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某處神秘古宅,看門的壯漢警惕的打量著面前那兩個雖然是一身素衣素服,卻仍貴氣不凡的人,其中一個似乎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
“土叔,你不記得了,我是云朗啊,小時候來這里玩過的!”云朗率先打破僵局,若是再任憑土叔這么打量下去,只怕云霽要發飆了。
果然云霽惡劣的撇了撇嘴,嘲諷道:“土叔?哈,不如叫土撥鼠好了!”
土叔沒理會云霽的惡意挑釁,只向云朗笑道:“啊,我想起來了,先生近來總是念叨你呢,說京中發生了這么多事,你這個時候竟然不在!”
“是嗎?”云朗尷尬的笑笑:“呃,我也很后悔出去了這么久!對了,先生在家嗎?這位......”云朗猶疑的瞥了一眼云霽,不知如何向土叔介紹他,云霽忙接口道:“哦,我叫雨齊,是云朗的好朋友。”
“對,雨齊,呵呵......他早就仰慕先生大名,這次特來登門拜訪!”云朗掩飾的笑道。
“雨齊?”那壯漢疑惑的看著云霽,忽然笑道:“是太子云霽吧?”
云霽和云朗皆是一驚,云朗懊悔的向云霽道:“我便說咱們不必這么藏著掖著的,土叔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知道的多,是先生早就吩咐了!”土叔好脾氣的笑笑:“快進去吧,先生等著呢!”
云霽疑慮重重的跟在云朗身后,還不忘盯著土叔的腿腳,看他走路腳步很重,知道他是沒練過功夫的,才稍稍放下心來。
這宅子確實大得很,院子里被籬笆隔開了好多門,里面密密麻麻的種滿了各色奇怪的植物,云霽驚異的盯著那些或高大粗壯或形狀怪異的各色植物,悄悄問云朗道:“那些都是什么?是......花草嗎?”
“我也不認得!”云朗悄聲道:“不過這些都是先生親自種的,有好多都能吃的!”
“能吃?”云霽驚叫道:“你......敢吃這個?”
“初時我也不敢,畢竟沒見過嘛。”云朗笑笑:“不過有些還挺好吃的呢,就像那邊那個園子里,看到沒,那些紅艷艷的果子?哇,酸酸甜甜的,好吃得不得了!”
“咦,那么艷的果子,一看就知道有毒了!你還敢吃?嘖嘖......”云霽鄙夷道。
云朗也不跟他辯駁,抬眸一眼便看到玄白仍是一身棉衫,袖子卷著,兩只腳上都是泥土,正在一個花圃里忙活著,將一顆顆不知什么種子撒到挖好的小坑里,再用腳埋上土,似乎是在播種。
“先生,這個季節您是在種什么啊?”云朗笑道:“大家不都是在春天播種的嗎?”
玄白抬眸看了看云朗,笑道:“這塊地剛剛收了一茬燕麥,因不忍心就這么閑置著,我便再試著種些別的,若是能成功,以后老百姓一塊地一年就可以多收一季了。”
玄白拍了拍手上的泥:“阿土,去泡些好茶來。”邊說著邊示意云朗和云霽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了。
云霽拱手恭敬道:“早聞得先生乃世外高人,今日一見果真與我等凡夫俗子不同!”云霽語氣難得的誠懇尊敬,云朗不由側目微微瞧了瞧他,見云霽面色竟是極其鄭重真摯,不由有些怔怔的。
玄白揮了揮手,笑道:“你們兩個一起來我這里,想必是有要事吧?”
“呃,先生是這樣的。”云朗面有難色,艱難的解釋道:“呃,我和太子......我們......”
“我們救了個癡兒,想送到您這里來!”云霽倒是一點都不難為情:“便是黎相府的小少爺!”
玄白不動聲色,只靜靜看著他們。
“先生若是為難,我們就......”云朗又白了云霽一眼:“都是他,偏說先生能給治好!”
云霽亦回視著玄白,一字一句道:“先生,想必您治好的癡兒,已經不止一個了吧?”
玄白垂眸微微笑道:“癡兒怎么能治好?即便是神醫在世也爭不過天命二字!不過,這黎相的幼子與我倒是有些緣分,你們若是信得過我,便送來吧。”
云朗微微松了口氣,云霽則若有所思的,似乎有些不信。
阿土端來了茶水,玄白看著阿土笑道:“我與阿土皆是須眉,孩子年幼,不如讓其母一起住進來吧。”
阿土端茶的手微微一頓,似乎有些微抖,云朗忙笑道:“這是自然,孩子那么小,怎么能與娘親分離呢,哦,不然我們再另外多找幾個奶娘和丫頭進來。”
“不必!丫頭一個足矣!”玄白微微笑著波瀾不驚,云霽則暗自驚異,玄白怎么知道他們救下的除了那孩子,還有其母和一個丫頭,是巧合嗎?
且說清惜獨自在存秀宮惦記著呂姨娘和弟弟武兒,不知道云朗有沒有救出他們來,雖說云朗的功夫也不錯,可是黎廣修人手眾多,若是硬碰硬想必不是對手。
弄墨弄了些冰鎮綠豆湯,送進來給清惜去暑氣,見清惜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嘆道:“淑媛不必憂心,一切都有主子呢!”
清惜自嘲道:“你們那個主子,管得了天下,卻未必肯管我的事。”
“淑媛怎么會這么想?”弄墨驚詫道,一邊替太子云霽抱不平:“前兒我去云玄宮回話,聽小順子說什么三個人都救出來了,好像是跟淑媛有關系的人呢!”
“什么?三個人......都救出來了?”清惜驚跳起來:“你聽仔細了,是哪三個人?”
弄墨仔細想了想:“這個倒沒聽清,不過小順子好像是說,這事兒是云英侯幫忙辦的。”
“云英侯?沒錯,那一定就是他們了!”清惜驚喜萬分,隨即又皺眉道:“不行,我還是得確認一下,你家主子現在在哪里?我要見他!”
“這個,現在恐怕不太方便,”弄墨有些為難:“您不知道,近來宮里發生了好多事兒......主子最近都在外頭處理政務,極少回宮的。”
清惜推開窗子,望著這個沒有絲毫生氣的存秀宮,長嘆一聲:“唉,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啊!這該死的紫云城!”隨即又看了看一旁同樣愁容滿面的弄墨,忽然笑道:“弄墨,你幫我傳個信給云英侯吧?”
弄墨驚慌失措道:“淑媛,這......這恐怕不好吧,我,我要先回稟主子!”
“你也說了,你家主子很忙的,這么點小事怎么好再打擾他!”清惜笑嘻嘻的:“再說了,我也不做別的,只是一封信而已!”
弄墨仍是一臉的不情愿,清惜又忙上前攬住她的肩,循循善誘道:“好弄墨,不然這樣好了,我的信都給你檢查過再送出去,云英侯的回信也給你檢查過我再看,好不好?若是將來你家主子知道了,你也好交差。”
“這個......”弄墨猶猶豫豫的。
“放心吧,絕對不會出事的,我保證!”清惜期待萬分的看著弄墨,弄墨不由自主嘆了口氣道:“唉,奴婢可從來沒背著主子做過這種事,今兒為了淑媛您,奴婢便破例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