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冷冷盯著面板,離奇地從字眼里感受到一股嚴謹。
用“前任”而不是特定的“前女友”指代,總覺得是蓄謀已久。司城確定自己對皆川沒有任何超出友誼的想法——不,連發展友誼的想法也沒有。
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判斷,可這份身份信息總不會是空穴來風。
過去究竟是什么模樣?“前任”又是以什么為依據出現?
他短暫回想,面板刷新時柯南似乎正提出疑問,巧合得像特地做出回應。
……應該不可能吧。
樣本太少,暫時不能確定,不過聯系起橘真夜,兩位“前任”有一個共同點:與警方都具有某種聯系。只不過一個是被送去吃牢飯,一個是下去喝孟婆湯。
而不管哪種發展,都不能再與他產生交集。
……這樣就必須速戰速決了。司城想,他一點也不想在后續破案過程中被挖掘出和皆川的前任關系。
他點開皆川的名字,試圖從中找到案件的相關信息。
【前任:皆川克彥】
(米花大學在讀醫學生、網球社社長,輕度煙癮者,擅于獲得女人的喜愛。心思細膩、浪漫。父母已逝)
……怎么都是些沒用的東西,我要知道這些干什么?
【獲得Buff:敵方陣營(未開啟)】
算了,他早該了解面板的廢物。
司城生硬地扭轉話題:“你覺得兇手是誰?”
不出所料,柯南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
“我們都沒有目睹現場,你是第一目擊證人,沒有什么發現嗎?”
“……”他能說沒有嗎?
從警察開始詢問起,類似問題司城被問了有三四遍,仿佛他所見和其他人能有什么不同似的。
他確實也仔細觀察過周邊場地,可那單純是尋找是否有其他人存在。畢竟皆川的死亡時間過于巧合,很難不認為是有人在操控。
司城決定以后投入一點注意力在尸體本身。
他沉吟片刻:“皆川死前幾乎沒有征兆,突然窒息,并伴隨劇烈痛苦和大量失血——我身上的還只是小部分,那一整片草地都被染紅了。”
因為那種出血量,他甚至為警方最后判定是中毒死亡而不是失血過多感到震驚。
柯南則有些困惑。
“……如果不是刻意猖狂,罪犯通常會稍微地‘低調’一點,像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其實很罕見。兇手為什么要挑這個時間點?”
他眼睛一亮:“——不在場證明!”
若松在他們身后愣愣插了一句,“可是,這里的人都有不在場證明啊。”
“……也許不單純是時間上的不在場。”司城若有所思,“是能讓其他人潛意識里排除犯案可能性的不在場。”
柯南對這種思維完全對接的對話看起來很是滿意。他繼續道:“基本可以排除若松俊秀,他全程都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關谷香、園子和皆川有過一段時間的獨處,松本直道也曾消失過一段時間,皆川媽媽則大部分時間都不在我們視野范圍內——”
園子悄悄補充了一句:“關谷香是去告白的啦!”
“……!”
柯南回頭,“你怎么在這里?不對,你怎么偷聽?”
“說什么偷聽啦,討厭。”園子嬌羞道,“只是看到司城很認真的模樣,就過來看一眼嘛……”
“你看到了他們的交流全程?”
“看到了!”園子信誓旦旦,“非常曲折——關谷和皆川是青梅竹馬,她喜歡皆川并想送巧克力,被皆川拒絕了,好像是因為他喜歡渡邊好美!”
柯南司城面面相覷:兜兜轉轉,嫌疑最大的還是這三個人。
“……那我們來重新復盤一下。”
“松本直道,除了中間有一段時間的空檔都與我們在一起,下毒的煙被扔進垃圾桶,暫時可以排除以這一點進行謀殺。空檔期與關谷、皆川的碰面時間相撞,所以很有可能單獨去見了其中之一。”
司城補充:“他喜歡關谷香,但也莫名與皆川達成了和解,暫時不能確定是哪一方。”
“……然后是關谷香。和皆川青梅竹馬、暗戀他已久,理論上是動機最小的一位。與皆川的碰面交流過程被園子直接目睹,沒有送出巧克力。此后直接離席。”
“渡邊好美,我個人認為是嫌疑最小的一位。但作為皆川可能喜歡的人,下毒有很大的便利。她全程未離開房間,我不能想象是通過什么方式毒害皆川。”
線索還是不夠,柯南看起來有點遺憾,而警方那邊突然一陣喧嘩。目暮十三滿臉惱火,對著被拘在一邊的松本直道正義怒斥:“太過歹毒了!”
“……怎么了?”
園子看了一眼:“毒性太強了啦,好像有警官也受了傷。”
這么嚴重?
目暮手里還拿著證物袋,司城看去,透明袋子里兩根燒焦的煙頭,上方各被切割了一個小口取證。
他忽然愣了一下。
“……飲食的差異是最直接判斷中毒來源的方法,對吧?”他問。柯南點了點頭,對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有些摸不著頭腦。
“午飯、咖啡、蛋糕、松本直道的煙……其實都已經確定了,但有一點被我們忽略了。”司城喃喃,“皆川為什么會抽松本直道的煙?因為他的煙抽完了——既然他癮這么大,家里為什么沒有儲備?”
“……我和皆川出去,兩根煙都是被熄滅了再丟進垃圾桶,所以不可能是這樣只剩濾嘴的狀態。”
柯南露出有所悟的表情。
他們對視一眼,柯南喊道:“目暮警部,可以逮捕犯人了!”
目暮走了過來。他神情還有幾分嚴肅,對著柯南皺眉:“小鬼,這可不是偵探游戲。”
面對他的質疑,柯南鎮定自若地笑。
“其實不能完全肯定……”
司城接道:“不過我們已經知道她有犯罪動機。”
“——所以,兇手大概率就是皆川的母親了。”
柯南把推理的過程轉告目暮。一邊,司城已經沒有了抽絲剝繭尋找真相的輕松愜意。他微微皺眉,回憶起皆川瀕死時的話語。
“皆川”。
——他是早有所覺嗎?
……
伊藤司城,目暮想,又是一個偵探啊。毛利老弟雖然自己不太行,可身邊厲害的人還是挺多的。
他們已經把皆川母子從醫院里找了過來,一群警官全副武裝的“擁護”下,對方很明顯地表露出了驚慌。雖然還沒有確切證據,可結果已經基本上能夠肯定了。
她似乎也明白已經窮途末路,一進門抱著皆川進便跪地痛哭起來。
“我……我也是走投無路!”
司城非常不解:都已經痛下殺手,一個兩個怎么又要給自己找借口?”
“我先生他事業失敗,我的孩子還只有這么小,我們的家庭負債累累……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克彥父母的那筆遺產弄到手!我是逼不得已、逼不得已才殺了他!”
目暮嚴肅道:“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殺人!況且皆川父母去世,你撫養他,不也有一筆撫養金嗎?”
“克彥他……是我的侄子,而我已經外嫁。”她垂頭,話語透露一縷恨意,“皆川家的錢我一點也拿不到……!”
司城突然從這句話里意識到了什么。
“——你不姓皆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