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拍賣行出來,項陳柳靈的臉色一直很難看,這還是她鮮有地向人表明身份后,提出強求卻被碰了一鼻子灰的情況,看來,這個項家的名頭也沒有那么好用。
見她一反常態地默不作聲,布拉克猜到她是因為被肖經理拒絕了而不開心,于是笑著說道:
“您也不用那么生氣,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規矩。肖經理并非針對您,而是她職責所在。
如果任誰只要說是項家的人便可以拿走客戶資料,那這個社會還有什么信任可言了?忍冬大陸豈不成了項家的了?
雖然,在忍冬大陸上,項家的地位的確非常特別,也非常敏感,但是項家的力量卻也是有限的。
項家基于與各國、各地區合作,來穩固自己的地位,卻從來沒有建立過政權,盡管他們有自己的領地。”
“領地,你是說真理之門?”項陳柳靈歪著腦袋想了想,對于這個神秘的地方她也只聽說過,沒見識過。
“嗯,除了真理之門外,還有在各個國家所購買的土地、房屋等等。盡管如此,項家一直遵守著各個國家與合作伙伴的規矩,即便有時候能夠獲得所謂的‘便利’,那也是在合作條款內的便利。”
“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我也不會跟誰過不去的。既然拍賣行的人不肯告訴我,那咱們就從魔眼入手!我就不信,在這些魔眼里找不到他的信息!”
※
項陳柳靈的書房里,空中投屏的畫面反復播放著38號走進地下停車場,上了一輛轎車,之后便再也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項陳柳靈沮喪地趴在桌子上,挫敗感相當嚴重,嚴重到懷疑人生。
布蘭克不失時機地給她端上了熱茶,笑道:“這可是您在芬妮的店里買的‘聰明’茶,說不定喝了之后,您就會有新的發現了呢。”
“啊!我在芬妮店里買的茶大概可以夠我喝一輩子了吧!”項陳柳靈掙扎著撐起身子,歪在椅子上沖布蘭克伸出了手。
布蘭克笑著將手上正在冒著熱氣的茶杯遞到了項陳柳靈的手上,打趣道:“小姐,您的一輩子可沒那么短。”
“干嘛跟我抬杠!?你知道我就是一個夸張的說法!”項陳柳靈撒嬌地撅起了嘴,隨即抽了抽鼻子,立刻便有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傳來。
說不出是什么香,甚至不能確定是否算是香氣,當卻令人精神爽朗,就好像一塊浸滿了清潔劑的海綿,瞬間便將霧蒙蒙的玻璃擦得透亮。
“哇哦!這茶效果真不錯!”項陳柳靈一下就像充滿了電的機器人,眼睛里都冒出了光。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齒頰中的清香更是讓人覺得舒暢。
“哦……吼吼,布蘭克,我忽然想起來,你不覺得這個地下停車場的場景看起來很眼熟嗎?”項陳柳靈一臉頑皮的神情望著布蘭克。
布蘭克有些茫然:“地下停車場不都長這個樣子嗎?眼熟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吧?”
“布蘭克,布蘭克,布蘭克……”項陳柳靈笑著,夸張地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向布蘭克,邊走邊說:“你難道這么快就忘了?我們在機械博覽會的時候,那時候我們也看過一段魔眼的記錄,里面也有一段類似的場景。”
“啊,就是當時大家都以為死者是經理汪松,認為是廠長張竹殺了汪松駕車逃逸。但是他上了車之后,那輛車卻沒有離開停車場的記錄,對吧?”布蘭克想了想回答道。
“沒錯!就是這么回事!而這個38號,也同樣是上了一輛車,但是我們卻沒有在出口處見到那輛車出去。你不覺得,這兩個的手法很相似嗎?”項陳柳靈仰頭望著布蘭克。
布蘭克垂眼盯著項陳柳靈,一下子有些走神,努力將自己的思緒拖回來,跟著說道:“難道,您的意思是,這個38號是汪松或者張竹?”
項陳柳靈撇了下嘴:“我可沒有這么認為,不過你這么說,我們倒是可以比對一下哦!可是,如果對方故意做了掩飾,我們從這么遠的監控中,也比對不出什么來吧?”
布蘭克笑著說道:“小姐,項家的系統中有一個比對系統,它不是單純地比對外形、身高等,更重要的是還有一項肢體行動軌跡比對。
因為,大部分就算再怎么偽裝,都很難改變自己的舉止。
換句話說,如果這人本來只有一米八,就算他穿上一雙十厘米的鞋子變成一米九,但是他的步幅不可能有一米九的人那樣的步幅。
而且,因為一些變裝,反而會令人的舉止變得有些不協調。”
項陳柳靈皺了皺眉頭,嗔道:“有這樣的系統不早說!趕緊趕緊!”
布蘭克在項陳柳靈趕鴨子似的操控下,迅速調取了各種資料,又教她如何使用對比系統。
經過一番比對之后,項陳柳靈的沮喪之情更盛!
“什么嘛!這個思路完全不對嘛!這根本不是一個人!”項陳柳靈氣得直跺腳,差點兒就把飛兒給扔了。
大口地喝了幾口茶,項陳柳靈這才重新安靜下來,跟著一想說道:“不對,我這是被你帶偏了好吧?我剛剛覺得相似的地方,是手法相似。都是在停車場,都是完美地避開了魔眼,仿佛人間蒸發一樣。你不覺得,這樣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如此相似的手法,很古怪嗎?”
布拉克皺起了眉頭,有些跟不上項陳柳靈的思路,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總之,這件事情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讀書的時候,考試,然后有人作弊,抄同學卷子的那種感覺。又或者說,是有人在販賣同款熱銷的服裝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項陳柳靈絞盡腦汁地形容著,期待布蘭克能夠理解她的感受。
然而布蘭克的表情讓他有些失望,他顯然依舊不太明白項陳柳靈想要說什么。
項陳柳靈也沒有辦法再說得更清楚,其實這種感覺在她自己來說也是有些模糊,非常微妙。
既然說不清,就先放在一邊好了。可是,還有什么可以下手調查的地方呢?
縮回自己寬大的椅子上發了陣呆,項陳柳靈忽然抬起頭,從椅子上跳起來說道:“走!去見安妮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