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家族，在搞什么……里里外外，盤根錯節。”

這樣的話，也就江藍可以發發牢騷，林家明卻是不便火上澆油。

江藍埋怨幾句，突然想到了，問他：“電話來源查明了嗎？不會也是蛇？”

一直沒動靜。

林家明只能再遞給他一份注定火上澆油的資料。

還真是。

“他不知道你就是江藍。”林家明還是實話實說。雖然他是一個人唱獨角戲，這廂才用女聲接了他的電話，轉身又以江藍的身份和白茉莉約了在這里畫室簽約。

“他也在蛇的牧場？”江藍看一眼，“電臺維修班，臨聘人員，學校電臺維修也是他。那認不認識那一支野外探礦小隊？”

林家明只能說了：“他剛剛出去和他們聯系，似乎有所察覺，來的不是探礦小隊的人。他正打算調入。”

江藍點點頭。還真是無縫對接，他清楚對方的選人要求，因為他們已經答應接收他。

又清楚蛇的保送。

所以，他并不擔心。

白茉莉上一次也被人算計，最后還是和同組組員看似親昵地挽手，候在候考區，翹首以盼。

原本沒有問題，環環相扣，但每個環節都有意外。然后，就是今天的跨服穿越了。

他們證實，“神的玫瑰賽區一度崩盤，可能是因此八十一組穿越……有人退賽。他們根本不會操作。”

神的優選牌和保送牌疊加，已是聞所未聞，然后輕輕一點退賽，卻引發系統崩潰。

八十一組因此穿越。

這也只是技術層面的問題。他們承認，讓他們將八十一組送回。江藍直覺不對，他也說不上來，就覺得她這一次和上次不同。

明明只有一面。

“再查查。”江藍提醒他們。

“這一支野外探礦小隊，隸屬王蛇保護區……有特殊的規定。”他們也意識到了不對，提醒江藍，“不能讓她跟他們簽約。那里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一樣。”

“蛇女王？”江藍跟他們確認，“這是哪一條？”

“王蛇保護區，王蛇保護年，等級很高……更要命的是，那里有神的異域，蛇的旋轉迷宮。她走異域的話，進出完全不受限，等同于最高長官。”

一旁的林家明都聽得瞠目結舌，最高長官？那不是探礦小隊一接收，等級就比他們高。

她的等級比來接收的用人單位高。這不合規矩吧。

然后，聽他接著說，“那里有神的異域，傳說中蛇女王的安息之地，他們就是那里的神，進出不受限。而她是王蛇公主，怎么想到的？恭喜他們踩雷區，請神容易送神難。趁著沒有請動她，跟她好好說話，讓她自己退了吧。”

林家明與江藍交換一個眼色，林家明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不能解聘？就算她和用人單位需求不相符？”

“神的保送，蛇就壓這里，原來是王蛇的權限。”對方仿佛也一時沒有想到，有些驚嘆，“而她就像是蛇女王，正中保護區核心，他們真不能請她。蛇的造神計劃還沒有定吧，她就橫空出世了，誰替她想的。以后要限制一下。”

當真是有恃無恐。林家明聽了出來，就算他們不來糾錯，她也不怕。

這到底是怎樣一波神的操作。

江藍的目光落在那本《神的珍稀物種保護名錄》上。

他已經收到消息，白茉莉確實是家族交惡的炮灰，去年就是如此。但今年的她，這是又一波神反轉。

而她則進了神的保護區。九方嘉藍關了神的環，試探著端起杯子，碰了碰她手。

沒有反應。

原來如此。然后，他將杯子往白茉莉跟前遞了遞，“添水。”

壓君子不壓小人的“神的珍惜物種保護名錄”，新生里就她領到了吧。

他看看白茉莉，又看看時珍，思索道：“目前看來，違紀的情況，還不只這一處。”

白茉莉會意地看著他，她原本并不知道的，王蛇保護區的蛇女王。

聽上去，牌子就響當當。她看著他，以茶杯略微遮掩，口型張牙舞爪地提醒他。

林家明一字一字拼出，居然是：“蛇女王。”她，怎么知道的。

他們私底下交談都是用的固定頻率，也會刷新。

江藍也有一刻詫異，她是提醒他們注意，不是她想聽，而是她就是能聽到。

聽到他們私底下在說什么。

不是說，測不準她的音階，這都快成全頻率覆蓋。江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她的茶杯與眾不同，遇熱水，隱隱浮現一尾蛇，扭得妖嬈，目中無人。

王蛇草裙舞？

最后，蛇女王嫵媚給出一個飛吻，后附七個字：

溫度適中，請喝茶。

白茉莉自顧自地喝了口茶，隨手擱下，儀態閑適而優雅。很明顯，她是這里的老板。

江藍抬手阻了林家明替他添水的意圖，扯過單子，正告她：“違紀退回，等級很高。也許，比你倚仗的保護法還高。”

說著，他抬筆正要寫字。

而時珍顯然會錯了意，阻止他道：“等一等。就算你們現在將我們退回，也于事無補，第一選擇很重要。剩下的也都是別人不要的，你以為就你們想要第一，茉莉小姐就是第一——”

似乎察覺他的眼鏡射來陣陣寒光，令人膽寒，心中一早備好的話到了嘴邊硬是被卡住了。

“時珍小姐，脅迫考官，可是嚴重違紀。”江藍不輕不重地提醒她，回頭卻見白茉莉在花下會意地看著他，目露鼓勵，就像看出他只是在嚇唬她一樣。

他接著說，“一旦被視作挑釁，這里會直接請你離開——”

白茉莉仍坐在他的對面，相同的位置上，伏案手腕依舊是那只八眼蛇鐲，聞言心下一動。

隱隱觸及當年的一點影子。

蛇眼微旋，或者是窗外陽光照了進來，折射彩虹般微瀾的光。

催眠似的打斷了他的話。

江藍正在施展的語言震懾魔法。

這是天空的遮眼。

林家明隨他看了過來，眼睛明銳如鷹。

是那一顆如雪點睛的天空石，一刻瑰麗莫名，如彩虹旋轉。他也有一刻恍惚。

“虹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