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裝華麗的女人半躺在房車里,目光正對著一個靠在柱子上抱著劇本的女孩。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里,細細的端詳著女孩。太稚嫩了。
不光是臉蛋。
“陳姐,下場戲輪到你和男二號。”
陳微微摸過劇本,她入行這些年早就練就了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人人都說,她是老天爺追著喂這口飯。
“哪場?”
“酒樓暗玄,也算是初逢青瀾。”
“倒不如說,是我和那姑娘的劇情鋪墊。”
她說話素來輕佻,輕聲細語卻總讓人感到五雷轟頂。
沒有這樣的道理,畢竟番位在,女三號哪有壓過男二號的道理。
“陳姐,你過會千萬別說這些話。”
她才不會顧這些繁文縟節,沒等助理說完就下了車。
陳微微走路帶風,每一步都風姿綽約。
發覺有人在看自己,林霽這才抬頭。可陳微微并沒有停留,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有些人生來就活在聚光燈下,陳微微便是如此。她一來,里面便熱鬧起來了。
別管是誰,全都圍過去,熙熙攘攘。
“青瀾,可以拍了。”
從里院傳出聲音,林霽幾乎已經習慣了劇組的工作人員叫她青瀾。
大動干戈的全員休息,都是在等主角。
夜幕降臨,橫店仿佛真的成為了帝都。
燈光早就打在了酒樓下的長街,女主角衣著精美,人不遜色分毫。這里的不管一切多美好,都為了襯托她。
酒樓的二樓欄桿站著一男一女,處于黑暗之中。
攝像機拉遠對準他們,林霽并沒有拍到整張臉,只是融進夜色中,成為了男二號身后的一團黑影。
此時的一個鏡頭應是女主角回眸望向酒樓。卻沒有發現二人。
雖說女一號沒有看到她,可青瀾卻實打實的一直看向她。
劇本并沒有過多描寫這個眼神,只說是有深意。全要靠演員揣摩理解。
鏡頭再次拉近,就擴張到了青瀾的眼眸。
林霽想,藏在淡漠無情外殼中的青瀾,應該是落寞,無奈,羨慕。
羨慕她聰慧自由,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
落寞自己別無選擇,而又無可奈何。
她應該是隱忍的,心死,知道自己不該如尋常女子一般。所以時刻要說服自己,也要偽裝。
所以哪怕是感情流露,在他身邊也不允許自己一直陷入情緒。
當鏡頭拉到她時,她的眼睛緩慢的眨了兩下,感情在眸中流轉。
畫面一轉,她默默的看向身前的人背手而立,轉瞬又恢復那副機器般的模樣。
原本這段就要停下的,可機器前的張氿拉住其他人,演員情緒到位,誰也沒去打擾。
一記飛刀在女主耳邊側畔而過,她尚未習武,樓上之人給青瀾一個眼色。
林霽腰間的吊威亞開始用力,她一腳點過欄桿下了酒樓。一個漂亮的轉身,用劍鞘擋回了一個暗器。
“多謝姑娘。”
威脅并未解除,青瀾將她推向馬車。
“走!”
說完轉身向暗器的方向追去。
女主角上了馬車,一直回望青瀾。一面感激的想要記住她的模樣。
馬車走遠,青瀾才再次回到酒樓暗處。手臂一道殷紅的血跡,男人卻毫不在意。
暗殺之人,也隨之而來。
“我要你取得她的信任。”
“是,義父。”
拍到這里,導演親自喊道。
“cut!”
張氿面上的笑容可掬,他對待新人也是和善的。只看實力不看名氣。
今天這樣,他很滿意。
陳微微走向林霽,摸了摸她手臂上的那道殷紅。用手捻了捻。
這才發現并非劇組道具。
“處理一下吧。”
“我沒關系,謝謝師姐。”
陳微微挑了挑眉,現在的新人多數都叫她陳姐。這林霽,還挺講究。
央戲畢業的,表演系同一個老師的直系師姐。
陳微微沒有多糾纏,她自己都不在意,她也不好多說什么。
“人物揣摩的很好,加油。”
或許是這一層關系在,她在走之前,還順道夸了她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