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工和張君君就這樣暫時化解了信任危機。

剛剛過去兩天，張君君又突發(fā)奇想，跑來世珍，要求提前進行下一次穿越。

“這次輪到我提要求了吧？”秦工激動地問，“上次本來就該我提的。”

“前天你不是問我勒索一萬八嗎？我不是給了你兩萬嗎？多付你兩千，就是買這次穿越的提要求權。下次再讓你提要求哈。”

秦工拿人手短，說：“好吧，張小姐又有什么新想法？”

張君君開始賣關子：“之前的幾次穿越經(jīng)歷很豐富，男的女的，窮的富的，做官的經(jīng)商的，正妻小妾，習文的習武的……我想來想去，還有一個最最值得探索的領域，你們也一定好奇。”

“請講。”

“當老鴇。這個條件好設置嗎？”

秦工依舊很自信地比了個OK的手勢。

張君君立刻安心躺入艙中，順手帶上了艙門。

艙門關閉后，秦工開始為張君君設置基本穿越參數(shù)，同時問王秘書：“老鴇是什么？”

王秘書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急匆匆咽下口中咖啡后，王秘書瞪大眼睛反問同事：“你不知道老鴇是什么就說OK？”

秦工淡定回應：“我沒說OK，只是比了個OK，我想表達的意思是，‘OK，等我一下’。誰知道她性子那么急，看見我手勢就躺下去把門給關了。”

“那怎么辦？你究竟能不能……”王秘書說著話，已經(jīng)大步走到秦工身邊。

“你別急嘛。先告訴我，老鴇是什么。”秦工仍是不慌不忙。

“就是古代經(jīng)營青樓的老女人，你沒看過古裝劇嗎？”

秦工眨巴眨巴眼，賤笑：“你還不了解我，我只看兩種東西，一種是編程與算法類專業(yè)書，另一種，你懂的……嘿嘿嘿。”

“我懂我懂，廣原洋子嘛。”

兩人說笑的同時，秦工已經(jīng)熟練地設置好了參數(shù)。

王秘書看到吃了一驚，隨后又點了點頭。

“生存資料來源是【經(jīng)商】，具體類別是【情瑟】行業(yè)，職位是【首席執(zhí)行官】，嗯，不錯，想來，也只能是老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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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君君穿越后，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是一名老鴇，喚作“鐘十娘”，而且又一次地，因為穿越儀的記憶效應，她回到了唐太宗時代。

她經(jīng)營著一家青樓——絡云館。絡云館對面，就是它最大的競爭對手——春鶯苑。

這兩家青樓都是隋朝時就已存在的老字號，各有特色，都經(jīng)營得風生水起，就像可口可樂跟百事可樂兩家企業(yè)一樣，今年你銷量第一，明年我銷量第一。

說起兩家的特色，其實從店名就可見一斑——絡云館相傳是隋末一豪富投資修建的，自經(jīng)營伊始就定位高端，日進斗金，成為行業(yè)翹楚，經(jīng)營模式被同行競相效仿。

絡云館因為其高端的定位，里面的姑娘當然絕對不會讓顧客失望。其質量之高，堪比21世紀的著名雞店【天上人間】。絡云館做到這一點，靠的就是它火眼金睛的人力資源（HR）部。

絡云館的HR挑姑娘，當然也很注重顏值，但最主要是看文化和才藝，因為HR的那些老男人很清楚一個道理——逛得起絡云館的顧客一般家里都有妻妾，不缺女人，來青樓更多是為了品嘗戀愛的滋味，所以，找到一個有足夠水準陪自己談愛聊天的女子才是他們的第一訴求，睡覺只是順便。

截至張君君穿越過來的這一時刻，絡云館的經(jīng)營收入中，陪游陪飲陪聊和歌舞表演的收入竟然占去了八成。

每年絡云館都公布各項服務營收比例，以凸顯自己的柏拉圖標簽，這令絡云館的經(jīng)營一年比一年成功——具有濃烈柏拉圖氣質、順便也可以辦正事的青樓，怎能不令清高世人心馳神往？

反觀其競爭對手春鶯苑，從名字就看得出來，這里面就是一群鶯鶯燕燕，但是絕對不可小視，那是一群非常具有職業(yè)道德的鶯鶯燕燕——她們恪守本分，從不夸夸其談，只用純熟技巧和業(yè)務能力說話；即便下一位是大客戶，也不偷減上一位客戶的鐘；客戶還可以要求免費加鐘，只要不忙，幾乎有求必應。

時間長了，兩家的用戶群區(qū)別越來越明顯，一邊進出的都是達官顯貴，另一邊則是中產(chǎn)為主、三教九流皆有。因為定價合理，客流量大，春鶯苑定位雖低，但營業(yè)額時常超過絡云館。

二十五年前，春鶯苑老板柳氏夫婦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短時間內(nèi)雙雙去世。老鴇怕沾染是非，次日宣布離職，并從帳上拿了五千貫發(fā)給自己當養(yǎng)老金。此后，春鶯苑的經(jīng)營發(fā)展，就落在了年輕的柳家獨生女兒柳大娘身上。

柳大娘那時才十七歲，之前她一直想不通為何自己十七歲還待字閨中。父母死后，她才想明白，那是因為父母看不上任何一位提親者的經(jīng)濟狀況，而經(jīng)濟狀況能讓他們看得上的家庭又不會找柳家提親。

柳大娘家破人亡，只哭了一場，就有人跑來告訴她：“大娘，別忙著哭了，柳家的生意要亂套了，老鴇卷錢跑了！”

“嗚嗚嗚……什么是老鴇？”柳大娘哭著問，一臉的天真無邪。

——在這之前，柳大娘是絕對的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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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知老鴇為何物，到撐起一家青樓的調度，柳大娘花了快一年。最終，還是因為她的缺乏經(jīng)驗和天真無邪，春鶯苑的生意勢如破竹一般節(jié)節(jié)下滑，漸漸地連工資都發(fā)不下來了，一拖能拖三個月。稍微好看點的姑娘也都被競爭對手挖了墻角，剩下的姑娘平均年齡二十九，跟唐朝人平均壽命基本持平，平均識字率零。

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么追求呢？春鶯苑就成了一家只經(jīng)驗主業(yè)的快消類青樓，檔次更降了一檔，連歌舞項目都砍掉了。原先消費主力還是底層中產(chǎn)階層，現(xiàn)如今，消費主力是旁邊幾家用不起他們自己工作單位的姑娘的見習龜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