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的腳步都有些慌亂,就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一樣。
林悠沖回房間嘭的一下關上了門,背靠著房門沒有開燈,看著黑暗的房間,甚至靜的可以聽到門外是否有人走過,而林悠的心卻像是不斷燃起的火竹,劈里啪啦的不停。
不知道是哪里吹來的一陣風,林悠順勢坐下。手腳軟的不成樣,把手放在臉龐的時候林悠甚至都有一種手腳分離的感覺。
指尖冰涼,觸碰到臉龐時讓林悠覺得臉上更燙了。那張照片林悠剛好拿起一束花,微微仰頭,帽檐在半邊臉上打下一片陰影,她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拿著花束。
連林悠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張照片的光影和結構,人的情感與氛圍都是這么的恰當好處。
如果那天林涵把這張照片放出來,那將無疑將會是她最喜歡的一張。那林涵把這張照片做成屏保是什么意思呢?他想表達什么意思,是她想得那樣嗎?
但他們應該......是不行的啊......
所有的想法擔憂,在這個黑夜中,寂靜的房間里淪為了一聲嘆息。
林悠沒有再出去過,她不知道以什么樣的想法和態度來面對林媽媽和林爸爸以及林涵。
她緩緩的站起來坐到了床邊,手機突然一條消息,是何蔓佳。
何蔓佳:悠悠,明天我的畫展開幕,下午兩點,地址之前發給你了,希望你能來。
好家伙,林悠現在是真的有一種踩了狗屎的無力感了,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就不能稍微提前一點嗎,提前到她看到手機屏幕前啊。
林悠現在想到的就是裝作什么都沒看到,不說,不提,等這件事逐漸淡出她的腦海中。
糾結一番,林悠還是按照之前的想法給林涵發了消息說想去一個畫展,希望林涵能陪她去。
過了好一會,都沒得到回應,林悠順勢躺下,手臂攤開在床上。
扣扣。
“小悠,我可以進來嗎?”
林悠猛的坐起,理了理剛才散亂的頭發,還小聲清清嗓子說:“進吧。”
林涵一打開門,光就透了進來,照亮了一小塊地方。林悠借著走廊暖黃的燈光看到林涵皺了皺眉。
“你怎么沒開燈啊。”
林悠現在更不想開燈了,明晃晃的看著對方講話總讓林悠感覺有些奇怪,但如果兩人在黑暗中講話只會更加奇怪。
于是林悠順勢從床上過去到了床的另一邊打開了那一盞床頭燈。
暖黃的燈光暈開,照亮了一個角,柔順的頭發在這樣的燈光下顯得幾分毛躁,平添了幾分可愛。黑暗中的暖光,讓整個空間都好像溫暖,平和不少。這種光好像就一種奇怪的魔力一樣,明明剛才從聽到林涵敲門到進來林悠砰砰直跳的心,也逐漸的放緩下來。
“小悠,說的什么畫展?”林悠拿著手機的右手晃了晃,上面是他們的聊天界面。
“唔,就是一個畫展啊,我剛好知道就想去看看。”看見林涵沉默沒有說話。
林悠問到:“怎么了,哥哥,不行嗎?”她停了兩秒又說:“如果你明天有事情的話,你不去也是可以的。”
林涵笑道:“我明天沒事,我很高興你能和我一起去畫展,上一次我們一起去看畫展都好像是一年前的事了。”
林悠心里默默說到:那可是有夠久的。她面上尷尬的笑笑說:“那我們就說好了,明天兩點的時候。”
林涵出去的時候揉了揉林悠的頭笑說:“好,你早點睡。”
林涵走后,林悠就像虛脫一樣癱倒在床上。夜晚她翻來覆去的沒睡著,床上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扎得慌,讓她難以安靜下來。
比起身體靜不下來,心才是真正難以靜下來的,林悠不斷的催眠自己,假裝沒看到,假裝沒看到,假裝沒看到......
默念著竟然真的就慢慢睡著了。
夢里林悠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像一個旁觀者一樣,漂浮在這個世界的上空。但這個世界并不是現在她所處的世界。
林悠看到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親密的走在街頭,天上飄著潔白的雪花,路邊紅色的燈光驅逐了一些白雪帶來的寒意。
林悠之所以注意到那對男女,是因為女孩與現在林悠驚人的相似的臉龐,但男孩林悠并不認識。她俯沖下去,跟在了兩人的旁邊。
這個世界看起來科技更加的發達,有些東西林悠甚至都沒有看到過,或許這里已經是二十?四十年以后?林悠腦子里突然閃過一種及其離譜的懷疑。
如此相像的臉,難不成?......女兒?
林悠跟的更緊了,可以看的出男孩對女孩極好,兩人十分的幸福,一些微小的細節都可以體現出來。
兩人進了一家甜品店,店就在路邊有一扇大大的玻璃,在冬天更讓店里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林悠也跟了過去,兩人站在展示柜前有說有笑。
林悠也被他們這種輕松的氛圍感染笑了起來,忽然一陣騷亂從外面傳來,林悠一轉頭就看到一輛失控的轎車沖向路邊,行人紛紛躲閃。
林悠想去拉那個女孩,但卻穿過了她。她心急如焚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不過瞬息的事,轎車已經打破了玻璃。
林悠聽到了人們的驚呼,男孩的嘶吼,這一刻她好像能被觸碰到了一般被人群擠了出去。
她努力的往前探著,卻一點力氣都沒有,她依稀的看見男孩叫著女孩的名字。她看不清楚,女孩叫什么,叫什么......
林悠感覺到身體越來越輕,看見的食物逐漸變小,她又飄上空。
忽然墜落,一陣失重感讓林悠猛地驚醒,她摸了摸額頭間,一層薄薄的汗。
她緩緩坐起來,柔軟的床讓她提不起一絲力氣,看著窗外還是黑色,不過沒有這么沉。如今已經冬天,天亮晚了很多。林悠揉了揉太陽穴,看著手機,早上六點半。
再躺回床上,已經沒有任何睡意。
那個夢是如此的奇怪和詭異,看見那個女孩受傷時林悠只感覺自己好像也被撕裂了一樣,這只是一個夢嗎?
為什么這么真實......
林悠盯著房頂的吊燈上的花紋石膏盤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