看上你大哥,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看上你大哥了。你大哥是長得好?還是學(xué)問好?還是家里條件好?窮人的孩子早當(dāng)家,那丫頭苦了那么多年,不見得比咱們少幾分精明市儈!再說了,就沖你娘那佛口蛇心的樣兒,她是傻了才想嫁到你們家呢!這若是親上加親了,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嗎?”
“跳進火坑里,那還能有個尸骨,”周大娘笑了起來,“要我說啊,那就是深淵巨口,跳進去了,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吐出來!”
池塘邊的婦女們?nèi)即笮α似饋怼?/p>
“你們!你們!你們簡直就是不可理喻!”潘珍珍跺了跺腳。
“要我說,你們潘家還是積點德吧,別像個糖稀拉子似地黏在別人身上不下來!簡直下作!”劉大嬸兒厭惡地說道。
“就是,這也太下作了!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這么污人清白,簡直是比咱東周國律法中的‘十惡’還要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