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到懷里揣著的信,夏安意識到這才是要緊事,這小吏不管如何看不起人,也不過是自我感覺良好罷了。
他其實有些納悶,來青天司的肯定是黑鐵修士,真就沒有暴脾氣的?
這小吏運氣倒是挺好,怎么就沒被打死?
但夏安顯然沒有考慮到,人可能會忍著,但馬不會啊。
黑馬聽得懂人話,心中想到你罵那小子沒事,罵林生水也沒事,但你不該罵馬爺我。
馬爺在這進進出出八百回了,連馬爺都不認識,難不成平日里,你那狗眼真就沒放下過馬爺?
一念至此,黑馬朝著要來趕他走的小吏,一招后蹄蹬,口中還在罵罵叨叨的小吏應聲飛了出去。
其他三人見此場景,大驚失色。
夏安面無表情,心中暗爽,背在后面的手,悄悄用炎天掌搓了一小團火苗出來,用精神力控制著火苗跟著小吏飛出去,落在他屁股上。
當然夏安很小心的只燒褲子,沒傷人,炎天掌的火焰可不是普通的火,小吏只是普通人,一旦傷到可不得了。
隨后掏出懷中的信和林生水給的鎮(zhèn)守令,呵呵一笑,向面色大變的三人迎了上去。
夏安說:“三位兄弟,我奉林鎮(zhèn)守之令,前來送信。林鎮(zhèn)守叮囑此信極為緊急,還請速速通報各位鎮(zhèn)守大人。”
三人接過鎮(zhèn)守令一看,上面刻著“六”的字樣,果然是林六鎮(zhèn)守的鎮(zhèn)守令。
像這種等級的事情,必須要通報給同樣為鎮(zhèn)守級別的其他大人,還好今天四鎮(zhèn)守和五鎮(zhèn)守就在青天司。
一人拿著信和鎮(zhèn)守令即刻進青天司通報,另一人看著悠哉悠哉進入青天司大門內的黑馬,試探著問:“那馬......”
夏安淡淡答道:“噢,你說那只馬呀,林鎮(zhèn)守的呀,我相信你肯定是認識的,對吧?”
這人頓時露出尷尬的神色,說:“認識認識,只是你也知道,林大人的馬和其他的黑馬長得有那么點相似,偶爾也會看錯。”
“啊,啊,啊。”
旁邊忽然傳來慘叫聲,正是剛才飛出去的那名小吏爬起來,卻感覺到身后有些燙,回頭看到褲子著火了。
連忙讓去扶他的那人幫他滅火。
黑馬那一蹄還是有分寸的,只是將小吏踢飛,卻沒有傷到他。
夏安此刻非常老實,目不斜視地乖乖站在青天司門口,等通報的回音,看起來人畜無害,清秀無比。
后庭失火的小吏捂著褲子上的兩個窟窿,慌張跑回家換衣服去。
而進去通報的那人回來了,請夏安進去說話。
黑馬就在青天司大門處進去又出來,出來又進去,宣示它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主權。
夏安也沒管它,也管不了它,笑話,人家可是黑鐵五階以上的實力,自己一個三階的,好好活著不好嗎?
門口值守的小吏更是束手無策,只好假裝看不到它,任由它去。
跟著引路的人,夏安來到青天司的議事堂,這里一般是幾位鎮(zhèn)守內部議事的地方,但今天直接就讓人將夏安領過來。
那引路的人就是通報的那人,他心中驚詫,沒想到跟在身后的這少年,送來的信這么重要。
到了地方后,引路人退走,夏安獨自走進議事堂。
議事堂中,圍著一張長桌,擺放著六張椅子。
其中兩張正坐著一名虬須漢子和一名樣貌陰柔的男人,前者是唐五鎮(zhèn)守,后者是溫四鎮(zhèn)守。
夏安來時,兩人正在看那封信的內容,越看眉頭越緊。
看完后,虬須漢子示意夏安坐下來,又讓夏安詳細說說情況。
于是,夏安就將昨晚看到的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溫四鎮(zhèn)守嗓子尖細,對唐鎮(zhèn)守說:“恐怕是要調動青天衛(wèi)才行,憑那些村子斷然是守不住的。”
唐鎮(zhèn)守回到:“不止,如果黑密林中所有的妖獸都往外逃,就算傾赤虹城一城之力也不夠。你要知道,就算我們也不敢深入的黑密林,到底存在多么恐怖的妖獸誰都不知道。”
“況且,讓這些恐怖妖獸都害怕的東西,我們在其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溫鎮(zhèn)守沉吟一會兒,說:“事情未必會嚴重到那種地步,林兄探查的本質上還是邊緣地帶而已,再深處的妖獸不一定有沖向赤虹城的舉動。”
“要不這樣,你親自跑一趟,將城主請來,我去將其他幾位鎮(zhèn)守找來。”
唐鎮(zhèn)守點了點頭,轉眼就從議事堂出去,想必是去往了城主府。
而溫鎮(zhèn)守還沒離開,他對夏安說道:“你先回黑水村,告訴林鎮(zhèn)守,我們會緊急商議這件事。”
“好。”夏安點了點頭,向溫鎮(zhèn)守告辭。
沿著原路返回,黑馬仍然在青天司門前噠噠噠溜達個不停。
夏安走到黑馬身邊,笑了笑道:“馬老兄,我們走吧,甭跟他們置氣。”
黑馬這才停住,和夏安一道往門外走,路過門口時,特意停了一下,馬嘴一張,發(fā)出“嗤”的一聲,然后才傲嬌地離開。
門口還剩的三人不禁對視了一眼,苦笑起來。
這是林鎮(zhèn)守的馬,他們能怎么辦呢,以后想來少不了被這匹黑馬針對。
走了片刻,夏安到了來時經(jīng)過的那條街道,想著自己身為鄉(xiāng)下人,好不容易進城一次,能不買點東西回去?
找了一家賣酥糕的,一問價格,夏安下意識摸了摸系在腰間的錢袋,有心想消費一下,但錢包的實力不允許啊。
“這種口味的我好像有點吃不慣......”夏安的摸向錢袋的手平滑的從錢袋上劃了過去,自然的抬起,牽向黑馬的韁繩。
但黑馬靈活地避開了夏安伸來的手,導致夏安摸了個空。
夏安抬頭望天,神色自然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離開這家商攤。
黑馬跟在后面,戲謔地瞅著哈欠連天的夏安,不停發(fā)出“嗤嗤嗤”的馬笑聲。
雖然黑馬好像只會發(fā)出這一種聲音,但夏安聽的出來,后面的黑馬在嘲笑他。
心中正想著,答應的五筐烤白菜,要不要偷工減料一下,比如每筐少那么一兩棵,似乎也看不出來。
忽然,夏安瞧見人群中有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有點像王成啊,他怎么會在這里?”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用洞察術洞察一下那身影的名字,那人就拐進巷道,消失在視野中。
趕忙快步追到那個巷道,正看見那身影就快要消失在下一個拐角。
夏安朝著那人喊道:“王成。”
話音剛起,那身影的最后一片衣角已經(jīng)消失在了拐角處,夏安想來也許是看錯了,王成此時肯定在黑水村呢,完全沒道理出現(xiàn)在這。
不過,馬上,拐角處赫然探出一個頭來,看向夏安這里,正是王成的摸樣,那雙陰暗眼瞳里透射出森森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