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隆不說話，默默地撿起桌邊的一份文件甩在在馬力面前。

戰戰兢兢的馬力一眼掃到了上面的標題，心里立刻涼了半截。

——這不是別的，正是吳堅強讓他簽名的那份集體訴求狀。

“武教練，這里面所說的……”

武隆猛地用力拍了拍桌子，抬頭瞪著馬力，厲聲呵斥：“里面寫的全是狗屁，全是不實的內容！我問你——馬力，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這么誹謗我？我不去告你一把讓你吃吃官司進進局子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可是……大、大、大家……都簽了名啊……”

“你你你你——小馬，說你什么好呢？你究竟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要不是萊福經理提議，我還真不想讓你就這么過！小馬，東西不能亂吃，話更不能亂說啊！你有什么不滿你說，我知道你對自己上場時間不滿，但是你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啊……”

接下來的話，馬力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伸手拿起那份訴狀，然后翻到了最后一頁簽名處。

那里面只有他一個人的簽名。

只有他馬力的名字！

這一次，他明白了——他被耍了，被戲弄了。他是如此尊敬那個吳堅強，為什么他要這樣對付自己？

“這事就給你長個記性。萊福經理和球隊管理層商議后，已經決定和你解約了。你盡快收拾收拾，盡快離開。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但馬力也不想就此放棄，他需要這份工作，這是他的夢想，即使無法上場，即使受盡白眼。他拉住教練的手臂，央求著：“武教練——我，給我一個機會——我想繼續打籃球……”

他的聲音里已經多多少少帶著點哭腔了。

想到自己的前途如此黯淡，他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就垮了。

武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可以答應你不會向外界告訴你做的這混賬事，但你必須離開。這是沒有回旋余地的。你走吧——”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教練，怎么了？”

馬力抹了一把眼淚，轉頭看去。

那是吳堅強。

“強哥，你跟教練說清楚，那文件——”

“哎喲，小馬啊。我聽萊福總經理和武隆教練說了你的事——你?。吭趺凑f你好呢？”

“可是，那明明是你叫我簽名的??！”馬力急了。

吳堅強用手捂住臉，擺出一副很失望的樣子：“沒想到你這人這樣，還想冤枉我咧——不能這樣的不能這樣的！”

“可是，我……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還要養家糊口……”

吳堅強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居高臨下地說：“那就好好地換個行當，省得讓爺惡心！你啥都不會，裝什么積極，裝什么努力？我建議你還是去當演員算了——”

*******

想起當年被吳堅強戲耍的那一幕，馬力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的眼里燃燒著火焰，他的心里，斗志被點燃了。他握緊拳頭，揚起來。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想跟吳堅強動手的時候，他停住了。

“新仇舊恨，球場上算。”

簡單的幾個字，卻讓吳堅強愣住了。這個當年被自己戲弄的小人物竟然還堅持著在聯盟里摸爬滾打，竟然看起來還有點斗志。不過就他的水平，估計一會上場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場下休息了吧。

“好啊——”

說完這話，他徑直走開了。

就在這時，陳木教練拍手叫喚大家集合。

“今天這場比賽，我們主要就要靠麥爾林和陳希利。蔣湖你今天頂替高云天，一定要穩，不能出現運球失誤這種低級錯誤。一有機會你就在弧頂位置跟麥爾林手遞手，擋拆，讓對手形成換防，麥爾林就可以錯位打李福思。

“麥爾林你有機會就突破，李福思橫移較慢，你可以用節奏過他。有機會你就直接上籃或者中投，如果吳堅強及時補防了，你就把球傳給陳希利或王大偉，讓他們嘗試中遠投。

“常炳皓你一定要守住籃板，特別是要卡位。對方的吳堅強進攻能力不足，你可以在進攻端也加點勁，搶槍進攻籃板。今天我們的比賽方針，就是要快，準，狠，要打成功率。

“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大家一起高聲大喊：“明白??！”

比賽即將開打，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