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天涯接到青陽劍的消息剛好是兩天后的旬假之日。
應(yīng)天城夜幕府的四大兇將終于到了。
看來這夜幕府還是對青陽劍有些所忌憚,不然也不會與他們坐下來和談。
乘上青陽府的馬車,駛出城外,大約半個時辰后,馬車停了下來。
浪天涯下了馬車一看,見是在龍隱山的山腳。
抬頭望去,龍隱寺高聳的佛塔在湛藍(lán)的天空下清晰可見。
一只落單的大雁南飛,留下一聲孤寂的悲鳴,消失在視線之中。
青陽初雪早已在山腳的涼亭處等候著,見浪天涯從馬車上下來,走上前道:“爺爺在山上了,他請了龍隱寺的高僧與江湖上名聲極威的兩個朋友相助,夜幕府即使在厲害,在巨鹿城也不敢強(qiáng)龍壓地頭蛇,用不著太過擔(dān)心,咋們上去吧!”
浪天涯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著直往山頂?shù)氖A走去。
深秋的龍隱山一片紅黃疊翠,上山的石階落滿了枯葉,一個小和尚拿著掃帚正慢慢清掃著,見有人上山,豎起右手,行了一佛禮,又繼續(xù)掃著自己的落葉。
浪天涯想起前世家中遭逢厄變,自己曾漫無目的游歷到此,上山跪在佛像前一整天,希望能得到神明的庇佑。可到最后,佛祖也沒聽到自己的祈求。
此翻再次上山,心中有些感慨。
難道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
青陽初雪見他沉默不語,以為是在擔(dān)憂,笑著安慰道:“王戰(zhàn)在怎么也要給爺爺一些薄面的,怎么說我們家在京城還有幾分話語權(quán)。”
她繼續(xù)道:“最壞的結(jié)果大不了不插手蕭家與李家的爭斗罷了。”
浪天涯突想到什么,問道:“他們兩兄妹來了沒有?”
青陽初雪點(diǎn)頭道:“一早就來了。他們父親還在對方手上了。”
龍隱山不高,約莫兩三百米左右,談話間,二人已到了山門口。
門口的小和尚恭候多時,領(lǐng)著二人進(jìn)了寺廟的后院。
庭院中有六人。
蕭天,蕭樂兩兄妹。
青陽劍、一老和尚、還有兩個江湖裝扮的人士。
老和尚便是本寺的主持,天隱大師。他的成名絕技《龍隱功》在江湖中算得上一流之位。
另兩人年紀(jì)相仿,都在五十左右,一高一矮,身著一黑一白的長袍。
二人被稱為‘黑白雙煞’,在南方黑道名聲頗為響亮。
穿白衣高個子的叫天煞,著黑衣矮個子的叫破煞。
青陽劍對著眾人介紹道:“這便是我剛才與幾位提到的浪天涯。”
天煞負(fù)手笑道:“老大人在我們面前夸贊浪小兄弟醫(yī)術(shù)高明,小兄弟年紀(jì)輕輕能被老大人看得起,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說罷,眼神閃過一抹深意,繼續(xù)道:“等會那夜幕府的四大兇將來了,小兄弟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們在。”
破煞附和道:“我們兩兄弟既然答應(yīng)老大人出手相助,定會保你平安,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保你不傷半分。”
青陽劍一拱手,道:“那我先謝過幾位了。待會我們還是以和為貴,夜幕府也只不過是為了錢嘛。”
天煞一哼道:“夜幕府在我眼里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殺手組織而已,此番這四大兇將若是知趣,便繞過他們的狗命,若是蠻橫無理,我們二人定要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天隱大師宣了一聲佛號,道:“二位不可大意,四大兇將惡名在外,且會是浪得虛名之輩。不過一切有青陽施主在中協(xié)調(diào),此事應(yīng)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勿要再生殺戮了。”
天煞與破煞都是轉(zhuǎn)過頭望向一邊,對天隱大師的話語一副不贊同的模樣,好像若不是看著青陽劍的面子上,定會與他爭吵起來。
蕭樂走到浪天涯身邊,有些歉意道:“都是我們害了你。若是四大兇將不肯和談,你放心,我與我哥不會袖手旁觀,此事因我們而起,我們會一力承擔(dān)。”
蕭天點(diǎn)頭道:“哥……若我待會出了什么事,蕭家可能就完了。咋妹就拜托你以后照顧了。她那大小姐脾氣雖頑劣了一點(diǎn),但人長的還不錯,你就勉為其難把她收了吧,讓她日后也有個照應(yīng)。”
浪天涯聽著心中好笑。
蕭樂一跺腳,面紅耳赤的哼哼道:“哥,你胡說什么了。”
蕭天驚愕道:“咋哥不嫌棄你就阿彌陀佛,你還挑三揀四。”
蕭樂一哼,雙手抱胸,不在理會他,但眉宇之間,多出了一份難以訴說的神情。
眾人又?jǐn)M定待會見到四大兇將之后該如何商談,是威逼還是利誘?又或者拿拳頭說話,待一切都覺得胸有成竹之后,坐在了石桌邊飲起天隱大師烹飪的云霧茶。
一盞茶的功夫過后,風(fēng)聲呼嘯而來。
幾人面色一變,同時朝頭頂望去。
只見四個身著黑色鎧甲,身配刀劍,頭戴斗笠的人站了后院的屋頂之上,每人鎧甲中間都刻畫著一把血紅的匕首,正是夜幕府的標(biāo)志。而在這四大兇將的左胸前每人還用金色絲線繡出風(fēng)雨雷電四個字。
突‘啊’‘哈’幾聲,前院傳來打斗聲。
青陽劍面色一變,喝道:“好大膽子,竟敢派人攻山?”
龍隱寺不過是一座小寺廟,里面的和尚一共不到十五人而已。
轉(zhuǎn)眼間,打斗聲停止。
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
浪天涯轉(zhuǎn)眼一瞧,竟是那刁德一帶著一群黑衣人從外面殺了過來。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刁德一見到浪天涯就爆發(fā)出一陣桀驁的狂笑,怒道:“當(dāng)日的仇,我今日定會百倍奉還。”
蕭天與蕭樂都是面色驚恐,前者不可思議道:“你不是被打的經(jīng)脈寸斷,怎地這么快恢復(fù)了?”
屋頂上繡有‘風(fēng)’字的那人道:“沒有什么傷是我們夜幕府府主不能治愈的。”
青陽劍臉色一變,訝然道:“仇天嘯為什么要這么做?.”
風(fēng)突一拔佩刀,喝道:“府主有令,除了青陽劍其他格殺勿論。”
霎時,刁德一領(lǐng)著十幾個殺手沖了過來,屋頂?shù)乃拇髢磳⒁诧w躍而至。
浪天涯護(hù)著蕭樂與蕭天二人退至戰(zhàn)場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