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留下這雙腿吧
淡淡的紫檀香味從暗刻著麒麟紋的三足香爐中裊裊升起,一串白的幾乎成為透明的煙霧在空中被不知從何處來刮的輕風一吹就輕快地往四周散去。
房內,寬大的雕花床前處五步遠的位置跪著一個人,腦袋低低垂著,身子帶著那披在肩上的發不住微微顫抖。
“說吧,你是從哪里來的。”嗓音微揚,并未刻意的加入幾分狠意,而是帶著自有的淡淡冷色,由床上懶散之人的口中而出。
“院子、院子外來的。”跪著的人顫著音回道。
“來做什么的。”
“來、來玩的。”
“呵呵,那怎么玩到本王的床上來了?”床上慵懶斜靠在架上的美男衣裳半掛在身上,右邊肩頭和胸口的位置直白白的暴露在空氣當中,只一眼就能將這裸露出來的皮膚看的清清楚楚。如夜幕一般的墨發傾灑在身子后方,嘴角處留著意味深長的笑。
跪在地上的人衣衫同樣不整,紅色的肚兜帶子因為她身子的抖動而掛在頸間處一晃一晃的,兩只手緊緊捏著拳頭藏在袖口里,口中結結巴巴道:“不不小心的。”
“哦?不小心的?”美男直起了身子,雙腳未穿鞋襪的踩在紅色的地毯上,饒有意趣的傾過身子盯著那人,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暗淡了幾縷光芒,“那你說說,怎么個不小心的。”
這魅惑極了的聲音要不是因為上頭的王爺有個戰王的名聲,郝合歡一定會以為自己到了倌樓里去,可她不止沒有去了倌樓,而且還真的爬上了正在午睡的戰王的床!鬼知道一個時辰以前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但是她分明記得一個時辰她還在自己那處睡覺的,為什么一個時辰后就被身前這個很是可怕的人給扔下床了啊!
話說回來,前頭的人問了話她也不能不回答。
于是她在心里醞釀好說詞,繼續抖著身子,“可能、可能是腿腳不聽使喚,亂了分寸。”
尊貴無比的戰王殿下本是想起身來一場居高臨下的判決的,奈何雙手才剛剛搭在軟墊上又猛地收了回去,臉頰處升起了一抹可疑的紅色,徑自強壓著想要變了音的語氣,“既是如此,那便留下這雙腿吧。”
云淡風輕的話語一出郝合歡立即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當即什么都顧不得的就磕下頭去求饒道:“殿下饒命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求殿下明鑒!”她真的沒有什么偷看美男身子的癖好啊!
“聒噪。”戰王殿下很是隨意的評價了郝合歡此次行事的結果,隨后有人走進了門內,且直直的朝著她的身子處走去。
不能就這樣死了!雖然戰王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但她是個好相與的人!
郝合歡一瞬間就想到了對策,速度直腰起身看到戰王的方位,隨即一個勁步上前順利地將坐在床邊的戰王殿下給撲到了床上去,在來人把刀架在她脖子前率先拔了頭上銀簪死死抵在戰王殿下尊貴無比的喉嚨上。
她本就不喜繁雜裝扮,這銀簪一抽,發髻頓時散了大半,柔順的墨色長發直瀉而下。
清麗雙眸看到來人的怒容也不覺著害怕,只開口喝道:“出去!”
清風手上用了力,那處白皙柔嫩的脖子輕易的見了血,銳利雙眸緊盯著郝合歡,他有把握在這個大膽的人動手前先殺了她。
關乎于性命攸關的事情郝合歡從來不敢玩笑,手上也隨之用了力,懷里美男的脖子上很快有血點似珍珠一般地冒了出來,與郝合歡脖子上的血跡相差無幾。
郝合歡握著銀簪的手心已經溢出了一層熱汗逐漸的有了黏膩之感,可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眼睛一眨不眨地就盯著清風,似乎是只要清風有一絲動作她就會先解決了在她簪下的人。
她在等著清風的答案,不料聽到的是被自己挾制的人話,“你先出去。”
郝合歡滿目詫異的看向這個離自己很近的人。
雙眸漆黑猶如黑龍逆鱗,唇色紅艷猶如脖頸那處血液的綻放,面色白皙如玉,明明是個打戰驍勇的戰王,這般慕煙瞧著卻像是個常年窩在府上安生養著的閑人,當真是古怪。
清風聽話的收回手中長刀,并未多等直接退了出去。
對于自己主子的能耐他比誰都來的清楚,這個不知死活的姑娘,便就等著死吧。
等聽到房門關啟,戰王殿下的嘴角霍的露出幾分嗜血的味道,“本王本想放過你的,既是不愿留腿,那就留命吧。”
郝合歡私以為這個戰王殿下并不是外頭傳言的兇殘暴躁心中已經是松了幾分,沒曾想下一刻就聽到如此駭人的言語,剛準備抓緊手中的銀簪護住身子卻是為時已晚,身子經歷一番翻轉后整個人就輕易地被他壓在了身下。
美男如畫,還是那種嬌艷的畫,整個人都散出一種說不出的魅惑味道。
這味道不是形容他很厲害的詞,而是真的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清清淡淡又濃濃郁郁,明明是清雅的又能分出幾抹嬌麗,她一時被迷在這奇怪的味道里不能自拔。
郝合歡突然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樣的味道,在美男靠下來的時候連忙側了腦袋,慌張又飛快地道:“殿下你中的是情歡散,可解可解。”
戰王一頓,又扯著唇瓣爽利地笑起來,明明那身軀已經是滾燙到徹底了,可當那手指摸上來的時候竟是如冰寒冷,殷紅唇瓣一開一合中吐出話來,“你懂?”
“小女子不才曾經跟隨神醫李宏帤學過那么一兩年,是以懂得些許岐黃之術。”郝合歡為了保全自己這條小命慌忙道,而講完這話統不過只用了一息的時間,足以可見為了這條小命她能做到極致。
這個戰王陰晴不定,最主要的是眸中的神色總是晦暗不明,她根本就分不清他的眼睛里到底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無論怎樣,這戰王是叫人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