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乃是裝著圣獸靈魂的神器。
有的神器能改變空間,有的神器能詛咒他人,有的甚至能逆流時間…
經常侵擾人世的魔物,似乎不明白神器為何物。
但對從小便于培養斬魔師的學院就讀的年輕人來說,神器是種神圣、又遙不可及的東西。它的確存在,又下落不明。
而現在,昏暗無光的小房間里…
一場對話正在進行。
“‘靈珠’被一個魔師高中的學生撿走了。”
“他不是住校生吧?”
“當然了。”
其中一人說完,隨手一個響指。
高挑女子隨即從墻角的陰暗處走出,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圍著黑色的面紗,雙腿長如剪子的刀,是個地地道道的絕美佳人,可惜,又冷得好像來自“魔物所處的世界”。
她單手捂心,半跪在地:“洗耳恭聽。”
男人們沒有急于下令,而是相互稱贊:
“看來你撿了件不錯的‘工具’啊。”
“如果她是廢物,那她十年前就該死了,而不會活到現在。”
兩人誓要拿回靈珠。
因為…
它是神器。而集齊那十件神器,無需響指,便能改變這世界。
.………
但愿這能當個好價錢。
白學義低頭看著手中的寶石項鏈,一邊邁著去往亂市當鋪的步子,邊默默心想。
這個世界的拍賣行,隨處可見,但太刻板,強制要求賣家必須露面什么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自降開價,去當鋪換錢。
是的…他是一名穿越者。從原汁原味的一號地球,穿越到平行宇宙的、二號地球。
一個發展速度與科學水平都與一號地球相當,但同時,又有魔物和斬魔師并存的、全新的現代世界…
正所謂有需求才有市場。
“斬魔師”這個印象中只存在于奇幻作品里的職業,之所以能在這個世界盛行,完全是因為……
白學義慢慢抬起頭。
天穹之上,一顆龐大得能遮掩天幕的灰白色星球、高高懸掛著。
它名為灰星,幾百年前就靠近到地球旁了。
灰星上的原住民,正是世人們統稱為“魔物”的外星怪獸,會隔三差五地“自殺式襲擊”一下,弄得人心煩意亂。
白學義微微皺眉,并瞇起眼,找見了那層位于大氣層下的、人類布置的、由幾乎透明的殼紋狀薄膜并列成的“防護網”。
每個撞上這層“天網”的魔物,都會灰飛煙滅。
當然,這層電網,偶爾也會出現能量衰弱的情況。
在這個世界里,每個人都擁有“命相”,相當于前世的、玄幻小說里的、根基或精魂。有的人的命相是火,生來就是名強大的斬魔師,有的人的命相只是“零件”,那么“工程師”、“修理工”會是他未來更好的選擇。
其中,能力強大者,在未來有很大機會成為“治安官”。
治安官正是那些有幸突破天網、降臨人間的魔物的、最佳處刑者。
但是,明明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斬魔師,白學義卻是例外。
因為他TMD根本不是這世界的人,穿越前是什么吊樣,穿越后還是那個吊樣,從始至終都沒能獲得或覺醒命相。
但他還是在市內一等一的高級學府“魔師高中”里,擁有著一席之地。
這并非穿越后的什么“新手禮包”,而是…他為此花了不少錢……
一貧如洗、天賦為零、沒有奪舍、更沒有福利,白學義剛穿越過來時,面臨著這一系列困題。
他穿著穿越前的地攤貨,沒有引起一點懷疑,但因為身無分文,食不果腹了好些天。
而就在他落魄街頭、滿心想著“難道老子要變成史上最悲催的穿越者了嗎?吾命休矣”的時候,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女人,發現并收留了他。
老女人的名字,白學義現在差不多忘了個干凈,他只記得她很有錢,是個隱姓埋名的收藏家,滿屋子的金銀珠寶,存款也一直數以百萬計。
一般來講,那種從不顯山露水的收藏家,要是個男的,人們就是沒見過他,只聽聞了他的名聲,腦補出來的形象想必也肯定是大腹便便的油膩怪蜀黍。
但那老女人若為男性,十有八九也是身材干練的成功人士的形象。
因為她本身便很美,歲月在她身上,猶如一把雕刻刀。白學義仍記得她的樣貌,一頭烏黑亮麗的大波浪長發,喜歡穿或藍或紫、或黑的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總是顯擺在外的雙腿、白得晃人,飽滿而修長;喜歡在身上噴男士用的香水,還喜歡抽男人煙。
而老女人把他領回大宅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催促他去洗個澡,去去腥臭。
而就在白學義感受著溫水從身上淌過所帶來的舒暢,享受到一半時,浴室大門忽然被慢條斯理地推開了。
那是白學義第一次欣賞人體的自然美。
“要我幫你~疏通一下嗎?”
這也是那老女人進門后所說的第一句話。
那晚過后,白學義成長了不少。
老女人待他很好,名副其實的富婆。
可惜,好人不長命。
沒過一年,她便身患重病,臥床不起了。
白學義試圖挽留,為此想方設法,可惜,死神不等人。
老女人臨終前,留給他的財產,隨便他花。
唯獨她隨身攜帶的那塊懷表,她在死前,特別叮囑。
“一定不要…弄丟它……”
這一晚,財產變成了遺產。
白學義失魂落魄地坐在床邊,為她守夜。
他死死盯著手上的懷表,試圖看出點蹊蹺。
但一整晚過去…
一直到現在,也什么都沒看出來。
算了。白學義心想,愁眉舒展,抬起頭,同時,把懷表揣回兜里。他還要趕去當鋪,把老女人留下的收藏之一,那串寶石項鏈給當了呢。
老女人死后所留的遺產,他花了不少,主要用于打通魔師高中的大門。
而他路經無數行人、以及身穿黑金制服進行巡邏的治安官,來到亂市附近的街角時,他前腳剛邁出一步,后腳便被人撞了個滿懷。
白學義沒有命相,不具備與魔物對決的能力,但他好歹是當地著名學府的其中一員。這下沖撞沒讓他起飛,但也差點摔倒。
白學義無意與這一世界的原住民發生爭執,他沒有命相,不太配。于是站穩過后,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低聲說了句抱歉,便想離開。但他沒走半步便愣住了。
因為他不小心低頭看了眼趴地上的撲街貨。那是一個遍體鱗傷、鮮血淋漓的青年。
魔物襲擊?白學義隱約感到了不妙,一點伸以援手的想法都沒有。不僅是不想被連累牽連,更因為這關他屁事。
是,街角現在是只有他這一個目擊者,但五十米外的治安官,顯然更愿意、也更適合插手此事。
白學義二話不說便選擇了離開。而他從青年側邊靜步走過時,后者突然伸出血紅手臂,拽住了他的手腕!白學義頓時寸步難行。
“等等…等等……!”青年也感受得到學義正在抵抗,上氣不接下氣地喊。
白學義只得停下來了,心想自己特么的只是想去賣件珠寶啊!
他真的是個與世無爭的普通學生,也真沒想到今天中午會遇上這種奇葩事。
白學義哀嘆一聲后,掛著倆死魚眼,默默回頭。
那青年也撲騰一下站起,更加強硬地拽緊白學義的手腕,強行把他拉近到自己面前,隨后,如鑒賞珠寶般,瞪眼定目地打量起白學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