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見到面前的聞淵,忙站起走到聞淵面前,眉間形成的一個“川”字在那張明艷的臉上顯得頗為突兀:“怎么淋成這個樣子?清兒,快去打些熱水送去偏室!”
此時的聞淵全身濕透,藏青色的官服緊緊貼在修長的皮膚上,勾勒出聞淵腰腹處難得一見的線條。還不很紅潤的臉被雨水打濕,粉白的嘴唇也在輕微地抖動,眼睫毛上似乎也掛著幾滴雨水,隨著聞淵眨眼的動作顫巍巍地抖落下來。
聞淵拿本就濕著的衣袖往臉上一擦:“謝殿下,不必……”
聞淵還沒說完,清兒已經應聲退下。
“給你,先喝點熱水。”千歌倒了杯熱茶,不由分說地塞到聞淵手里,指尖無意間觸碰到聞淵的手指,冰涼不已。
聞淵還沒回過神,手里已經多了杯微燙的茶水,暖暖地刺激著手心。聞淵低下頭道:“微臣謝二殿下關懷,為殿下把完脈微臣即刻出宮回府換衣。”
“頂著一身濕透的官服?”千歌怒火噌噌上漲,拔高聲音道,“你是不是都沒把自己當回事?”
聞淵被這樣的千歌驚到了,怔了怔才抬起頭直視著千歌道:“微臣……”
千歌好似累了一般:“算了,你退下吧。本殿下今天沒心情。”接著就懶懶地坐回矮塌上,再也不愿抬起頭多看聞淵一眼。
聞淵一皺眉,半晌,打破屋內詭異的靜寂:“二殿下,你這是做好了喝半個月中藥的準備?”
千歌抬起頭,看著聞淵狼狽的樣子似笑非笑:“聞太醫,這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吧?本殿下最多只是不按時檢查,比不得某人大病初愈還在雨中淋了個全身濕透。既然你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又有什么資格要求我對自己負責?”
“微臣這是……”聞淵本想解釋什么,卻在說了一半之時戛然而止,最后輕嘆一聲算是屈服,“微臣謝殿下厚愛。”
清兒進屋進得巧,正好在聞淵話音落下千歌臉色稍霽之時。“殿下,奴已經將水備好了。”
“嗯,”千歌斜眼看了聞淵一眼,“將聞太醫帶去偏殿。”
“是,”清兒得體道,“聞大人,這邊請。”
清兒帶聞淵出去后,千歌猛地想起衣物問題。千歌從衣柜找不到全新的衣裳,只好挑了套自己只穿過一回的常服,讓守在門口的菲兒把衣服送去偏室。
聞淵跟著清兒來到偏室,清兒問道:“聞大人,還有什么需要奴才拿的么?”
熱水,毛巾等等一應俱全。聞淵微笑道:“不用了,謝謝清兒公子。”
清兒笑道:“聞大人折煞奴了,奴就在門外,有事盡管吩咐就是。”清兒記性好,知道聞淵也不喜歡近身服侍。
清兒站在門外,貼心地將房門掩上。剛好這會子菲兒跑過來,微喘著氣道:“清兒哥哥,這是二殿下讓我送過來的!”
清兒看著菲兒手里的衣物,臉色一變,忙接過菲兒手里的衣物說道:“菲兒,你去叫人燒大桶的熱水來!”然后對著門內叫道:“聞大人,房內的水是為您擦臉用的,一會兒奴才會送來沐浴熱水,還請大人稍等片刻。”
房內過了會才傳來聲音:“不用了,這樣就行。”
清兒面露難色:“聞大人,可是二殿下吩咐了……”二殿下她不好應付啊!
又隔了會兒,房門直接被打開,聞淵此時已經大致擦拭了一下,好受了許多,臉色也恢復了些。聞淵想起之前千歌的臉色,輕嘆一聲:“既然是二殿下的吩咐,我還是恭敬不如從命吧。”
很快,燒水的宮人們魚貫而入,將內室的大浴桶裝滿了熱水,一時間內室被裊裊霧氣籠罩,看起來如夢似幻,多了分仙境的意味。
清兒試探的問道:“聞大人,是否要奴才們侍候您沐浴?”
聞淵溫和地拒絕道:“不用了,你們退下吧,我自己來就行。”
清兒將衣物掛在屏風上:“是,那奴才們在門口候著,聞大人有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見清兒等人退出房門,聞淵將房門關緊,再進入內室脫衣沐浴。溫熱的水將身上的寒氣洗去,全身暖暖的,果然舒服了很多。聞淵擦凈身體,穿衣的時候看著一起送來的布包,想了想,拱了拱鼻子,難得任性地沒將同樣濕透的“**”穿回身上,反正二殿下的衣服自己穿著差不多甚至還寬松些,算算回府的時間估計也就一會的功夫,沒墊胸也是無礙的吧?
當身著一襲暗紅色鎏金長袍的聞淵站在千歌眼前時,千歌正抬手喝茶的動作一頓,眼睛微微一亮:“看來還挺合身的,也很好看。”
聞淵耳根一熱,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定了定神才淺淺地揚起嘴角道:“二殿下,請容微臣現在為殿下把脈。”
“嗯。”
千歌配合地伸出手,感覺到隨著聞淵的走近,一陣暖暖的濕氣輕輕撲來。眼角掃過聞淵,千歌對清兒道:“去拿兩條干毛巾來。”
清兒去又復返,將毛巾遞給千歌后便出了房間關了房門。聞淵不明所以但也不多嘴問,恪守好自己本分才是要緊。只是自己正要離開就被千歌叫住:“等等!”
聞淵回頭,一臉莫名。
千歌微不可微地一嘆氣,走至聞淵面前,把毛巾蓋到聞淵頭上:“把頭發散開,擦干了再走,也不急這一會功夫。”明明淋了雨應該先把頭發擦干再洗澡的,難道聞淵沒有這個常識的么?
聞淵不禁將手伸向頭頂,指尖觸碰到千歌的手背,觸感細膩溫暖。聞淵指尖一抖,被燙到一般躲開千歌的手,捏住毛巾的一角輕扯下來,另一只手在腦后隨便撥弄兩下,烏黑潮濕的頭發就這樣散開,由于頭發之前被固定許久,所以散開得慢了些,最后都柔順地垂在聞淵背后。聞淵刻意后退了幾步,偏著頭,把長發捋到胸前輕輕揉擦著。
“嗯?”
感受到頭頂多了一分重量,聞淵疑惑地看向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的千歌。
千歌手上動作不停,輕輕嘆息道:“就你這樣什么時候能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