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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茗緣錄世冊

9

其實,故事中記性不好的不止寒梅一個,墨漓也忘記一件事。寒梅曾說過,只要梅花印在,哪怕墨漓轉世投胎了,也會記得自己。

飲下孟婆湯的墨漓忘記了前世的所有人,所有事,但他唯一記住的就是他答應過一個叫寒梅的女子,答應她會帶她看看人世間的景色,還有,他喜歡上了那個一生只匆匆見過兩面的人。

“老爺,墨兒的臆癥越發嚴重了,前些日子丫鬟來說,墨兒一個人對著一幅畫哭了一夜。”墨漓這一世的母親華氏一臉愁色的看著墨漓的父親。

“苦何大師說,墨兒并非生病,只是比常人多了一段記憶罷了,你就不要太擔心了。。”

墨母打了墨父一下,有些慍怒,起身從桌上拿出了畫道:“我怎么能不擔心!我覺得這件事沒有苦何大師說的那么簡單!你看看這幅畫!”

墨父無奈的接過畫慢慢打開了,當看到畫時他的眼睛瞬間睜大了幾分。畫上的女孩兒穿著淡粉色裙子,露出了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于地。三千青絲隨意的束起了一半,頭上插著一支玉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略施粉黛,膚若凝脂,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緋紅,讓她顯得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她身后是一大片的花海,她就像一只蝴蝶在花中休憩。雖然未見到人,但單單只是看著這幅畫,這個女孩兒就足以讓人移不開目光。

墨母看了看自己的相公冷哼了一聲:“這女子妖冶的狠,我倒是懷疑墨兒是被這畫迷了神!”

墨父放下了畫,嘆了口氣:“這畫中女子確實詭異,似乎有魔力一般,讓人移不開目光。”

“母親,你是不是讓人拿走了我的畫!”墨漓推門走了進來,看著桌上的畫皺了皺眉,快不走了過來,將畫拿了回來,仔細的看了看見完好無損才吐出了一口氣:“母親,你以后不要再動這幅畫了!”

“墨兒,娘是為了你好!你如今也有二十多歲了,你堂弟都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可你卻仍不婚配,你這讓我和你父親怎么辦啊。”墨母擦了擦眼淚,“墨兒,你就把那幅畫丟了吧!”

墨漓握緊了手中的畫,將它放在了身后:“她會來找我的,我們有一個承諾!除了她,我誰都不會娶。”

“墨兒,你畫中的女子存不存在都是兩回事,你怎么能因為一段記憶如此堅持!”墨父一邊安撫著墨母一邊訓斥著墨漓。

“墨兒,你說要改名為墨漓,母親也答應你了。你就不能為了母親同賈家千金成婚嗎?”

墨漓拿著畫嘆了口氣,“我還是那句話,此生出了寒梅,誰我都不會娶!”說完,墨漓轉身摔門而去。

身后傳來了墨母哭泣的聲音:“我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不孝子呢!”

“少爺,”一邊的小廝看著墨漓眼中盡是擔憂,“其實,老爺和夫人也是為了你好。”

“棱,你自小就跟在我身旁,我對畫中人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墨漓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畫,已經二十多年了嗎?連我都開始懷疑了,這會不會只是我的一個夢,寒梅你會不會其實根本不存在呢?

“可是……”

棱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墨漓打斷了:“你去取些酒送到我屋內吧。”

“是。”棱看著墨漓還想說什么,但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除了服從,他什么都不配說。

墨漓回到屋子,將畫掛在了墻上,而后坐在了墻對面的椅子上看著畫苦澀一笑。“寒梅,你為何還不了找我?我等你等的太久了,久到,我真的開始懷疑那些記憶只是我的黃粱一夢而已。”

那一夜,墨漓對著畫飲酒飲到了天明,迷糊之間,他仿佛看到了寒梅從畫中走了下來,同他說著話。可是,那不過只是他的夢罷了,寒梅,根本不會來了,寒梅,本就是夢中的仙人不是嗎?

墨漓看著畫微微一笑:“寒梅,難道只有每次我醉酒時才能見到你嗎?”

第二日,當墨漓從桌子上被一陣喧鬧聲吵醒后,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頭喊道:“棱,發生什么事了,外面為何如此喧鬧?”

棱開門走了進來:“少爺,聽說府內今日來了個姑娘,所以才會如此。”

“來了個姑娘?”墨漓微微皺眉,難道是那個賈家千金?可平日賈家千金也來過,根本不會如此喧鬧,難道是發生什么事了?“那個姑娘現在在哪兒?”

“在主廳,她說要找少爺您,現在正同老爺夫人聊天呢。”

“嗯,”墨漓點點頭,而后站起身看了看鏡子中自己的樣子,滿意的一笑,如此不修邊幅帶著酒氣的樣子,一定會趕走賈家千金的!

“少爺,你這……”棱看著墨漓的樣子猶豫著是不是要叫人來為他換一件衣服,好好整理一下。

“你隨我去主廳吧。”

“是。”

當墨漓走進主廳時,被坐在主廳內的女孩驚艷了。只見女孩兒身穿一條粉紅煙紗裙,清新典雅,細腰以云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白色披肩上繡著點點梅花,雖不張揚,卻也能讓人眼前一亮。頭發雖是隨意的披著,但可以看出發間綴著細細的銀絲串珠,尾部還垂了銀絲流蘇。流蘇底下綴了粉紅色的梅花,素雅中透著高貴。

墨漓搖了搖頭拉回了自己的思緒走了進去,“父親,母親。”墨漓行了禮坐在了女孩兒的對面。

墨父指了指墨漓道:“這就是犬子墨漓。”

女孩兒對墨漓莞爾一笑,一雙杏仁眼微彎,仿佛殘月一般。膚若凝脂,面若芙蓉,氣似幽蘭,巧笑倩兮,眉目間透出幾分清秀。墨漓已經想不出究竟有什么詞才能形容眼前的女子,也許可以說她可以同寒梅相媲美了。

墨母見墨漓看呆了會心一笑,這下不愁墨兒離不開那幅畫了,只是,不知這個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世背景,可否配得上墨兒。墨母輕聲咳了一聲,指了指女孩兒身邊的茶杯道:“姑娘的茶已經亮了,我叫下人去換一杯如何?”

女孩兒搖了搖頭,客氣的一笑:“不必了。”

“怎么,難道姑娘你不喜歡梅花茶?我這兒子平日里喜歡喝梅花茶,所以家里就都隨著他的口味了。”墨父慈祥的一笑解釋道。

女孩兒微微搖頭:“不是的,其實出于禮貌我應該將茶飲盡,只是……”

“只是什么?”墨母皺了皺眉。

“只是這茶有些差了些。”

“差了些?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究竟哪里差了些?”墨漓品了一口茶好奇的問道。

女孩兒伸出手在茶杯中點了點,墨漓一愣,那舉動和記憶中寒梅的動作一模一樣。“這茶葉是茶師直接用手放入壺內的。茶葉本是吸收日月精華長成的,人類用手直接觸碰,放入壺內,那茶葉已經染了濁氣,便失去了那份味道。”

“沒想到姑娘對茶還有如此研究。”墨母看著女孩兒點了點頭,舉止大方,談吐文雅,必是大家閨秀無疑。

女孩兒微微一笑:“略知一二罷了。”

墨漓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了女孩兒對面,拉起了女孩的手道:“寒梅?你是不是寒梅?”

女孩兒一愣,而后搖了搖頭:“我叫慕寒。”

“慕寒?”墨漓收回手苦澀一笑,自己是瘋了嗎?她和寒梅長得根本不一樣啊。

墨漓剛想轉身離開,女孩兒就拉住了他:“我途經此地,感受到了我法力的波動,不知,你身上可有我留下的梅花印記?”

墨漓呆愣的站在了原地,梅花印記,真是她,真是她,她來找自己了!墨漓轉過身,將慕寒緊緊的擁在了懷中:“我終于等到你了,我終于等到你了!”

慕寒輕輕的推開了墨漓,看著他淡淡一笑:“當初我為何要留下這印記給你啊?我有些忘了呢。”

忘了?墨漓看著眼前熟悉且陌生的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一旁坐著的墨父墨母,拉著慕寒離開了。

“少爺,”棱追了上去。

“你不必跟著我!”墨漓拉著慕寒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指著墻上的畫:“你還記得嗎?那是我們曾經遇見時,你的樣子。”

慕寒看了看畫微微點頭,“這幅皮囊確實符合我的神美,不過可惜,有些事我真的記不清了,那時我為何留下印記。”

墨漓苦澀的笑了,那些日日夜夜這么他的記憶,換來的卻只有她一句忘了。

“你生氣了嗎?人類,還真是脆弱,你不會一直掙扎在那些回憶中吧。”慕寒似乎能看懂人心一般看著墨漓。

墨漓笑了笑,掩飾著心底的苦楚:“沒有。我只是在想如何告訴你,我們之間的事。”

“不必了,你我只因緣起,緣未盡我們就總會相見的。你只要告訴我,這印記究竟為何而種。”

“因為,我也了報答你,所以答應你,帶你好好看看人間。”

“原來如此。”慕寒點點頭,拉起了墨漓的胳膊,將他的袖子拉了起來,伸出手就要蓋在印記上面。

墨漓慌張的擋住了慕寒的手,“你要做什么?”

慕寒看著墨漓微微一笑:“你父母方才已經同我講了,你一直掙扎在一段記憶中,想來是因為這個印記的緣故,讓你一直記得你前世我們的事。所以抹去這個印記,來世你就自由了。”

“不,那些記憶對于我來說很珍貴!我不想抹去,而且我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看人間嗎?你是人類,你能活多久,我不老不死,你能陪我多久呢?之前是我閑來無事才這樣的,如今我是來彌補自己的錯誤的。”

閑來無事?他心心念念的情,對于她卻是閑來無事的行為?墨漓諷刺一笑:“既然你想彌補,那么你也不該抹去印記。你說過,緣未盡我們仍會見,你已經讓我掙扎了一世,你覺得只是簡單的抹去就可以了嗎?”

慕寒站在原地微微皺眉,她也沒想到,墨漓只是一個凡人,竟然也會質疑她。過了許久,慕寒才開口道:“罷了,此事是我有錯在先,有因必成果。你說,你想如何?”

“我要你幫我,讓我的記憶完全不受孟婆湯影響,讓我記得生生世世的事。”

五二少年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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