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鄭重的對令山說:“他不在,我會轉達你的意思。而且我了解我師弟。他肯定會讓你量力而行,莫強求什么天下第一。”
令山聽后,覺得他的話跟自己從小接受他爹的教導完全不同。
他一本正經對辰楊說道:“我爹爹說只要沒有拿到第一,就是不夠刻苦,還沒有盡力。”
月舞聽完弟弟令山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心痛。
她知道她爹物質上給她的多,但是教導上他給她弟弟的更多。現在他被她爹教成只知道修煉,她也無可奈何,她只能心疼的摸摸弟弟的頭說:“但是姐姐不想你吃苦啊,如果你覺得累了就來找姐姐啊。”
令山并沒有聽出月舞的意思,他只是看著月舞點了點頭。
辰楊也沒有再去辯解,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宿命吧。
一直吃到很晚,除了辰楊和青梔的氣氛有些不同,其他人倒是融洽。
飯后,月舞便帶一行人去傾城客棧休息。
月舞同樣是把整個傾城客棧包了下來。
過去之后,她本來想找葉庭筠確認他跟夏云舒的情況,但是她突然想到要去陪遠道而來的弟弟令山。
她覺得奇怪,自己的心怎么突然變得柔暖細膩起來。
她去了,令山正準備睡覺,她坐在床邊陪令山說了些話,他便睡著了。
她第一次清晰觀察到弟弟的睡顏:嚴肅中帶著一絲不安。她越發心疼她這個弟弟了。
不過到這時她才發現她真的變了,也能靜下心來關心身邊的人。
之后她一直等令山睡的很深才離開他的房間。
她正緩步走向自己的房間,沒想到遇到白皓在她門前徘徊。
原來白皓私下里又給她準備了生日禮物,那是一個泥人捏成的她的模樣:逼真傳神。
白皓是一陣扭捏也不愿說出這個禮物是怎么做出來的,直到后來在月舞的追問下,白皓才解釋說他自見到她那一面之后就依照記憶把她的樣子畫下來了,然后照著做的。
月舞聽完后頓時覺得好有趣,她沒意識到他多用心,反而下意識的說了一句說:“真有意思,以后我也可以給云舒姐姐,無雙姐姐,庭筠哥哥做了。他們肯定也沒見過。”
說完她高興起來,忙叫白皓先回去,自己要回房去琢磨。
白皓則是一臉茫然。不過看她這么高興,也覺得值得。
葉庭筠到了傾城客棧之后就邀請夏云舒出去了。因為他知道她很少能逛的自在。
他們信步走到河邊,葉庭筠看見河邊有一條船。
船并不大,船頭到船尾不過六七步的距離,但是船兒造型精巧,與這河流的寬窄相稱,倒影與河面上閃爍的光點相呼應。在這夜色中,顯得靈動又和諧,襯出一派悠然自得的景象。
看到這上天做美,他邀請夏云舒一起登上了船兒。
夏云舒在船上看著景都城的夜景平靜又安寧,她滿足的說:“好久沒有過過這么輕松的一刻了。”
“能讓師姐輕松便好。”葉庭筠也跟著開心的說道。
夏云舒此時看起來像是個滿足了愿望的孩子,那么純真愉悅。
“這夜景好美啊,我最喜歡有月亮的晚上。”夏云舒繼續開懷的說道,可能現在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在葉庭筠身邊會變得更加輕松、舒適。
葉庭筠隨著她的目光望向月亮,才發覺今天的月亮是那么純潔無暇,既美麗又能照亮他人的路。不過這些好像不抬頭看,就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他就在那一刻突然覺得,這月光就好像她,她用溫和柔軟的方式照顧著身邊的所有人,而這種看似輕柔的力量卻改變了很多人。
“我也喜歡,月光總是獨特又不耀眼,它溫和且靜謐的對待夜幕下的每一個人。”葉庭筠不自覺的看著夏云舒緩緩的說道。
“是嗎?呵呵。被你這么一說我也這么覺得。”夏云舒調皮的說。
“我本早該醒悟的,讓師姐苦惱了這么多天。”葉庭筠終究還是說道。
夏云舒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于是她寬慰他道:“過去了就莫再提,人都需要時間和經歷成長。”
她不愿讓葉庭筠再自責。很多時候,她還是活的非常通透的。
葉庭筠看著她閃爍著黑亮的眸子看著自己,眼中似有星光,他內心大為滿足。而后他很真摯的說:“師姐說的是,謝謝師姐和師門給我這個機會。”
夏云舒看著他微微一笑。這個笑意,讓葉庭筠覺得比這世上唯一的月亮還要珍貴和美麗。
久嚴在房中沒有睡,他要去找夏云舒,他有一些事想要找她問一問,說一說。
最終,他終于鼓起勇氣來到她的房前。
房內很安靜,他敲了幾次門后,都沒見房內有一絲動靜,看來她是不在房間了。
久嚴辦事穩重有條理,但是若要他真的面對夏云舒,他還是忐忑的。所以他也沒再去尋她,便回房間了。
可是如果他轉身往對面看一看的話,就會看到客棧外她和葉庭筠在一起泛舟的那一幕。恐怕到那時,他也更有勇氣去爭取也說不定。
只是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都差一個轉身的距離。
辰楊等了這么久,總算可以單獨去找青梔了。
他對青梔一向大膽直接,所以他沒在房間做片刻停留就去敲她房間的門了,他想進去。
不過等他敲了幾次門后,沒有等到她尾他開門,就傳來她冰冷的聲音:“你回去吧,別再見面了。”
青梔不想再糾纏,這樣很累。不如讓他們這時少些糾葛,真正離別的時候才會少一些痛。
但是辰楊不肯,她也低估了他對她的執著和愛意,因為他就這樣破門而入。
她被他嚇了一跳,大聲道:“你瘋了,就這樣闖進來。”
“我沒瘋,這是我最有理智的時候。要不我早就闖了你們定江門把你帶走了。”辰楊怒氣沖沖的說完,就一把抱住青梔。
青梔怎么也掙脫不開他,只能讓他這么抱著。
辰楊激烈的說:“不見面?怎么可能!只要你愿意,我現在就去跟你師父提親,不管你師父同不同意,我都要帶你走。”
青梔好不容易掙開辰楊說:“你為何如此固執?而且他是我師父,你怎么能這么不尊重他?”
“尊重他?他尊重你嗎?明明知道我們相愛還反對我們在一起!”
“你不必再說。”青梔不敢再說下去了,她一直以來夾在她師傅和他中間。師傅的意愿她不會不聽,但是對他的愛也騙不過自己。
“我給他寫了十封信,親自去了五次,他都無視。就因為我是太清派掌門,就要這么劍拔弩張嗎?”辰楊憤憤不平的說。
青梔知道師傅一直壓制她和辰楊的感情,其中有一個原因便是他不滿意他當的掌門,給他帶來太多麻煩。
辰楊繼續說到:“我如果不當這個掌門。他是不是會放下對我的成見?”
“你別犯傻。”青梔沒想到他還會這么不理智。
“傻?可能你和你師傅忘了,我首先是我,然后才是掌門。門派少了我還有我的三個徒弟,還有三百多門下弟子。但是我若沒了你,便生不如死。”
“你別說了,師傅教養了我十六年,他不同意,我不可能就跟你走的。”青梔決絕的說。
辰楊不明白為什么到這時,她還不肯說出一句真心的話,一句遵從她內心的話,一定要為師傅為別人活著嗎?
他實在是太生氣,他無處發泄。于是他狠狠的抓住青梔的肩膀朝她的肩膀咬了下去,很用力。
他邊咬邊哭,哭的是他為什么這么愛她,哭的是為什么她這么聽她師傅的話讓他如此難受。
青梔很痛,肩膀上像是要裂開一樣。但她沒有推開辰楊,反而是緊緊的抱住他。她的指甲也深深的陷進他背部。
好像現在兩人只能用痛覺才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
她自己也哭了。哭不是因為痛,而是她的無可奈何。
辰楊感受到了青梔的無奈和她埋藏在她心底的愛,他又恢復了理智。
他松開口,輕輕的抱住青梔,心痛的說:“很痛吧。你何苦要把你的心意藏著。”
青梔卻一動不動的埋在他胸前,很久,很久。
最后,她還是鼓起勇氣說了一句心里話:“總會有轉機的。”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是辰楊聽的清清楚楚,他聽到她的這話心情便舒暢了百倍。雖然他以前就知道青梔肯定喜歡著他,但是現在聽到她親口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他受到了鼓舞:“明天我陪你回去。”
青梔默默的在他懷里點點頭。兩人打開了心扉,就看最后能爭取到一個什么結果。
到了第二天,來參加生日宴的人都要各自回去了。
就是這次月舞搞的生日宴會陣仗實在是大,很多路人都知道了。
所以在他們出去之際,很多人都上來圍觀。
本來光煜在外面并不知道此事,現在他也聞訊而來,混在人群中觀察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