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還未散,清晨天邊正泛起魚肚白,祝唯一就被鬧鐘吵醒洗漱,然后匆匆忙忙背著吉他去上課。
因為趕時間所以也沒空余時間將頭發扎起來,但還是將不穿裙子這回事給記住了。
在小區樓下早起的攤販隨便買了點早點填飽肚子,然后坐上了前往南佳路的吉他培訓,從新世紀花苑小區到南佳路,路程不過也就十來分鐘左右。
意外的是公交車中途到其他站點時,也會上來一些跟她一樣背著吉他的學生。
祝唯一坐在最后一排,手肘倚著窗,公交車停下前后門都開著,斷斷續續有人上車。
直到瞥見了一道眼熟的身影,越看越覺得哪里見過,那人背著吉他站在前門那掃碼,旁邊的司機有些不耐煩。
看著側臉,祝唯一低頭將臉貼在手臂上,恰好從前門看也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能看到裸露在外的吉他。
吉他培訓機構.
有些刺眼的太陽光線從落地窗照射下來,走廊上光潔的地板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語速干脆利落的女聲從教室里傳來,“我們是隔天上次課,十二天的學習時間一共二十四節課,與同學們相處的時間不多,課后有問題可以放學留下去一樓找賀老師請教。”
“知道了?!弊趯嵞靖吣_凳上的學生欣然回答。
講臺上的老師盤著頭發,穿著干凈的襯衫和包臀裙,吐氣如蘭舉止斯文優雅。
“請大家拿出紙筆記下,我們先開始學吉他的結構?!?/p>
”吉他由三大部分組成結構,一是琴頭,二是琴頸,三是琴箱。每種類型的吉他發聲原理都不一樣,我們先從我們現在學的木吉他講起?!?/p>
……
祝唯一再次感到懊惱,大概只有她這種出門不帶腦子的,才會來上課不帶紙筆,還好她習慣坐在后排,不然坐前排被發現可就尷尬了。
一個班也就十六個人,老師偶爾會走下來手把手教。
一不小心就成為全班同學的笑柄。
第一節課下課大多數同學都出外面吃早餐,仔細想想也是,七點鐘就開始的課程,對她們這種常年在學校做題的學生來說,好不容易熬到放假了,又要早起,八成也是清水洗了把臉空腹來上的課。
上完了早上的吉他課后,祝唯一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在這所謂的什么培訓機構了,三小時的課程老師一直講個沒完沒了,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
祝唯一背著吉他兩手捋著臉頰兩側的碎發從后門出去,教室里的學生紛紛收拾東西離場。
祝唯一就看到了前門兩個背著吉他的女生,扎著簡單的高馬尾臉上掛著笑說,“這個老師講課還挺有意思的?!?/p>
旁邊那位女生看起來興致不錯,“確實,這是我在興趣班遇到第一位教學沒問題的好老師?!?/p>
祝唯一嘖嘖了兩聲,朝相反方向離開,她們的教室在三樓,走廊兩邊盡頭都有樓梯口,可到達一樓。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嗤笑聲過大,被人聽入了耳,那兩個一起走有說有笑的兩人轉頭看了眼。
林姊懷里抱著筆記本,看了眼旁邊的宮欣,“那個人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似乎在哪里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宮欣盯著那遠去的背影愈發地覺得眼熟,突然腦海里詐響起同校的蘇長悅那咬牙切齒的聲音,“是祝唯一,溫學霸他女朋友?!?/p>
“不會吧?”林姊瞪大雙眼。
“祝唯一不是職校的嗎?就那種學校她還學什么吉他,這不是浪費教學資源?”
宮欣睨了林姊眼,“她好像朝聲樂教室那邊去了,跟上去,我們順便整整她。”
林姊有點慌,“這不太好吧?欣姐。”
“怕什么?誰叫她是溫學霸的女朋友,也不看她那矮個子,一拳頭過去說不定哭著回家找媽了?!睂m欣一臉不屑。
她們跟蘇長悅交情并不深,只是這溫學霸可是他們高二出了名的學霸,突然冒出個女朋友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個三流職校的。
多可笑。
林姊依舊覺得有些懼怕,“可是溫學霸他……”
“哪來那么多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宮欣扛著。”
剛走到二樓的祝唯一突然發覺身后有什么不對勁。
大部分學生都從左邊樓梯走,只有她剛才為了避開那二人于是選擇了從右邊樓梯下去,沒想到身后居然會響起緊接無理續的腳步聲,給人的像是偷偷摸摸在翻查尋找獵物的匪徒。
祝唯一轉身正想往后瞧,沒想到身后尾隨的那人速度很快,直接上來就拽得她的胳膊,同時那人的同伴則拉開了聲樂教室的門,祝唯一好不巧就被推了進去。
祝唯一驚險摔倒,“啊!”
“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拉上。
林姊手心出了點汗,還沒從門把上移開,猶豫地開口,“欣姐,不會有事吧?”
宮欣笑了笑,拋給她一個放心的媚眼,“瞧把你慫的,下午會有一批學生過來上聲樂課,那祝唯一挺多就被關三四個小時罷了?!?/p>
這點也還算輕的了,便宜那祝唯一了。
還處于大腦茫然的祝唯一定定地站在原處,看著緊閉的門口,忍不住皺起了眉。
她居然被鎖了?
一個她才來過一次的興趣班,她連老師都沒記住更別說什么同學了,居然莫名其妙被人推進來,還上了鎖!
祝唯一瞇了瞇眼,腦海中頓時如同播放影片般浮現出今日所發生的重重。
剛才那兩個人穿著倒有點熟悉,畢竟是同款著裝,應該是感情較好的朋友。
不過,她剛似乎嘲笑的就是一對姐妹花,背的吉他都是同種質地的,圖標似乎也一樣,應該是同一家琴行買的。
沒想到,她居然遭到的是報應。
祝唯一苦笑了聲。
高中跟她們職校哪能比?光是作業量都是天差地別。
聲樂教室是隔音的,因為培訓機構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建立的,附近也有眾多營業店鋪,以防擾民所以基本上每層樓教室都是隔音的。
聲樂教室里衛生坐得很到位,連地板都打掃得一塵不染,窗戶被厚重的簾子拉上,遮住了光線,隱約照進點光芒,但吹散不開昏暗。
祝唯一嘆了口氣找了個靠墻的角落席地而坐,盤著腿,將吉他倚著墻。
早上出門太過匆忙,也沒來得及帶手機,也就帶了四塊錢出來坐公交車,來回剛好夠。
身無分文而且還沒通訊工具,祝唯一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嘴。
在別人的地盤上也不知道收斂,現在好了吧?
自作自受。
也不知道什么時間來人,即便大聲尖叫喊救命一樓的工作人員也聽不見,二樓的學生具體上課時間她也不清楚。
祝唯一深深呼了口氣,蜷起腿將臉埋在膝蓋里。
睡一覺,說不定睡醒了就有人來給她開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晚睡所以導致睡眠不足,還是今天早上將近三個小時的課程聽得有些倦,祝唯一霎時困意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