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離得很近，氣氛逐漸微妙起來。

如果沒有風聲，如果再安靜一點，她真怕，他能聽到她強有力的心跳。

“節目拍的怎么樣？”

他撐門的手已經插在自己的口袋里，低頭看她。

“挺好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盛川笑了笑。

“所以，這六年，你覺得自己過的很不錯。”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輕松的帶過了她的六年。

又或者說他們毫無關系，斷聯的六年。

林霽始終沒有抬頭，在他沒出現之前。她的生活從來沒有被打亂過。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盛川總是這樣，很少讓人看出他的情緒。

他長的有棱角，不笑的時候滿身的不羈。可她不止一次的說，盛川笑起來很好看。

時隔六年，她再一次聞到他身上獨有的味道。曾經她一度懷疑是他的洗衣液放多了。可現在她聞到這個味道，竟然有些放松。

從前的盛川幾乎很少不笑，尤其是在她面前。

她從這個男人身上找到了和那個男孩存余的唯一共同點。就只剩了味道。

“是。”

“你就沒什么話，要跟我講？”

盛川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么，非要問她，非要把這冷水由她親自澆下來。

林霽恨不得把頭低到土地里順便埋起來，不想讓他有絲毫發覺到自己的情緒。

“沒有。”

他知會的點點頭，再沒有只言片語。

算了。

兩個人就這樣站著，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他走之前從口袋里伸出手揉亂了她的發。

她的眉像絲絨一樣，很清淡。不仔細都看不到。這一刻微蹙起來。

回憶就像是電影，一幕幕反映在眼前，那時還是穿著校服，梳了很久的頭發總是被他揉亂。她氣急敗壞的整理，有時候還會追過去狠狠的錘他。

這人還真是奇怪，她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明明面無表情，明明剛才還出言不遜。

他怎么能摸她頭呢。

這么...親昵。

會議室早就只剩她一個人，只有她久久不能回神。良久摸了摸自己的頭，像從前那樣，整理好自己的頭發。

林霽的手機信息鈴聲響起來，她了一眼短信，如臨深淵。

又從難以言說的情緒里走出來。

她撥通了一個電話，響音沒過三聲就接了。

“李姐，能不能先把節目的錢打我戶上。”

“我急用。”

李姐的速度也快絲毫不拖沓，掛斷電話銀行到款信息就來了。

一個穿著體面的大漢躺在大街上，滿身酒氣，雖然不華麗，但一看也是正經人家的。

他的行為和裝扮實在是不符。

他的手機收到錢之后立馬露出了笑容。

扶著路燈踉踉蹌蹌的起身，走在路上仰首伸眉的。很是得意。

整條街的人都認識他。

他是隔壁醫院的，那醫院可了不得，每一日住都要花掉大幾千。聽說有個有錢的女兒，不然怎么會在這醫院里一住就是這么多年。

見他來了，有什么推薦保健品的都會跟他說點好話，請他喝酒，東西便賣出去了。

說來也奇怪。

從來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