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許純才知道于可那天晚上其實是手機不小心掉在了晚宴會場,結果被有心之人撿去,差點釀成大禍。
幸好最后大家都沒事。
然而許純那晚過后竟開始有點失眠。
滿腦子都是那句“天色晚了,女生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會不安全。”。
干嘛,她現在這是魔怔了!?
為什么會被一個小屁孩的話占據了整個腦海。
自己不會中什么邪了吧。
就這樣翻來覆去直到半夜許純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以至于第二天,她是頂著一雙黑眼圈去給程淮風上課的。
程淮風看見許老師這一雙黑眼圈,拼命忍住不笑,將視線挪到書本上。
許純拿出書本,說道:“昨晚我重新整理了一下知識點,今天我們從最基礎的開始復習。”
程淮風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許純拿出屬于老師的尊嚴:“笑什么,認真上課!”
程淮風卻完全沒有將許純的話放在心上,懶懶調侃她說:“老師,你是不是昨晚為了給我整理知識點所以通宵熬夜去了啊?”
許純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笑,于是便沒理睬程淮風。
沒想到程淮風仍繼續喋喋不休,甚至自作多情。
“老師,原來我對你是這么重要的啊。”
許純被這小屁孩的厚臉皮雷到。
為什么昨天的他和現在的他判若兩人。
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問題!
許純一想起昨晚還因為他的話差點失眠一整夜就被自己氣到。
看看他現在這幅模樣,一點昨晚的風度都沒有。
“老師?”
程淮風見許純在發呆,喊了一聲,硬生生將許純的思緒拉回。
許純將自己的歪心思先收好,用筆桿輕輕敲了一下程淮風的頭,認真地看著他說:“上課不準胡思亂想,更不準打岔,不然你就等著吧。”
程淮風以為許純只是嚇嚇他。
結果今天的課程結束時,許純竟鐵面無私地留了三張卷子給程淮風。
程淮風哭喪著臉,居然還拿出屬于這個年齡段小孩子的撒嬌手法,哀求道:“老師,那么多卷子我實在是做不完啊,能不能求求老師......”
“不能。”許純板著臉,“這是你今天上課不認真的懲罰。”
“還有,程淮風,你今年幾歲了?”
程淮風怔了幾秒,乖乖回答:“17歲,怎么了?”
許純冷笑了下:“嘖,都快成年了,別像個3歲小孩一樣撒嬌耍無賴。”
“你這一套在我這行不通。”
“乖乖做卷子吧你。”
說完,許純壓根沒等程淮風反應過來就直接離開。
程淮風一個人在后面暴跳如雷。
......
這個周末一結束,學校那邊通知有個志愿活動要外出兩個星期。
這次輪到了許純他們學院。
而且這次活動會有素拓分,所以輔導員三申五令不能請假。
這樣一來,許純就無法周末去給程淮風上課了,于是她趕緊向程意請了一個周末的假。
周一早上,浩浩蕩蕩的隊伍從北橋大學駛車出發。
志愿活動要去隔壁東洲市,車程兩個小時,許純就帶了幾套換洗衣服而已。
倒是顧姿,大箱小箱的好像搬家。
大巴有點悶,許純感覺自己透不過氣,硬壓著不適感靠在窗邊。
身邊的于可注意到許褚的異樣,擔心問道:“阿純,你沒事吧?”
許純皺著眉搖了搖頭。
車子又是一陣顛簸,不適感更加嚴重。
“你真的沒事嗎?”于可從包里翻出一小瓶風油精,“你涂點這個試試。”
“謝謝。”
許純涂了點在太陽穴和人中,確是舒服了許多。
車子晃得大家都有點昏昏欲睡。
許純也不例外,直接被晃得進入了夢鄉。
唯有顧姿,興奮地像一只跳脫的兔子,并且憑借自己人緣好這一技能讓后座車廂再次熱鬧了起來。
許純是在一陣喧鬧聲醒來的,她好奇地往后看。
果然,又是顧姿在熱場子。
“你好點了嗎?”于可見許純臉色還是有點蒼白。
“好多了。”
“那就好。”
許純怕自己會再暈車,轉頭看窗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后排的顧姿仍是鬧哄哄地帶著大家玩團體小游戲,聽聲音似乎還有懲罰什么的,哄笑聲一片接著一片。
隱隱約約好像還聽到邱臨西的聲音。
許純沒太在意。
注意力全放在窗外的景物。
突然,一個陰影打下,隨后許純的肩被人拍了一下。
以為是于可,許純剛想開口問她怎么了,卻沒想到轉頭一看來人居然是邱臨西。
邱臨西就站在過道中間,隔著于可問許純:“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嗎?”
于可選擇不出聲,當個透明人。
許純疑惑,隨后搖頭,果斷拒絕:“不行,這里已經有人了。”
“幫幫我,這是懲罰。”
邱臨西示意許純看一眼后排,后排的人都在眾目睽睽地等著看他們的熱鬧。
于可湊近許純耳邊小聲說:“阿純要不我去后面坐吧,好像挺尷尬的。”
都這樣了,許純只能無奈妥協。
邱臨西終于如愿以償坐在了許純身邊。
這是邱臨西第一次那么親密地靠近自己的女神,心里超級激動,不停用余光偷偷瞄他的女神。
然而他的許女神全程沒有理邱臨西,都是轉頭在看外面的風景。
邱臨西的小心靈受到了極大的創傷。
幸好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許純隨著人流拿好東西快速下了車。
邱臨西緊跟其后。
生怕自己的女神一不留神就跑丟了。
......
他們這次志愿活動選在東洲市福利院。
想著快到中秋節了,來陪陪這些小孩子們。
更重要的是奉獻自己的愛心。
一下車院長就先帶他們去宿舍,然后分組并派發志愿者服。
以宿舍為單位,四個人一組。
許純拿起衣服,離她不遠的于可走了過來。
“阿純,剛剛沒事吧,邱臨西他沒有一直纏著你吧?”
許純穿上志愿者小馬甲,低著頭整理衣服,聽到于可的問話,抬眸笑了下,“哎,沒事。”
許純語氣輕松,于可見狀也就沒接著說下去。
“可可我們下去幫忙吧。”
“好。”
樓下聚集了很多人,小朋友們有點驚恐,紛紛躲在教室里不敢出來。但又很好奇,趴在門口用灰溜溜的大眼睛觀察著外面。
顧姿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許純她們這一組就只剩她和于可還有劉知宜仨人。
許純看著這群天真可愛讓她母愛爆發的小孩子,腦海里竟浮現程淮風的身影。
嘴角不知覺偷偷勾起。
嗯,挺像的,都是小孩子。
“阿純!可可!”
劉知宜不知從哪拿了兩三個盒子過來,遞給許純和于可。
許純疑惑接過,“這是什么?”
“院長給的,里面好像是糖果之類的小零食,可能是想讓我們和這些小孩子親近一下。”
許純頓悟。
她們仨進了教室。
教室里的小孩子們一見有陌生的人進來,紛紛躲在書桌下或柜子旁邊,與她們保持距離。
天真無邪的模樣讓許純頓時疲倦消散,她半蹲著俯身,打開盒子,用溫柔的嗓音輕聲道:“想不想吃糖果?”
孩子們面面相覷,但都無人上前。
他們不敢相信陌生人。
許純將糖果放在桌子,拿出一顆,當著孩子們的面打開,悅耳的糖紙摩擦聲以及糖果的甜膩香瞬間充斥在空氣里。
“好好吃的哦~”
許純邊說邊用余光偷偷觀察,明顯有好幾個孩子在忍不住咽口水了。
許純乘勝追擊:“真的不想吃嗎?”
終于,有個小男孩實在是憋不住了,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聲音軟糯糯道:“姐姐,可以給我一顆嗎?”
說完攤開手掌滿臉期待。
“當然可以啊。”
下一秒小男孩的手掌心立馬躺著一顆糖果。
旁邊的孩子們見狀,這才放下防備,紛紛涌上前問許純要糖果。
被圍在中心的許純有點手足無措,可臉上都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若說外面的社會是戰場,那這里便是戰場外的一小片凈土。
孩子們的笑容總能融化你的心。
一天下來,許純徹底和孩子們熟絡了起來。
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孩子們都不舍拉著許純的手不肯讓她離開。
最后還是許純承諾明天會陪他們玩才罷休。
......
程淮風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玩著手游,聽到外面門開聲,仍是沒有反應。
程意聽到游戲聲直奔他的房間,靠著門,臉上還帶著些許怒氣。
“你今天作業寫了嗎?”
程淮風翻了個身,背對著程意:“不想寫。”
程意嘆了一口氣,將書桌的椅子一拉,坐下,“對了,還沒問你,家教老師怎么樣?”
程淮風眼睛都沒抬,敷衍道:“挺好的。”
程意翻看了下程淮風攤在桌面的書本。
好家伙,干凈得如同家里的墻壁。
隨著一聲游戲勝利的聲音響起,程淮風這才將眼睛從屏幕上移出來,語氣懶懶問:“媽你找我有事嗎?”
“你這周末有空嗎?”
程淮風果斷拒絕:“沒有。”
“沒有也得有,這周末去一趟東洲市幫我談業務。”
“為什么又是我!媽!”
程意冷哼:“你既然不想學習,就不如早點學會如何經營公司吧。”
說完,程意離開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程淮風無奈扶額。
又是這樣。
原來家里有公司要繼承是這么辛苦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