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三個字讓張野吃了一驚,雖然他不像楊教授、梁老師一般唯物主義,畢竟他從小生活在山林之中,聽多了林子里的傳說。在那種環境下,與其說是傳說,不如說是因為生活艱難,人們給自己找的一個信仰,比如祭拜山神啊,什么的。
對于靈異事件,他雖不是完全相信,基本上還是眼見為實為主,道聽途說為輔。
“不存在是啥意思?”張野問。
“先不說這個了,你在這里等我會,我去找點吃的。”巫諾之說罷,轉身向屋外走去,一說吃的,張野確實餓了,從昨天早上到現在,可一天一宿沒吃東西了。
“順便找點消炎藥。”張野沖著走到門口的巫諾之說了一聲,對方回了一個擺手,出了屋門。
張野呢,自顧環視了一下這間茅屋,屋子的墻角有一個土炕,炕席上擺放了一個木制的小炕桌,木制的窗欞糊著發黃的窗紙,地面上鋪著青色的長條石磚,墻面糊的是黃泥。
“這房子還真是古舊,一點現代氣息都沒有。”沒錯,別說電器了,連暖水瓶、鏡子之類的玩意也沒見著。倒是墻角處一個木制的臉盆架上有一個古銅色的水盆。
腿不方便,張野也沒有到處多轉,爬上了土炕,拆開綁腿,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勢。正看著呢,屋外有人推門而入。
巫諾之提了一個食盒進來了,看著張野笑了一聲,“消炎藥這村沒有,不過咱有辦法治你的腿,先吃飯吧。”說罷將食盒鋪開,三個小炒菜和兩份黃米面的餅。“這地方只有這個,不過純天然無污染,吃吧。”
張野餓了一天一宿了,哪還管其他,左手抓餅右手抄筷子,大快朵頤。不消片刻兩人風卷殘云,吃了個干干凈凈。巫諾之又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個白瓷的茶壺,就這剛才兩人吃飯的飯碗,一人倒了一碗熱茶。
“吃飽喝足,聊聊吧。”巫諾之咕嘟喝了一口。
“聊啥?”張野也抄起茶碗,喝了起來。
“這洛家莊雖然是面上的,但與洛家無關之人,可是找不到這里的。你不會祖上姓洛,你隨的你媽姓?”巫諾之問道。
“我爸就是姓張。”張野面無表情,“我媽也不姓洛。”
“那就奇怪了,等回去后你問問他們,沒準有你不知道的事。”巫諾之想了一下,說道。
“我父母去世多年了。”
巫諾之愣了一下:“抱歉。”
“沒什么,他們去世的時候,我還不到七歲。”
“那你這么多年也挺辛苦的了。”
“有個遠方的親戚,我媽娘家的表哥,我一表舅,一直給我打錢。”突然,張野像觸電一下愣住了,緩緩說道,“我表舅叫洛至強。”
“原來如此。”巫諾之笑了。
后來張野追問洛家之事,巫諾之含含糊糊,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自己作為專業的冒險家,當然有各種途徑,查閱過各種書冊古籍,得到了各種知識云云。倆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慢慢張野的疲憊感就上來了,自己這幾天可沒少受罪,先是叢林行軍三天,大前天熊口脫險,昨天又坐了個超級滑梯,傷病加勞頓,慢慢的眼皮就沉了,坐在炕席上,靠著墻沖起盹來。
雖然說土炕也不松軟,但上面至少有挺厚的炕被,躺著還算是安逸。這一覺也不知是睡到了幾點,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炕桌上點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巫諾之倚靠在另一端,不知道擺弄著啥。
張野此時心中那個疑問根本沒有得到解答,中午飯后原本想著問問,結果被巫諾之的問題帶走了聊天的方向,聊到后來說的啥自己也不記得了,此時屋內安靜,張野坐了起來,想著問問巫諾之這些疑惑。
他這一起身,驚動了巫諾之,對方抬眼看他,“醒了,睡了一下午加半個晚上。”
“現在幾點了?”
“這村里可沒有打更的。”
“你就沒個手機手表啥的嗎?”
“還真別說,手機有,這村里沒信號,兩天了,早沒電了,你也看出來了,這沒電,沒法沖。不過時間我還是知道的,夜里十一點四十多了。”
“你怎么知道的?”張野環顧了一下,周圍確實是不像有電的樣子,問了一嘴。
“我帶著手表呢啊。”巫諾之亮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給張野氣夠嗆,心里也罵自己,問的這個多余的問題干啥。
“白天的事,你還沒給我講清楚呢。為啥我是不存在的。”張野按下心頭火,盯著巫諾之問道。
“哦,現在你存在了。只要吃過這村里的東西,他們就能發現你了,不過還是建議你不要輕舉妄動。”巫諾之淡淡說到。
但這句話讓張野愣了一下,他以前聽過一個怪談,好像是某人誤入神隱,但吃過神隱地的食物之后,就被神隱地的住民所承認。張野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引得對方哈哈一笑。
“動畫片看多了吧,千與千尋嗎?”巫諾之笑罷,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是一把修甲刀。感情這家伙剛才一直拿著刀子刮自己腳上的死皮。“這里可不是那么高級的地方,這里只是個看墳的村,洛家從前有個厲害人物,死后葬在這里,這村就是給他看墳的。”
說到這張野心里一驚,他開始還對這個什么資深自由探險家保持疑惑,現在心里猜了個大概齊,也不避諱,張口問道:“你盜墓來的?”
巫諾之聽罷,笑的更高興了。“盜墓這種宵小的行為我還是不屑的,我說過我是專業的探險家,來這里當然是對這里感興趣了,至于這里埋著誰我是沒興趣。我說過這里有古怪,非常對我的胃口。”停了一下,“這么說你可能不太明白。”語畢,拿起炕桌上的修甲刀,“我給你演示一下。”
張野開始對自己的猜測還是十分有把握的,但看著巫諾之抄起刀,雖然只是一把修甲刀,半寸來長,看著也不快,還是愣了一下,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竟用這小刀在炕桌上劃了個大叉子。
“我白天說過能給你治腿,現在該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