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穩(wěn)了，不要亂晃！”竹林中，老劍靈厲聲呵斥著。

“我已經(jīng)扎馬步快三個小時了，不晃你試試！”銘咬牙切齒地說。

“才三個小時就喊累，你還差的遠呢。”

跟著老劍靈修行了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銘一直在練習扎馬步。雖然銘知道扎馬步是所有武術的基礎，但沒想到練起來這么辛苦。

“那要扎多長時間才算合格。”

“一天吧。”老劍靈平靜地說道。

銘站起身來，抬腿就往竹屋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老劍靈問道。

“我想過了，還是做一個山野農(nóng)夫比較好。平時就種種菜、喝喝茶，享受異世界的田園風光。”

“混賬東西，快回去繼續(xù)扎馬步。”

自從拜老劍靈為師之后，老劍靈就像是變了一個樣，對銘的修煉異常嚴厲。

“你懂不懂教育呀。光靠罵是罵不出好學生的。”

“那你覺得應該怎么教育？”

“總要用點科學的方法。”銘掰著手指說，“什么情景教學法、案例教學法、PBL教學法，這些都可以用上，要讓學生快樂的學習。”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修煉劍術本來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既然你想學，那就認真的去學。”

有時候銘覺得老劍靈就像是還未開化的野蠻人，只知道讓你在書齋里搖頭晃腦地讀著四書五經(jīng)。無奈之余，他又重新半蹲了下來，繼續(xù)扎著馬步。

事實上，這兩個星期以來，銘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他并不覺得練習兩個星期就能扎三個小時的馬步，自身的體質(zhì)似乎變強了許多。老劍靈總說這個世界的人，輕而易舉就能扎幾個小時的馬步，也許自己的體質(zhì)也正逐漸向這個世界的人靠攏。

夜里，銘躺在床上，雙腿傳來了一陣陣酸痛，幾乎無法完全伸直。睡眠質(zhì)量變得異常差，明明已經(jīng)累得不行，卻因為兩腿的酸痛而睡不著覺。這種惡性循環(huán)不但對修煉沒有什么幫助，對自己的精神也是一種摧殘。

他握住身邊的銹劍，在腦海中問道：“師傅，你以前的主人為什么要在這里修煉劍術？”

“你怎么還不睡覺？”

“腿疼，睡不著。”

老劍靈思索了一會后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銘深吸一口氣說，“當初開口說要修煉劍術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實感，也沒有想過別的東西。現(xiàn)在覺得累了、覺得辛苦了，就在想自己為什么要辛苦修煉劍術。有時候無法找到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就想看看能不能從別人的身上找些理由。”

“你打算放棄嗎？”

“我就是不想放棄，所以才問你。”

“我不知道主人為什么會修煉劍術。但我知道，你在別人身上是找不到理由的。”

老劍靈繼續(xù)說著：“假如有一個人他也是從異世界來的，他也拔出了圣劍，然后又丟失了圣劍，沒有得到圣劍的認可。后來經(jīng)過修煉，重新獲得了圣劍，得到了圣劍的認可，最后成為勇者，打敗了魔王。你覺得這樣的故事能激勵你嗎？”

銘沒有回話。

“你要清楚那只是別人的故事。與他人相同的經(jīng)歷，并不代表你會擁有與之相同的結果。”

“你想要說明什么？”銘問。

“沒什么，我只希望你能記住這點。”老劍靈思索片刻，“明天休息一天，你可以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后天再告訴我要不要繼續(xù)下去。”

銘放開劍柄，側身躺在床上。一天的時間，怎么夠考慮清楚那么多問題。

一年后，同樣的位置。銘的腳下已經(jīng)被踩出兩個小坑，他半蹲著馬步站在小坑上，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他將銹劍放在腰間，左手扶著銹劍的劍身，右手握住劍柄。一陣微風吹過，幾片竹葉被風吹下，從空中緩緩落下。

當竹葉落在銘面前時，銘立刻拔出銹劍，一劍砍在了竹葉上。柔軟的竹葉被堅硬的銹劍打中，落向了更遠的地方。

果然用銹劍砍斷飄落的竹葉根本就不可能。銘不由嘆了口氣。

“你的氣不足，出劍速度太慢。”老劍靈的聲音響起。

“除了每天都讓我一肚子氣外，我從來都沒有感覺到你說的氣。”

“以氣馭劍，即便是銹劍也能斬斷竹葉。”

每天銘都只能聽老劍靈說這些內(nèi)容，卻從來沒有人能給他演示一遍。

“還有。”老劍靈繼續(xù)說道：“我建議你換個姿勢，把劍放在面前，雙手握劍。”

“我只是想試試居合。”

“居合是什么？”

“高深的劍術，你不懂。”

“基礎劍術都不牢，還想學高深的劍術。”

“行了，行了。”銘無奈地說，“我跟你吹牛逼呢，別說了。”

“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再繼續(xù)。”

“明天我要去趟鎮(zhèn)上，家里快沒吃的了。順便還得看看公會有什么任務，錢也快花光了。”身為劍客，居然還要為這些事情擔憂。也不知道勇者他們平時要不要打工賺錢。

第二天中午，銘吃過午飯后，帶著所剩無幾的里克和切爾前往了小鎮(zhèn)。里克和切爾是這個世界的錢幣，一里克等于十切爾，一切爾大概能買兩斤蘋果。銘時常覺得里克幣上印著的女人頭像與妮婭很像，切爾幣上的男人倒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來到小鎮(zhèn)的集市上，蘋果攤前攤主不知了去向，隔壁買衣服的中年婦女坐在了兩個攤位的中間，像是在看管著兩個攤位。

“瑞伊姐，安娜去哪了？”銘向那位中年婦女問道。經(jīng)過一年的時間，銘和小鎮(zhèn)上的一些人已經(jīng)混得很熟了，尤其是那位當年說他是流氓的安娜。

“銘呀，我跟你說。”瑞伊趕忙起身，有些著急地說，“剛剛來了很多巴特萊的士兵，有一個士兵說安娜賣的蘋果有問題，兩人吵了好一會后，他就讓安娜帶他去果園檢查，不知道會不會出什么事。”

“哼！巴特萊的那些混蛋，他們肯定早就投靠了魔族。”一旁買乳制品的大叔插話道。

巴特萊是附近最大的城市，那里士兵的作風銘向來有所耳聞，類似于他們投靠魔族的說法也流傳甚廣。

銘看著果園的方向，對著他們說道：“我去看看吧。”

果園中，安娜正在一刻果樹前，憤憤不平地向那士兵解釋。

“我賣的蘋果都是這里摘得，你自己看看，到底哪里有問題了？”

士兵一臉壞笑地走到安娜身旁，“這還沒有問題呀，這些果樹和蘋果全都有問題。要是我上報上去，這些果樹通通都要砍掉。”

“放屁，你眼睛瞎嗎？”

“我眼睛瞎不瞎并不重要，你眼睛瞎不瞎也不重要。只要上面的人眼睛瞎就行了。”士兵越走越近，把安娜逼到了蘋果樹前。

“你干什么？離我遠點。”安娜壯著膽子，她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退縮。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只要在果園看好了，就不會找你麻煩，我可是很公正的。”話音剛落，他立刻壓到了安娜身上，一直手抓住安娜掙扎的雙手，另一只手掀起了安娜的裙子，伸向了安娜的裙底。

“滾開，你這個流氓！”安娜大聲呼喊反抗，但士兵的力氣太大，壓得她根本無法動彈。

士兵親向安娜的嘴唇，安娜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士兵大叫一聲，一巴掌打在安娜的臉上。兩人的嘴角同時流下了鮮血。

“臭婊子，敢咬我！”他像只發(fā)了狂的野狗一樣，開始不斷撕扯安娜的衣服。安娜拼命抵抗，哭喊著救命。

突然，士兵的后腦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砸了一下，一顆蘋果落在了他的腳邊。他回頭望去，銘手握著銹劍，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身后。

“鏘鏘！英雄登場。”

“銘！”安娜哭喊著他的名字，在士兵放手的瞬間，跑到了銘的身邊。銘看著安娜嘴角留著鮮血、衣衫襤褸的樣子，憤怒的情緒油然而生。把自己的欲望強加在別人身上，肆意剝奪他人的人權，玷污他人的靈魂。所有強奸犯都該死。

“你是干什么的？”那士兵撿起丟在地上的長劍。

銘沒有理他。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安娜的身上，小聲對她說：“你先走，我想辦法應付他。”

安娜點了點頭，強忍著哭腔說了一句：“你自己小心。”隨后，便離開了果園。安娜離開之后，銘也終于放松了許多。

“臭小子，你聾了嗎？”士兵還在一旁警惕地喊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嗎？”

“你也是個人？”銘嗤笑著說，“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你想死是嗎？我可是巴特萊的士兵。”

“閉嘴吧，惡心的混蛋。”銘把銹劍舉身前，擺好架勢，隨時做好大戰(zhàn)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