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一座開辟出來的石室中,江磊盤坐在一只石墩上,雙目緊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丹田和經脈中。
距離他突破到筑基期已經過去了4個月,經過4個月的沉淀后,他終于再次迎來了突破的預兆。
白天洗完澡后,他一如既往的繼續持劍殺怪,待真元和體力都消耗的差不多時,他又坐下照常回復。
可在最近的一次回復中,他突然感覺經脈和丹田都堵脹的厲害,內視之后,他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經脈和丹田中的真元已經儲存到了極限。
再想繼續積累,就必須先進行突破。
于是,他便立即找了一處較為隱蔽的位置開辟出了眼前的這座石室。
修士突破到筑基期時,體內的經脈和丹田就已經定型,后續無論再吃多少筑基丹,經脈和丹田都不會再發生任何變化,而經脈和丹田中的真元經過一次極限式的壓縮后,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濃度,往后經脈和丹田中吸收的真元都會以此濃度作為標準。
當經脈和丹田中的真元再次裝滿,達到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時,就需要修士對體內的真元進行二次壓縮,當體內的真元完全變成液態時,即突破到筑基中期。
而江磊現目前需要做的,正是二次壓縮真元。
壓縮真元的意思聽起來十分簡單,但真正操作時,其中卻又充滿了危險,這就好比是用力按壓一個裝滿了氣體的氣球,稍不注意就會讓氣球直接爆掉。
整個過程容不得半點馬虎,更不能被打斷。
江磊努力把狀態調整到最佳,當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準備好時,正要運轉回春功,他的心臟卻是毫無預兆的劇烈抽搐了兩下,腦海中僅跟著閃爍起少許他從未見過的殘缺畫面,一股夾雜著悲傷、憤怒、焦慮、恐懼、憎恨的情緒同時涌上心間,江磊一時氣血不穩,當即便噴出了一口鮮血。
“哥哥,你怎么了?”
察覺到江磊身體異常后,雪兒立即從冥魂珠中鉆了出來。
江磊對當前的狀態也滿是疑惑,幸虧他還沒有正式開始壓縮真元,否則就不僅僅是吐口血這么簡單了。
“我也不清楚,我剛準備好,正要開始沖關,就有一股莫名的情緒突然涌上心頭。”
難道是因為嗜血劍?
江磊能夠感覺到,這股情緒與他在使用嗜血劍‘暴走’技能時的狀態極為相似,一樣是負面情緒,同樣是突然爆發。
但經過他仔細一想,又覺得兩者間大有不同。
暴走技能的情緒基本上全是憤怒,無盡的憤怒,無盡的怒火,好似全天下都欠他似的,那種狀態下,他只想殺戮,無休止的殺戮。
但眼前的情緒卻并非完全如此,除了憤怒,還有憂傷、恐懼等,那種狀態會讓江磊忍不住想哭。
雪兒圍繞在江磊身體的四周認真打量了一圈,片刻后,才若有所思的說道:“哥哥,你的情況應該屬于凡俗未了、因果未斷,這是筑基期修士常會遇到的問題,往往會在沖關時突然爆發。”
“我們冥族的修士,幾乎每一位在身前都擁有著極大的怨恨,他們在沖關時就非常容易爆體而亡,我們把這種情況稱之為‘心靈悸動’。”
江磊眼前一亮,忙問道:“你有辦法解決嗎?”
雪兒緩緩搖頭:“他們都是靠自己的本事強行撐過去的,而我,因為是陰靈之體,所以根本不會遇到這種問題。”
江磊頓時無語,他還以為雪兒有辦法能幫他解決,搞了半天,她就是來秀優越感的。
“不過,凡事都可以追根溯源,只要能找到讓你心靈悸動的原因,就必然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
向來一問三不知的雪兒,此刻有如變了一個人,一時竟能說出這么有道理的話,讓江磊很是意外。
雪兒的話他是認可的,可是想要找到心靈悸動的原因,對他來說,卻并不容易。
前世的江磊,在穿越以前,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他并不是沒有父母,而是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一場車禍意外去世,江家的遠房親戚害怕事多,沒有接待他,反倒把他交給了孤兒院。
在孤兒院里,江磊自小就十分懂事,生性活潑開朗,還主動幫助其他小朋友走出心里的陰霾。
進入社會以后,江磊工作認真,做事負責,是典型的三好青年。因為從小在孤兒院里長大,雖然性格孤僻了些,但他對社會還是充滿了感激之心,常把自己的工資捐贈給孤兒院。
這也是為什么在看到有人落水時,他會奮不顧身跳河救人的原因,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什么東西能比生命更重要。
所以,在穿越以前,江磊幾乎沒有什么心理問題,就算有,也頂多就是覺得比較孤獨,而這個問題,他目前已經解決了。
在與李薇發生了關系后,江磊已經決定要對她負責到底。
既然他自己沒有問題,那問題就很有可能是出現在原主人的身上。
剛才腦海中無意間閃爍過的那些記憶片段,江磊可以肯定不是發生在他身上,因為其中有好幾個畫面都出現了華麗的古代建筑和打扮富貴的古代人。
“雪兒,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查到小時候的記憶?”
江磊本是象征性的一問,沒想到雪兒還真有辦法。
她在江磊身上施展了一種名為‘溯源術’的冥族法術,原本潛藏在江磊腦海深處的記憶頓時清清楚楚的顯現在他眼前。
不過片刻間,江磊就對原主人的生世有了清楚的認識。
原來,他竟然是凡俗世界中一個叫‘江國’的皇族皇子。
并且通過對原主人記憶的整理,江磊還發現原主人對自己的生世似乎一直非常執著,但他幾度詢問李薇都遭到了拒絕,李薇只是堅定的告訴他,他是被丟棄的,就再也沒有了下文。
“看來,我還得親自去趟凡俗世界啊!”
一想到凡俗世界,江磊突然就來了興趣。
修煉的日子太過于清苦,此前他就曾憧憬過要不要找機會去凡俗間逍遙一番,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正好有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