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桌前,哪里也沒有去,哪里也不敢去。她怕她的爹找不到她,那就糟糕了。
她沒有其他親人只有父親,她不能亂跑。
辰楊、白達廣和西昌去見韓秋宇時,他正躺在床上。
他面帶微笑,一臉滿足。他們一看就知道他是被螣雀蛇陷進了它編制的美夢。
韓秋宇此刻不醒,是因為他沒有放下與天地同在,掌管整個大陸的執念。
他在夢中已經是整個大陸的霸主,所有人都對他俯首稱臣,唯命是從。
一直到了晚間,只剩下他們兩人未醒。
事已至此,眾人無法,兩位掌門需要與螣雀蛇大戰了半個時辰的葉庭筠將戰斗的細節說給大家聽。
葉庭筠非常不舍,不忍心離開夏云舒,但他知不能像上次那么任性,只得先離開她。
到了議事廳,他將螣雀蛇失去造火噴火的技能和重生速度快的事說了一遍。
眾人很有憂慮,若是這樣那螣雀蛇豈不是殺不死。
葉庭筠接下來說:“我斷過它一次尾、一次翅膀、一個頭。據我觀察,它對斷尾一事毫不在意還恢復的比較快,斷翅恢復的久些,斷頭更加。而且它在恢復頭時很狂暴憤怒,我一個人完全近不了身。”
他們聽后知道下次要集中進攻它的頭。
接下來他說:“我相信它定有軟肋,造物主絕對不會將任何東西制造的那么完美。”
久嚴看著他,聽完他說完這番話,這才知道為什么這個少年會得到夏云舒的青睞。
他不僅有膽識有擔當,而且身手高,完全有大家風范。
他們聽后都心里有了底,也多了些信心,辰楊直夸他有勇有謀。
接下來他們的計劃便是再次應戰螣雀蛇,以期找到它的軟肋。
只是這一切,要等韓秋宇和夏云舒醒來,否則他們都不能安心對戰。
葉庭筠并沒有在意那么夸獎,他謝過他們之后便馬上回去陪夏云舒。
久嚴和林瑞也回去陪韓秋宇了。
臨近深夜,韓秋宇還沉迷在獲得靈元珠,當上大陸霸主的幻境中。
幻境中白達廣和辰楊站在他的書房都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他的心情很好,這樣的日子過的愜意舒坦。
等白達廣和辰楊退去,他的妻子也就是月舞和令山的娘過來了,她體諒他如此晚了還在忙碌,給他送來了一杯暖茶。
此時,他驚喜又欣慰,他深愛的人又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樂呵呵的喝完那杯茶便叫妻子回去休息,沒想到他的妻子仍愿意留下來陪他,他心想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他繼續忙碌著,這時十四歲的令山也過來了,說他已經沖破了障礙到達了第四重驚雷境。
這還得了,他的兒子才十四歲便第四重,假以時日,超過辰楓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高興的將令山抱起來直夸贊他。
這時令山的娘也走了過來,溫柔的對他說道:“高興歸高興,孩子還小,別摔著孩子了。”
他趕緊將令山放下來,痛惜的說:“到底是我兒子,不錯。去休息吧。”
說完這句話的韓秋宇轉過身看看自己的妻子,她此刻笑意溫和,一臉慈愛的看著走遠的令山。
這一切太美好了,所有人都如他的期望發展著。
看到這一切,韓秋宇嘴角的笑意還未退去,心中便想不好,這一切怎可能會發生?
他的妻子在生下令山之后便過世了,不可能跟十四歲的令山同時出現。
他立即意識到他中了螣雀蛇的幻境。
事不宜遲,他要馬上破解。
想到這一點時,他下意思的看了看他妻子。
他心里明白,幻境破解后他肯定再不能見到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也看著他,眼中都是不舍,好像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雖也是不忍,但他若再沉浸在幻境中,外面不知發展成何模樣,會怎么想他。再怎樣他也不能再拖延。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便堅定的一步步踏出書房。
走到門口,他發覺門有古怪,明明是敞開著的卻像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隔閡著一樣,他竟然踏不出去。
他心只這應該是破解的關鍵,于是他馬上使出一招狂瀾祭出千機扇。
那千機扇在門上一陣有力的舞動,碰撞著似有火花迸濺,就聽到有什么東西裂開的聲音,再看那千機扇竟然毫發無損。
沒過多久,便聽到有什么破碎的聲音。
他收回千機扇定晴一看,門外不再是他剛才看見的庭院,而是一片扭曲混沌。
慢慢這書房開始變形,在逐漸消失。
他再回頭看時,他的妻子也正在消失,但是她眼中噙著淚水,好像在做最后的挽留。
他不忍心的看一眼,然后他感覺腦袋劇痛,痛的他閉上了眼睛,他感到周圍轟轟作響仍在坍塌。
待他努力的睜開眼時,看到的卻是久嚴和林瑞。
他馬上便知道他已經破了那螣雀蛇的幻術,出了幻境。
弟子們看到他醒來,激動神情不言而喻。
他們關切師傅的情況,問他是什么幻境讓他被困了這么久。
他心有遺憾,但淡淡說道:“現已無事,那螣雀蛇狡詐,下次別中計了。”
便叫他們都出去了。
他一人在房中,心中想起幻境中白達廣和辰楊對他俯首稱臣時的感覺,心中越加想要得到靈元珠,做想做的事,統一了這大陸,自己做唯一的掌門,霸主。
另一邊,夏云舒仍未醒來。
臨近破曉,她的神情一如之前一般,并不平靜。
葉庭筠守在她床旁邊,并沒有睡覺。
他溫柔的將她額前的頭發弄好,然后雙手握住她的手,在呼喚她的名字:“云舒,夏云舒。”
夏云舒沒有聽見,她在幻境內仍伏在桌子上,看著門口,等待她爹的到來。
這里的天色都是設定好的,所以她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她并不知道現在是幾時,她也不會感到餓和疲憊。
她爹還沒有來,于是她起了身,先把房間整理好,東西收拾好,好讓她爹一來便看見這整潔有序的家。
她心無旁騖的收拾著東西,只愿等著她爹的到來。
這便是她心底藏的最深的執念。
突然,她聽見不知哪里有人在喊“夏云舒”。
她的頭有一絲痛,她感覺這名字很熟悉。
但是她轉念一想,這里只住了他們一戶人家,可沒有夏云舒。他定是找錯了地方。
于是她繼續收拾著屋子。
接下來她又聽到那個聲音在喊:“云舒,夏云舒。”
她有些奇怪,也怕那人找錯地方誤了時間,于是她回了一句說:“你找錯地方了,這里沒有夏云舒,我也不認識什么夏云舒。”
原來,她在五歲前并不叫夏云舒,而叫夏霜影。
只不過她現在的記憶被螣雀蛇設定為五歲,根本不知道她已經改名叫夏云舒。
她回答完之后以為那人會走,沒想到那人還在不依不饒的喊夏云舒的名字。
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細軟,跑到前廳。
她焦急的對外面大聲說道:“這里沒有夏云舒,我叫夏霜影,要待在這里等我爹來接我,不能幫你去找了。你快去別處尋吧。”
那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還在喊著,而且聲音有些悲傷和疲憊。
她從小便善良、心軟,實在不喜歡看到別人這樣。
于是她看了一眼門外,還是覺得要走出去見見那個人,跟他說清楚。
可是,當她要走出去的時候,那扇門怎么也過不去。
有什么被附在門口,在阻礙她出去。
而且剛剛她剛觸到門口,她便被馬上彈了開來,頭便像被撕裂一般的痛。
這時,被她遺忘的驚鴻劍感覺到主人有危險,不知從何處直接飛入了她的手中。
她看到手中的劍看看門口,頭又開始痛。
她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她的內心感到困惑和矛盾。
她為什么會在這,為什么那個人一直在她這里尋找夏云舒。
夏云舒是誰?
她心想一定要解開這個疑惑,要先出了這扇門問清楚。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修為,身體不自覺的使出繁花附。
她這一擊,只感覺房屋都在顫動,她聽見有什么破碎的聲音。
慢慢的,她也如同韓秋宇一樣,頭劇烈的疼痛,痛的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見了神情緊張的一直看著她的葉庭筠。
她才知道,剛才她在螣雀蛇制造的幻境之中。
葉庭筠看到她醒來,一把把她抱住說:“你總算醒了,那該死的螣雀蛇對你使用了什么幻術?”
原來此時外面已經天亮了。
她無力的靠在他的肩上,臉色極差。
她知道葉庭筠的擔心,但其實幻境中的那件事她已經決定要去調查,所以他并不打算說出來讓他擔憂。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聲音虛弱:“以后再跟你說吧,我餓了。”
“好,我這就去跟你弄吃的。”說完葉庭筠便扶著她靠在床上。
在走之前,他不放心的再看了她一眼,他要再次確定她真的無事,真的已經醒來才能走。
她看出他的意思,笑了笑,笑他真是好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