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惜隨著云朗的馬車,一路回到黎相府邸時,一眼便瞧見呂姨娘正守在門口焦急的張望,清惜心里一暖,不等馬車停穩了便飛跳下來,一頭扎進呂姨娘懷里,呂姨娘一邊輕撫著清惜的頭,一邊落淚說:“哎呦,我的好惜兒,總算回來了!你父親說你貪玩走丟了,娘親擔心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娘親就去紫云城里尋你去!”
清惜笑道:“娘親不用擔心,他們想丟掉我,沒那么容易!”
云朗從車上探出頭來,笑道:“喂,黎清惜,你還沒付車錢呢!”
呂姨娘看著云朗納罕不已,忙從貼身的小荷包內掏出幾吊錢道:“這位小哥,要多少錢?”
清惜忙按住呂姨娘的手道:“娘親別理他!”又向云朗道:“今天在御花園,我可是救了你一命,我都沒跟你要錢呢!”
云朗笑道:“黎清惜,算你狠!”說著又向呂姨娘見了禮,方吩咐車夫起駕走了。
清惜一邊揮手一邊高聲道:“云朗,回去別忘了寫功課,明天私塾見!”云朗伸長了手臂揮了揮,大笑出聲。
呂姨娘怔然望著那馬車離去,奇道:“惜兒,這位是......”
清惜一邊推著呂姨娘回府,一邊打趣道:“他呀,可是皇親國戚呢!”
且說太太徐氏和清雅隨著黎廣修逃出御花園時,便已經有車駕準備好了,等在云饗殿,黎廣修急命車夫一路狂奔,便出了紫云城。
太太徐氏驚駭不已,張口結舌道:“老爺,惜兒......惜兒好像沒逃出來!”
黎廣修皺眉道:“什么?倒是忘了她了!”又嘆口氣說:“算了,已經這樣了,也顧不上她了!”
太太徐氏抓住清雅的手放在胸口,喘息道:“阿彌陀佛,剛剛真是嚇死人了!多虧老爺機敏,先帶了咱們出來!”清雅一言不發,臉色蒼白,眼神直直的盯著前面。
太太徐氏一邊摩挲著清雅的手,一邊又嘆道:“這馬車是老爺事先備好的么?怎么這么可巧?”黎廣修卻突然臉色鐵青,低聲喝道:“閉嘴!”又瞅了一眼清雅,厲聲道:“今天的事,回去后不得再提起,不然,咱們全家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清雅哆嗦了一下,身子竟開始顫抖起來,太太徐氏驚駭道:“雅兒?你怎么了?”
清雅張開嘴巴想說什么,卻猛然一陣干嘔,隨即便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清惜回到府里時,便執意要去拜見黎廣修,她明白,如果自己不及時出現,恐怕就真的被當做是貪玩走丟了,王姨娘和黎清露就又有機會整她了!
豈料清惜剛到精忠堂門口時,便被高升攔住了,說黎廣修心情煩躁,吩咐了概不見人。
清惜略一思索,便又直往匯雅苑而來,既然黎廣修不肯見,便只能去見太太徐氏了。
匯雅苑西廂房里,黎清雅仰面躺在床榻上,身子仍是顫抖著,如風中落葉般,眼見快到晚膳時分了,黎清雅竟又發了高熱。太太徐氏急的不得了,卻又毫無辦法。
清惜進門時,黎清雅正迷迷糊糊的,躺在榻上說胡話:“血......一滴血......不......父親,我害怕......”
清惜無意中聽了這胡話,心里卻驚駭異常:一滴血?清惜回想起御花園中那個小太監的話,不由心下一驚。
太太徐氏見清惜進門,便皺眉道:“怎么才回來,跑哪兒玩去了?難得帶你出門一次,竟如此不省心!”
清惜并不辯解,只低眉斂目道:“太太教訓的是,惜兒再也不敢了!”又關切的問道:“姐姐是病了么?怎么額上這么多汗?”說著便拿了手里的帕子,細細幫清雅擦拭。
太太徐氏看清惜認真的樣子,方嘆道:“難得你有心,剛剛露兒也來過,只站了站便走了!”
清惜一邊說著:“惜兒是真的心疼姐姐!”一邊又不著痕跡的執起清雅的手,細看之下,心里悚然一驚,那嫩若蔥白的纖細指尖上,果然有一點嫣紅的刺孔,已經結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