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服氣，兮夜板著臉，就要上手去拽顧南沙的衣服，顧南沙身上有傷，面對粗魯，一聲不吭，死死拽住衣服，越是反抗，兮夜越是憤怒，內心莫名升騰的酸意讓他逐漸失去理智。
撕拉一聲
顧南沙的衣服被兮夜撕開成兩片。
兩人聽到聲音，四目相對。
顧南沙咬了咬牙，瞪著兮夜的眼睛加深了七分，他生生從牙縫處擠出幾個字：“楚泠風………你………”
兮夜原本只是好意，一心想為師尊做些事情，好孝敬孝敬師尊他老人家。
只是沒有想到會把師尊的衣服弄破，
他瞬間變了一個表情，一副委委屈屈小白兔，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囡囡了一聲：“人家不是故意的拉，師尊莫生氣的啦………”
莫名其妙。
顧南沙最聽不得楚泠風這樣說話，他寧愿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也受不了他這樣扭扭捏捏的發音，楚泠風不是這樣的人，這一定不是楚泠風，楚泠風是個不肯低頭的倔驢，而不是軟萌撒嬌小白兔。
顧南沙把眼睛從兮夜身上挪開，兮夜瞬間松了一口氣，只是又一個新的問題接踵而至。
師尊沒衣服穿了，師尊難道要裸奔。
噗嗤一聲。
兮夜被自己的腦回路打敗，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顧南沙：“……………”
這下好了，剛剛收回去的視線，又重新惡狠狠的回到了兮夜身上。
嗚嗚嗚，他縮了縮脖子，立馬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把師尊的衣服弄破，自己又笑出了，要是別的弟子敢這么做，恐怕早已經杖責八百，隨便一句不守規矩，就給打發了，從此與修仙無緣。
兮夜覺得自己的狗頭難保，抬頭正好對上顧南沙的一雙噴火眸子。
過來
他說
兮夜摸著脖子過去了，感嘆不會下一秒就真的掉頭吧。
“師尊”
“擔不起。”
“師尊，都是徒兒不好，徒兒下次再也不拽師尊的衣服了。”
“你還有下次！”
顧南沙氣的渾身發抖，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師尊……師尊，您沒事吧。”
兮夜看著顧南沙一副要暈過去的樣子，瞬間放下脖子，去關心的扶著他。
走開。
顧南沙仍舊沒有消氣，語氣盡是嫌棄。
兮夜縮回了手，聽話的在一旁等著師尊吩咐。
師尊今日是怎么了，只不過是弄破一臉衣服，就生這么大的氣，平日對我也不錯啊，一件衣服，至于嗎。
“還不快去給為師找件衣服。”
顧南沙的聲音，讓兮夜驚了一跳，隨即去里面拿了一件干凈的新衣換上。
“這下好了，誰也不用洗了，你滿意了。”
兮夜猛地抬頭，與說涼話的顧南沙目光又撞到了一起，顧南沙的眼眸總透出一股無法直視的威嚴，讓人望而生畏，這也是為什么南軒派的人都敬畏顧南沙的原因，不只是因為他修為高，位份高，他那與生俱來的冰冷石塊臉，也是一絕。
兮夜發現他此刻眉頭微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由于受傷的原因，變的更加蒼白，不帶一絲血色。
他咬了咬唇，勉強才擠出一絲血色，然后脫口而出一句冰冷的命令：“出去。”
兮夜還是第一次被顧南沙趕出去，以前總是形影不離的兩個人，現在師尊竟然要趕他出去，師尊這是怎么了？自己難道失寵了？
顧南沙自從出關后，就一直這樣不冷不淡，叫人看著陌生，以前的他，從來不會這樣冷冰冰的對待兮夜，從來不會。
“師尊，我………”
兮夜很不喜歡這樣的顧南沙，他還想再問清楚，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又惹他那里不高興了。
只是這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完全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那樣冰冷無情，不送拒絕的樣子，施施然把兮夜嘴邊的話嚇回了肚里。
“是，徒兒告退。”
兮夜自知再留下來，也是惹的師尊不開心，不如先下去再說。
他突然趕到委屈，忍不住想起來從前，想起了系統。
“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家，這里根本沒什么好值得留戀的地方。”
“請宿主早日完成任務，便可脫離苦海。”
兮夜沒想到自己平日叫破嗓子都不出現的高冷系統，這會卻突然出現，只是現在的心情，他著實高興不起來。
說到任務，他想起來了，系統說讓他殺了顧南沙，自己就能升級成功。
殺了顧南沙？
且不說自己敢不敢，能不能做到，自己真的下的去手嗎？
真的可以做到若無其事的把那個人殺了嗎！
就算今天他對待自己這樣刻薄無情，兮夜也覺得自己竟然一點也不生氣，更沒有恨，他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讓顧南沙對自己態度大轉變，但是他明確知道自己的內心。
他不會殺他，更不會動他一分一毫，即使自己有一萬次機會，也會放棄這一萬次機會。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安靜的空氣中只有啪啪兩個聲響，冷靜過后，就是無盡的哀愁，他真想知道，顧南沙到底怎么了，一向熱情似火的一個人，怎么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變的冰冷入骨，讓人忍俊不禁呢！
他一個人來的另一間房，盤腿而坐，不知道坐了多久，千古進來了，他看著兮夜一動不動的坐在哪里，以為自己看錯了。
畢竟這個掌門平日上竄下跳的，哪里有一刻讓人清閑過，山里的猴子都比他安靜多了。
“掌門可是有什么事情？”
“沒有”
千古問完后，聽到他那熟悉的，不耐煩的回答，瞬間確認，掌門還是那個掌門，并沒有生病。
“師尊怎么樣了？有沒有好轉。”
“沒有。”
一說起顧南沙，兮夜就想到了剛剛那把自己轟出來的石頭臉，氣不打一處來。
千古看他這樣子，猜了個八成，指定又是跟師尊老人家鬧不愉快了。
他便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不過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平日二人那黏糊糊的樣子，很少會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