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止拿手使勁捂住子旭的口鼻,又覺得不行,拖著他游了一會兒更覺得不行,整個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嚇得嘴唇都有些發(fā)白了。
子旭的周身突然冒出金色的光芒,把他籠罩起來,慢慢的匯聚成一個印在額間現(xiàn)了一下,光芒消失,但子旭仿佛被什么保護了起來,海水不再浸入他的體內(nèi)。韓止呆呆的盯著子旭,久久不能動彈。
剛才那個是,神印……
被承認(rèn)為上神的人,會被授予神印,既是身份的象征,也會在他無意識的時候出現(xiàn)保護他,這個人居然是上神……
韓止突然用手掌一推子旭,接著毫不猶豫的一腳踢上去。哼,現(xiàn)在不欺負(fù)你,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有這樣的機會了。她游過去捏住子旭的臉東扯西扯,那張平時總是酷酷的臉現(xiàn)在擺出各種鬼臉在面前,韓止噗嗤一下笑了。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韓止手上還捏著醒過來的本尊的臉。
“你在干什么?”子旭挑起眉,十萬分不解的看著她。話音剛落,子旭就被海水侵襲了,表情難受起來。韓止一把摟住他的頭使出全身力氣調(diào)動全部的靈力。她略彎著腰,長發(fā)在深海里往上飄蕩著,猛的身邊的海水退散開逼出了一個空間,連兩人身上的水珠都開始一顆顆分離出去,長發(fā)落下,垂在了身后。
溫度回來了,感到一片柔軟,子旭愣神。
“你還等什么!定海珠?。 表n止臉漲的通紅,一個沒撐住,冰冷的海水嘩的撞擊到兩人身上,千鈞一發(fā)之際子旭把一顆定海珠咬在了嘴里。不知道為什么臉有點紅,還微轉(zhuǎn)過身不和韓止說話。
韓止喘著氣快虛脫了,看白癡一樣看子旭,“我真服了你了,我和你這種大神可不一樣,我這點三腳貓功夫能隔離開海水已經(jīng)是拼了老命了!”
“那是因為你的靈力還在初階段,沒有覺醒?!?/p>
韓止怔了一怔,不僅沒生氣語氣還這么好?難道是因為我救了他?
她有些樂,跑去撿剛才掉的龍鱗草,心里想著剛才救了個上神,背著子旭笑了起來。
子旭這時注意到了那個廢墟。剛準(zhǔn)備過去,卻回頭等韓止過來?!拔覀?nèi)タ纯矗瑒偛胚@只鯊魚就是從那出來的?!?/p>
“對了,那只鯊魚身上有夢魘之力。”韓止嚴(yán)肅起來。
這片廢墟除了人魚的骸骨其他東西都被破壞的很嚴(yán)重。韓止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怎么會這樣。”
“這些骸骨都?xì)埩糁鴫趑|之力的氣息,所以才會保留完好沒有遭受到破壞。”子旭環(huán)顧著,表情凝重。“這里也許也正是被夢魘之力摧毀的?!?/p>
“這太恐怖了,我們快回去吧,我實在不放心沌夕和這樣的力量在一個地方?!表n止轉(zhuǎn)身往海面去。
子旭追上去,突然出聲安慰她“你放心吧,有少邪在他們不會有事?!?/p>
韓止表情沉重有些心神不寧的,她想起九初說的話,“奇怪,這國力強盛一片繁榮,怎么好好的會滅亡連史冊都沒入呢?!?/p>
韓止一急一個用力往海面飛,突然手腳一陣發(fā)軟沉了下去。子旭在下面張開手接住她,“你剛才損耗了太多靈力,有點虛脫了。”
韓止看著他一副早料到的樣子,頓時氣結(jié)“那你不趕緊帶我走?”
“哦?!弊有耠m然覺得雙手有些無處安放,怕她掉了還是緊了緊手,瞬間兩人破水而出。
“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表n止憂心忡忡。
王宮內(nèi)。
九初坐在楓樹上蕩著腳,衣服里兜著一摞水果?!疤爝@么熱坐在這吃水果也太爽了吧!”她幸福的瞇起眼眸,突然低頭瞄半躺在樹下的少邪,他閉著眼睛,風(fēng)不時吹動他額前的發(fā),美好得讓人移不開眼。九初往他丟了一顆葡萄,少邪眼都沒睜伸手便接住了,又給丟了回去“我覺得你呀,該去探望一下羽初晚晚。人家都受傷三天了,你身為駙馬,不聞不問,過分的是人家這個傷還是因為你。九初,咱既然裝了這個駙馬,裝的像一點好不?”
九初跳下去,衣服兜著的水果掉下來砸了少邪一頭。少邪無語的睜開眼,甩了甩頭。
“行,咱去看她。”九初雙手插著腰一臉視死如歸。
南殿的婢女看見九初來了都沒有好臉色,甚至在議論“今天才來看公主,真是有了新歡就棄了舊愛,虧公主為了救他中了一劍。”
少邪不停搖著頭“你看你看,連累我也成了眾矢之的,我現(xiàn)在出門都沒有小宮女愿意理我了?!本懦醣欢盒α?,一宮女不巧看見了,轉(zhuǎn)頭就說“你看他還在笑,和身邊那個妖艷賤貨有說有笑的。”
進(jìn)了殿內(nèi),羽初晚晚撤了宮女們,勉強的坐了起來?!熬懦酰銥槭裁床艁砜次摇!庇鸪跬硗肀庵?,頗為可憐的望著九初。
九初嘆氣,“我生氣你為什么傷害自己,你是妖不可能避不過人類的刀子。”
少邪眼里不易察覺的閃過一抹笑意,暗暗夸道“演的不錯?!?/p>
“九初。”羽初晚晚咬著下唇,“我不想暴露我是只妖,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做一個凡人。先前給你那只簪子是用來凝聚提取我身上的魔力,還有那枚月牙玉佩,是專門控魔的。這樣我就不會被它操控。九初,我把簪子給你是想幫你,我沒想到木也生我的氣,你也不理我了。九初,你告訴我,我做錯了什么好嗎,晚晚一定會改,但是你們不要拋棄晚晚?!彼置δ_亂擦著眼淚“晚晚不想被拋棄?!?/p>
九初有些過意不去,身上又沒帶手帕,她伸了伸手想安慰她,又收回去了?!巴硗?,我,我不是那意思?!?/p>
羽初晚晚一蒙頭躲進(jìn)被子里,不再理她。
少邪示意她過去,九初往前走了兩步,終是忍不住一個回轉(zhuǎn)往紅葉殿去了。
少邪拂上額頭??粗鸪跬硗淼馈榜€馬的意思是她知道時妃在針對你,不想再給你添麻煩才故意疏遠(yuǎn)你?!鄙傩罢f完退了下去。
羽初晚晚露出半張臉,眼眸望著頂上的床幔,聲音空靈。
“木也,你聽到了嗎。他們都在敷衍我。”
木也從后面走出來,用手上的白楊木在羽初晚晚上方畫了一個印,半圓處往下一擊。羽初晚晚的眼睛睜大,里面出現(xiàn)的紅光隱退了下去。她沉沉的睡了。
“聽說了嗎,公主為了救駙馬,到現(xiàn)在都還時?;杷?。”
紅葉殿外又有人在議論。
“得,你現(xiàn)在成負(fù)心漢一枚了。我就是那個勾引你的妖艷賤貨?!鄙傩皳沃橆a道。
九初嘟著嘴不理他。
明夕走過來,“我跟了他幾天,木也每天去郊外,民間搜集的都是一些惡靈?!?/p>
“看來他是要用魂冢裝下夢魘之力。難怪羽初晚晚的神志不怎么清楚?!鄙傩罢f。
“如果他在轉(zhuǎn)移夢魘之力的時候失敗了,這里豈不是要生靈涂炭?!泵飨@氣,“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們再觀望一下?!?/p>
九初聽著他兩說話心里在想,“我是不是該找紅娘穿越回去了,這里好像非常危險啊,呀!我怎么聯(lián)系紅娘呢!我把這個忘了!”
少邪突然盯住九初“九初?!?/p>
“怎么了。”九初眉頭一跳。
“你看國師每天抓鬼除妖異常辛苦,你做為白司的駙馬爺理應(yīng)獻(xiàn)出微薄之力,明天你跟著木也?!?/p>
九初連連擺手“我不行不行,我跟著他,不出兩秒就會被發(fā)現(xiàn)了!”
“暗處有明夕,你要光明正大的請旨助國師一臂之力?!?/p>
“那我更不行了!我礙了他的事,他不得殺了我呀!不行不行!你怎么不去!”
少邪瞇起眼眸,“那好啊,你在宮里看著羽初晚晚。”
九初心里咯噔一下,“那我還是去跟國師吧?!?/p>
第二天,九初拿著圣旨截住了國師。
木也定定的看了她良久,九初能感覺到他此時一定皺著眉。
他們先是去了發(fā)生過冤案慘案的一些豪門府邸,接著去了一些鬧鬼的郊外,最后木也干脆直接帶著她去了一片亂葬崗。但都,一無所獲。
木也站在山野間,一身黑色斗篷,拄著一根白楊木。九初望著天“木也,你說奇不奇怪,我們合作以來天氣都變好了,瞧這,多涼快呀!”
木也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話都不想說。
“等等我啊,木也。”
“木也,你為什么要叫木也啊。”
“木也,你多大了?”
“木也,你為什么總帶著帽子?”
“木也,你長什么樣?。俊?/p>
木也停下,九初一個沒剎住撞了上去,她腦海里掠過一個念頭,嘴角一揚手上快速的去掀木也的帽子。竟然出乎意料順利的給掀掉了……
起風(fēng)了,木也的斗篷被吹起,九初跑到前面去看他的臉。
臉很白,沒有一絲血色的那種白,頭發(fā)墨一樣垂下來,眼上是一個銀色的面罩,下面就看見一個嘴巴。九初有些怔愣的伸出手去摘他的面具。木也抓住了她的手,“看過我長相的人都會死,你還要看嗎?!?/p>
“哈哈哈,我們繼續(xù)走吧?!本懦跻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你快把你的帽子戴上吧,戴上吧。”說著小聲嘀咕“也不知道你以后怎么找老婆?!?/p>
兩人就這么走走停停,不時打個野果子,上溪間抓個小魚,九初終于忍不住問。
“木也,怎么一天都沒見你抓一個鬼啊,你不是拘靈師嗎。”
“因為有你在?!?/p>
九初停住,扭頭問他“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鬼怪不敢近你的身,遠(yuǎn)遠(yuǎn)感受到你的氣息都跑的沒影了?!?/p>
“為什么?”
木也看著她,面罩下的眼睛如同一潭湖水,寂靜又深不見底“你的封印是神下的,有神的氣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