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的就是這個。”紀熙喝了一口酒,眼光灼灼的繼續看向當事人。
“我艸,真親上了!!”梁辰驚奇道,一雙眼睛眼睛瞪的大大的,也覺得特別稀奇,這事情發生在誰身上都不奇怪,唯獨發生在他身上就不一樣了。
“之前顧哥給你介紹電影,你不是還嫌人家導演要真親拒演了嗎?怎么著到了這兒就不一樣了,你可別說是因為飾演的汪導的劇需要逼真一點,這鬼扯的理由可沒人信。”紀熙繼續問。
“不是劇組需要,是我自個兒愿意的。”薄昱絲毫不慌,被人逼問也沒有點兒樣子,慢吞吞的說。
……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好半響顧慎楊清了清嗓子。
“多久了?”
“七八年吧,記不太清了,反正是很久以前了。”薄昱端起面前的杯子,在燈光的照耀下很亮,空了。
“什么很久以前?”梁辰覺得自己有些聽不懂了,明明大家前一秒都在一起說話,怎么著突然就跟不上了呢?
“喜歡這姑娘還能是啥,不然你以為他們在說什么呀?”齊舟覺得梁辰這個人的腦子是真的不怎么好使。
“我們不是在說劇嗎?這姑娘跟昱哥認識不就是從拍劇開始的,怎么就七八年了?”他還是有點懵。
“昱哥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白虧了你跟他在一起認識這么多年了,你覺得他是剛認識一姑娘就上桿子跟人家干什么的人?”齊舟有些無語,覺得解釋起來有點心累。
“不太像。”梁辰煞有其事的搖頭,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昱哥你暗戀人家七八年了?”梁辰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立馬就推翻了,覺得不太可能,七八年前他們還在公司,時間線對不上。
“差不多,第一次見她是在七八年前,后來就是在國外上學的時候。”他隨意解釋。
……
晚上幾個人喝的都有點大,到現在只剩顧慎楊還好好的,還有意識半清醒的紀熙之外剩下的人都倒下了,酒店對客人的隱私保護非常到位,因此也不會出現明天上了頭條之類的事情。
他們幾個有空的話經常會來這里,雖然可能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那個包廂是獨留給他們的,喝酒喝過頭了也會有專門的人把他們送回去。
其他三個人現在的樣子各不相同,梁辰和齊舟兩個在玩你拍一我拍一和小蜜蜂,兩個人的臉上都有些紅暈,很顯然意識也不太清楚了。
顧慎楊看著那邊喝醉了也沒有任何反應的薄昱。
他就那么呆坐在椅子上,看起來似乎很是清醒,不過他們都知道,每次他斂起平日的鋒芒不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醉了。
自從那年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感覺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但是平時和他們相處的時候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甚至比以前更加開朗了,他對他的變化有些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薄昱在他們當中年齡不算最大的,但在他們一起訓練的那段時間強度永遠最大,實力最強卻也鏡頭最少,后來因為腰傷和視頻被公司雪藏,公司那邊耗時間不和他解約,要榨干他最后的一點利用價值。
不知道那段時間他是怎么挺過來的,再見到他時似乎一切已經恢復了原樣,而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倒真的希望是那樣。
顧慎楊苦笑著搖搖頭。
“霍榆。”旁邊呆坐著的人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委屈,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他,顧慎楊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猜到這應該是那姑娘的名字。
“疼。”他指向自己心口的位置,眼里的委屈更甚,側著燈光看過去眼底似乎還有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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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醉醺醺的人被扶下來,最后一個的車門伴隨著“碰”的一聲,從上面下來吹了這么長時間的風,紀熙酒也醒了大半,車子緩緩離開原地。
“當初發生那么大的事兒我都沒見他說過委屈。”他一頓,“這姑娘是什么來頭?怎么一點兒消息也查不到。”
“不知道。”猩紅的火星在黑暗里一亮一滅,顧慎楊看著車遠去的方向沉思,眉頭微皺起。
“找文助理問問?”紀熙道,心里盤算著什么時候親自去看看。
“幫倒忙。”顧慎楊把抽完的煙頭扔到垃圾箱,“人家兩個人的事兒你插什么手,閑的沒事干?”
“怎么就閑的沒事干了?我兄弟從小到大沒喜歡過什么,到現在也就一姑娘。”紀熙聲音里有點澀,“而且一喜歡就那么長時間,再不能得償所愿,那他接下來的日子怎么過?”
……
“喜歡這東西雖說復雜,卻是兩個人的事,也不是外人能左右的。就算要到了那姑娘的聯系方式又能怎么樣?你又能干什么?”顧慎楊的手機屏幕亮了,他抬眼微瞥隨即遮住眼底的情緒。
紀熙沉默不語,他也不知道他能干什么,又能改變什么。
……
很久以后紀熙再提起這件事,也覺得薄昱著實長情,依舊不解,再次向當事人發出靈魂拷問。
當時薄昱一臉驕傲,似乎又變回了少年時候初見的樣子,不同的是眼底卻有著化不開的笑意和溫柔。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你要有本事能讓我愛你愛的死去活來,命給你也不是不行,就是可惜了不是?”
“滾你丫的,別他媽在這兒惡心人!老子性取向正常。”紀熙笑罵道,但是說實話聽到回答的那一刻還是愣了一下。
剛邁過三十大關的紀先生迄今為止沒有遇到一個能讓自己做到這地步的人,也從來沒有打算過把一個人當做自己的命。
不過他懂了一個道理,后來也常常和其他人提起,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蠢事,可能你覺得蠢,人家當事人樂在其中也不是不可能啊,別庸人自擾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不知道被當事人打了多少回也不長記性,還是一遍一遍的跟人講大道理,時間一長,大家也就當他沒事干發牢騷,沒人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