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徐氏親自命人燉了參湯,又打發丫頭微風去精忠堂請黎廣修,不多時微風回來稟告道:“回太太,老爺說今兒要在西棠園歇著,讓您別等他了。”徐氏猛然推倒了桌子,那參湯便灑了一地……
徐嬤嬤小心嘆道:“太太,老爺敢這么怠慢您,這還不都是因為咱們大小姐出了事么!”
徐氏落淚道:“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總存著一份癡心,卻不料都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唉,太太看開一些吧,什么癡心癡情的,都不如這權和錢來得實在!”
匯雅苑西廂房,黎清雅靠在榻上出神,她也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和吆喝聲,可是她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夏逸不知怎么了,竟然一心要帶她私奔。
清雅心里不是沒有一點動心,可是想到夏逸的身世,清雅便又對他生出些許不屑來!黎清雅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去跟夏逸過那種居無定所顛沛流離的生活,她是拒絕了太子云霽,拒絕了太子妃的尊榮,可是這不代表她一點都不貪戀榮華富貴!誰不想錦衣玉食,前呼后擁,更何況像她黎清雅這樣的身世,姿色和才情,若非太子云霽那般羞辱過她,她是絕對不會放棄做太子妃的。
一想到夏逸如水的柔情,黎清雅心里頓覺傷感和無奈,那晚,夏逸在朦朧的月色下輕輕吻了她,她沒有拒絕,她也不想拒絕,如果她和夏逸注定是無緣的,這個吻就當做是她青春歲月的紀念吧。只是無論如何,下一次見面時,她一定要跟夏逸劃清界限!
清惜拿了云霽的荷包,點了點里面的銀子,足有上百兩,相當于是她十年的月例錢!清惜自從轉世以來,從未見過這么多的現銀!雖然她也曾經懷揣過幾萬兩銀票,可是那種感覺和真金白銀放在你面前還是不太一樣的,就像你拿著銀行卡和一沓百元大鈔的感覺,也絕對是不一樣的!捧著著這么多白花花的銀子,清惜咧開嘴傻笑了半天,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個暴發戶!
清惜雇了馬車回到黎相府的時候,正見大門前一個身穿白衣,頭戴帷帽的女子與門房的兩個小廝高聲對罵,清惜冷眼瞧著那女子,暗自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云裳啊云裳,看你還能往哪里跑!”
卻聽云裳對那兩個小廝道:“你們兩個狗奴才聽著,你們家三小姐現在在我手上,快給我拿十萬銀子來贖,不然我就撕票!”
那兩個小廝笑道:“你說的是哪位小姐?三小姐?三小姐你也敢要十萬兩!哈哈……你還不知道我們府里的行市吧?”
云裳愣了愣:“什么行市?”
“這都不知道,還當什么綁匪!現如今,我們府里是二小姐最值錢!你綁的那個,是最便宜的!”
“最便宜的?有多便宜?”
“這得看我們老爺的心情了,老爺若是心情好,給你個十兩八兩的也有可能。若是心情不好,那你可就白忙了,估計一分也得不著!”
“什么,黎清惜……這么便宜呢?那我給她那三萬兩,不是賠大了!”云裳被唬得一愣。
清惜聽著那兩個小廝說得忒不像話了,便上前喝道:“得財,得祿,廢什么話!這個女的是個騙子,快把她綁了!”
那兩個小廝定睛一瞧,竟是失蹤多日的三小姐黎清惜,便忙上前將云裳擒住了,云裳大叫起來:“黎清惜,你……你敢綁我?我讓父皇……”
“我讓父皇砍了你的腦袋!”清惜搶先說了那句話,又指著云裳道:“你能不能有點兒出息,就知道拿身份壓人!再說了,你跑這兒來做什么?好不容易自由了,怎么不躲得遠遠的?”
“我……我沒錢了嘛,嗚嗚……”云裳大哭起來:“我都兩天沒吃東西了,嗚嗚……”
清惜望著云裳臟兮兮的衣裙,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