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瞳嘎嘣嘎嘣地幾下將嘴里的棒棒糖咬碎,抽出棒子夾在手指中,半晌說道:
“那天發(fā)現(xiàn)的那具女尸經(jīng)確認(rèn),是吳倩的母親。”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
不會吧?是不是哪兒出錯了?怎么會?
“肖警官,您確定?”項陳柳靈高聲問道。
“這個錯不了,所以,我現(xiàn)在需要帶吳倩回警局去協(xié)助調(diào)查。”肖瞳說著扭頭看向吳倩。
吳倩怔怔地站起身,旋即雙眼一翻竟然暈倒了。項陳柳靈驚呼一聲,肖瞳離吳倩最近,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抱住了吳倩。
眾人正在手忙腳亂中,就見范醫(yī)生帶著他的助手來。
“范醫(yī)生,您來得正好!她昏過去了!”項陳柳靈急得從輪椅上跳起來,布蘭克唯恐她再傷了腳,連忙扶著她。
范醫(yī)生先是一怔,隨即淡定地說道:“你們別慌,讓開點兒。還有,項小姐,仔細(xì)您的腳。”
“我沒事!快看看她!”項陳柳靈固執(zhí)地答道,隨即狠狠地瞪了肖瞳一眼。肖瞳苦笑了一下,暗道:這事兒不能怪我啊,這是事實啊。既然不受待見,肖瞳自覺地讓到了一旁,皺著眉頭瞧著。
范醫(yī)生的助手將吳倩平放在沙發(fā)上,迅速檢查了一下,從藥箱中取出一個棕色的玻璃瓶,把瓶子放在吳倩的鼻子底下晃了幾晃。
只聽吳倩長吁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沒事,就是突然受到了刺激,一時受不了暈了過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范醫(yī)生說完,直起身看向項陳柳靈。
肖瞳在一旁搓著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吳倩勉強(qiáng)站起身,雙眼失神掃了眾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肖瞳身上,似乎在說自己可以給跟他走了。
項陳柳靈有些著急,說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吳倩站住腳,轉(zhuǎn)頭看向項陳柳靈,默默地?fù)u了搖頭,眼中都是拒絕的神情。
“小姐,您就在家歇歇吧。跟去也沒用,幫不上忙。”布蘭克拉住項陳柳靈,附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肖瞳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只是循例問話,回頭我會把她送回來的。”
說完,肖瞳一手握住吳倩的胳膊,和她一起離開了房間。
范醫(yī)生也不多問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管埋頭檢查了項陳柳靈的傷勢,之后滿意地說道:“不錯,恢復(fù)得很好,明天你就可以走路了,但是記住暫時不要進(jìn)行劇烈運動,比如跑步什么的。”
叮囑一番,又給了項陳柳靈兩個護(hù)腳踝用的高密繃帶,便帶著助手匆匆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了項陳柳靈和布蘭克兩個人,她驟然有種脫力的感覺,默默蜷在了沙發(fā)上。布蘭克給她準(zhǔn)備好下午茶,靜靜地站在一旁陪著她。
“布蘭克,你查查吳倩母親的資料。”
不多時,關(guān)于吳倩母親呂紅桃的信息便由飛兒投影在了空中。
呂紅桃現(xiàn)年四十五歲,生前是富商黃振家的女傭,在9月22日辭職。
“布蘭克,這個黃振不會就是我們今天去的那個黃振家吧!?”項陳柳靈看到這里,猛地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布蘭克慌忙搶上一步扶住她,跟著回答道:“沒錯,正是。”
“那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吳倩不告訴我們她母親就在那里工作?難道她不知道?或者從來沒去過黃振家?
誒,你還記得黃家的那個老仆婦嗎?當(dāng)時我覺得她看我們的目光有些奇怪,現(xiàn)在想來,她說不定是看到吳倩才覺得奇怪的吧?
而且,吳倩當(dāng)時全程低著頭,看也不看周圍一眼,就算是心情不好,似乎也不應(yīng)該啊。難不成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在布蘭克的攙扶下,項陳柳靈又再次縮回了沙發(fā)上。
她把下巴放在膝蓋上,瞪著前方的窗簾發(fā)呆。
微風(fēng)從窗戶的縫隙中鉆進(jìn)來,輕輕推動著薄紗窗簾。項陳柳靈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站在一個被白紗包裹的真相前,恍恍惚惚看不真切,但卻又有種觸手可得的感覺。
這些散亂的事件背后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線,如果能夠?qū)⒕€團(tuán)整理清楚,自己便能夠看到整個事件的真相了!
項陳柳靈墜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不知不覺竟然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一陣兇猛的摩托車聲將她驚醒,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黑了。
坐起身,蓋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在腰間,布蘭克的沉穩(wěn)的腳步聲傳來,同時跟著一個頻率略快且輕巧的腳步聲。
“嘿,瞧你們住的這個地方,真的能付得起我的費用?”一個粗獷的女聲傳來,說的話雖然刺耳,但是卻沒有嘲諷之意,就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項陳柳靈伸長了脖子,就見一名高挑的女子跟在布蘭克身后走了進(jìn)來。
“啊,你就是項小姐了吧?”女子摔了下銀色的短發(fā),往向蜷在沙發(fā)上的項陳柳靈笑了笑。
“呃,你好,我是項陳柳靈。吉夢娜小姐,你看起來可一點兒也不像個廚子。啊,不好意思,我前兩天傷了腳,不方便走路。”項陳柳靈連忙回道。
就在項陳柳靈瞎客套的時候,吉夢娜已經(jīng)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抱著頭盔坐在了項陳柳靈身旁的沙發(fā)上。
布蘭克默不作聲去了廚房,片刻便推了餐車出來,給二人遞上了熱氣騰騰的奶茶。
“你這管家夠帥的啊!”吉夢娜滿不在乎地對項陳柳靈說道,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是多年的好朋友呢。
對于這種熱情奔放的人,項陳柳靈有些應(yīng)付不來,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訕訕地笑了笑,抬眼瞧了瞧布蘭克。但見布蘭克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仿佛對兩人的談話內(nèi)容充耳不聞一般。
“我先說一下啊,十個金幣是我的底價,只會高不會低,你確信你愿意花這個錢嗎?”吉夢娜咧著薄薄的嘴唇,認(rèn)真地盯著項陳柳靈。
十個金幣是什么概念?十個金幣普通三口之家能過一年了!
項陳柳靈又抬頭瞧了布蘭克一眼,正巧他也正盯著她。兩人目光交錯,項陳柳靈從他的眼神中得到肯定的答復(fù)。
“這個沒問題。”項陳柳靈回答道。
“那好!我現(xiàn)在去看看你們廚房!”吉夢娜說著就站了起來。
“等等!”項陳柳靈連忙喊道:“咱們先聊聊吧。”
“啊?聊聊?聊什么?”吉夢娜怔住了,不解地上下打量了項陳柳靈一番。
“這個,就……彼此熟悉熟悉唄。誒,您腰上帶著那么多刀,不會不方便嗎?能給我看看嗎?”項陳柳靈露出人畜無害的天真笑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