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已經來不及了嗎?怎么呆著不動啊南溟!?怨魂距離你已經不足二十米了啊笨蛋!怎......唉?怎么又走了?”
奔跑中,北冥一邊用右手捂著自己的額頭,探測全開,一邊為探測到的情況而急切。
現在的他,也只能探測到敵人和南溟之間的約略的位置,并不能親自看到現場實況,內心,那絲忐忑愈發地濃郁了。
他的腿部細胞,汲取了大量的冥力,這些冥力讓他的肌肉機能達到了極致,他現在的時速甚至逾越了短跑冠軍博爾特一倍!
在這種情況之下,稍微估算了一下,他最后得出的結論是——來不及!
這種速度,還要一分半鐘,雖說看上去很是短促,但是對于怨魂來說,這點時間,虐殺一個庸常的人類實在是綽綽有余了!更何況對于那被怨魂荼毒的受害者來說,每一秒都是度秒如年!
更雪上加霜的是......南溟體內的冥核很有可能已經讓怨魂對他產生極大的警惕!獅子搏兔,尚用全力;現在那個怨魂很有可能將要使出全身解數對付南溟!對付這個實際上根本還不能操縱冥力的毛頭小子!
他的處境真的危殆了!
想到這里,便是皓齒一咬——就這樣吧!拼了!
從腰包中掏出一枚玄奧的陰色戒指,它雕琢精微,刻著纖毫畢現的狼頭,光澤圓潤,其狼眸之上散逸著幽光。
戴上右手食指。心神動!陰戒亮!半塊板磚大小的古奧陰石便浮于戒指之上,伶仃無依地.....浮于空中。
旋即冥力奔來,涌入北冥左手食指,其指尖發陰發黑!而即駐足正立,側身之間,食指附激風戳出!
食指中于石心!擊出繁蕪裂紋!——“空間轉移!起!”
他的目標,是前去葆護他現在的菜鳥朋友,他是他的主人,他是他的搭檔,老師,管家,兼.......保鏢!
被保護的對象,正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血液,成了一片紅色明鏡,可以從中看見,南溟的絕望,可以從中看見,南溟的,深深的絕望。
他的褲子,完全被血液浸漬完畢,發紅發黑。他的休閑服,在擁抱懷中人時,未能幸免,也沾上了猩紅的血斑。
就連那頰兒,也因為擦拭自己那澄清的,包蘊著悲愴的眼淚而染上了片片‘朝霞’。
忽然間狂風四起,陰色龍卷風.....顯于已經驚慌失措的南溟面前,后者只一驚,抱著懷中人的手又緊了一圈......
眼神板滯,嘴唇抽搐,在血衣之下,心臟惶遽地跳動著......
怕嗎?怕!
逃嗎?不!
他死死地抱著,他不想......不想再怯懦下去了!他不想了!他真的不想了!!!
內心地聲音回響,是那么的激亢!是那么的慷慨!
于是正視起那陰色龍卷,正視它,看著它席卷“紅毯”,讓“紅毛”漫天飛散!散在墻壁上!散在鋼管上!任它掀起的紅色血腥鯨波,濡濕自己!
血,涌滿了眼眶,被淹沒了的眼,只看見一片紅色窗簾,這時,卻有一聲熟稔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南溟!這!怎么會這樣!”
被卷起的血液洗了把臉的南溟在一片緋紅視線中,本打算迎接不測,可結果卻聽到了這個振奮人心之聲音——此聲音!柳暗花明哉!
眼淚,一下子不受堅強幽囚了,雖攙兌著血液,但也包孕了希冀!它們流出了眼眶,潺流進嘴,在腥咸交錯中,唯有大吼:“北冥!北冥是你嗎!?我沒事!你快來救救她!救救她!”
“別著急!我這就過來!”
一膝半跪于地,看著那煞白如骨的面頰,看著那松軟趴在女孩衣服和脖子上的腸,一絲冥力入其腹部幽洞,面色愕然——“真是......慘無人道!我看看......還好!大腦部位及各大器官的細胞尚且處于中度缺氧狀態,未至死也,還有的救!”
還有的救......還有的救......還有的救......
“太......太好了!”
掩面著的南溟,眼部的堤壩在此刻決堤:“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其余的......北冥,只能交給你了!”
“嗯!交給本大人吧!先把她的腸子弄回去,我估計你可能受不了,所以勸你最好不要看!”
“好!拜托了北冥!”
說完,南溟看見北冥手指激變,不久,便有絲絲陰霧從指間浮現,飄到莉莉腹部,漸漸從霧化膜,覆住腸身。
腸子,開始在冥力的指引下緩緩地,像蠕蟲入洞一樣鉆進去......南溟.....自覺闔眼,他聽著腸肉摩擦聲,光如此,就讓他難受不堪,如萬仞穿心!
兩分鐘后最后終于等來的北冥的泛著慶幸的音——“好了!我把腸子大概移回了原位,同時注入了半升多的冥力代替血細胞搬運氧氣和抵御細菌.......但要.....注意一下!半個小時后冥力就會漸漸以原子形式消逝,所以她還沒有脫離危險,等到她輸了血,才稱得上是萬事安好......”
膝蓋脫離地面,北冥扶墻而起。
喘著粗氣,面色赤紅,雙目滿是懨懨之色,對著南溟言曰,后者雖然把心思幾乎全用來注意了莉莉去,卻依舊輕易聽出了北冥的不對勁。
南溟抬頭,擔憂之情顯露,正要做些許詢問,一白潤的手掌便入侵了他的視線。
“抱歉,我要堅持不住了!百分之五十的冥力都用來承受空間轉移的空間壓強了,現在我冥力接近透支狀態!我手上的戒指是空間戒指!一會,我不得不回這里面去調理狀態。
止血的工作我已經用冥力化膜貼在洞上了,待會醫生一來,我心神一動膜就會消失,其他的看護工作就只有全權交給他們吧......”
吩咐著,在南溟關切的視線中,蹣跚了幾步最終還是一個踉蹌倒了下來,身子靠著南溟那被血液津潤了的衣,頭,無力地靠著他的肩,嘴巴,依舊在堅持——
“有一個一階的怨魂剛剛在這里......已經逃出五百多米了.......應該是......不敢冒著我三階的神壓再回來了!還有一個等級稍高的,被我......近距離來了一下,行動力受阻......他也趕不過來的,你大可放心!”
還有一個怨魂嗎!?兩.....兩個!?
南溟聽得是愕然不已,在驚訝的一息之間,北冥的身子急速化為陰翳,縮入戒內.....
“辛苦你了,北冥!”
抹了抹眼淚,拿起落在地上殘血之中的狼頭戒指,戴上。
再度抱緊懷中人,感受到她的體溫正在規復,還沒等喜悅達須臾十秒,耳中.....就聽見了救護車還有警車的交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