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小靈感嘆，燕韶錦原來也有如此悲慘的身世，對照自己身世，對他的惡感稍稍消除了一些。

竹君道：“但你的肉身并不是燕家血脈，光陰千載，也不知道洞府具體何時開啟，你還有什么辦法？”

燕韶錦嘿嘿笑道：“血脈的事，我當年就想到了，特意將自己的精血藏在了幾個隱蔽的地方，只要取得其中精血，便能借用秘法暫時獲得燕家血脈，這個你倒是不需要太擔心。至于洞府開啟時間，我已經不記得了。”

鐘小靈啊了一聲，忙道：“不記得具體時間，難道還要每年去看這洞府一次不行？”

燕韶錦道：“反正燕家已經隨風而逝、不復存在了，這個洞府留著也無用，我有一個強行打開它的辦法，不過強行開啟之后，也就只能維持半個月的穩定，半個月之后，洞府所在的小世界將會坍塌，半個月的時間應該足夠了吧？”

竹君頷首，“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鐘小靈躍躍欲試道：“那么我們現在就去？”

“去哪里？”白淵的聲音從房間的一側傳來。

“你醒啦？”鐘小靈看向白淵，“你感覺怎么樣？”

白淵哼哼了一聲，道：“我好得很。他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讓我突然走火入魔，還好我福大命大，不然這會子你就見不到我醒來了。沒有我在，看他怎么對付你。”

“說起來，竹君很厲害，居然連金丹期的修士都能制服。”鐘小靈驚嘆道，“要是我學了這些，估計昨天跟白淵的一戰就有待商榷了吧。”

“這怎么可能！就算學了，你也一樣打不過我！”白淵炸毛地吼道。

竹君笑道：“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就是一些近身的步法而已，他說的所謂邪法則是我用靈力的巧勁封住他的穴道，使他猛然運轉靈力時靈力凝滯岔氣罷了。”他說著俯身湊到鐘小靈耳邊，低聲道，“但是，你就算學了，那天也還是贏不了他的，因為只有我才有辦法激得他暴跳如雷。你看，就像現在這樣。”

鐘小靈抬頭朝白淵看去，果不其然，見他蹦了過來，叫道：“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悄悄話呢！有什么我聽不得的嗎？”

鐘小靈撲哧一笑，“沒什么。”

白淵嘟囔了幾句才轉移了視線，才發現四周景物大變，后知后覺地道：“這里是哪里？豬君又將我們擄到哪里去了？”

“我們在馬車里面呢。”

“這是要去哪里？”

剛才還沒討論完這個問題呢，就被白淵打斷了話茬，鐘小靈也無法回答，搖了搖頭，望向竹君。

竹君道：“去寧安縣青南小鎮。”

“青南小鎮？這是什么地方？”

“小靈的老家。”

****************

馬車接近了歸墟地界，便從空中落到地面官道行進。轆轆行了十數日，才進了易國邊境。

鐘小靈推開馬車的一扇窗，看出車外，看著蒼茫的林路，想起了她的老家。點點冰涼的碎雪飄進窗戶，落在她臉上，鐘小靈才驚覺，易國已經進入了冬季。去年的今日，她和兄弟們在雪地里打雪仗，兄弟們總是自顧自打鬧，卻偏偏把她忘了，結果他們衣服都被雪打濕了，唯獨她還干干爽爽。

才感一絲絲愁緒，白淵忽然竄了上來，嚇了鐘小靈一大跳。

“下雪了，下雪了！小靈我們一塊去打雪仗吧！”

鐘小靈回過頭來，沒好氣地道：“地上都沒有積雪，怎么打雪仗！”

白淵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指了指自己道：“你看我是什么人？”

鐘小靈不明所以，白淵哈哈笑道：“我是金丹期修士，要天來一場大雪，何其容易。”

“……”鐘小靈實在無語，但白淵已經將她一把拉起，左右大聲呼喚：“燕韶，趕緊停車，趕緊停車，咱們一塊去打雪仗去咯。”

竹君正在看書，聞言放下手中玉簡，笑道：“這倒是不錯的主意。玄紅雪，你要去嗎？”

玄紅雪愣了一愣：“我嗎？”似乎從很久開始，她就沒有打過雪仗了。

馬車停下，五人一狐陸續下了車，車外的地上才堪堪覆了一層薄雪。

“豬君，咱們來比試比試，看誰更厲害！”白淵摩拳擦掌地挑釁道。

“你確定？”竹君瞇了瞇眼睛，“要是我贏了，你不能再叫我豬君。”

“一言為定！”白淵嘿嘿笑著，“看我的。”說著朝空中射出一道道御水訣和風刃術，然而落下的還是水，淋了白淵一身。

“哈哈哈哈——”鐘小靈捧腹大笑，“這能就叫雪嗎？”

白淵尷尬地道：“可能是風還不夠冷，應該用冰晶訣。”說著御水訣和冰晶訣輪番施放，結果卻是被冰塊砸得到處亂竄。

鐘小靈笑得脫力，差點沒有站穩栽個跟頭，幸好竹君扶著，鐘小靈指著被冰塊砸的滿頭包的白淵，對竹君道：“你看他這個傻瓜，我都快要被他笑死了。”

竹君笑瞇瞇地道：“我在你的手環里放了許多功法典籍，你有空就多看看，可不要像白淵那樣鬧笑話。”

“……”

白淵不認輸地嘗試了各種方法，始終無法如愿地讓這里下一場大雪，最后還是燕韶錦看不過去了，釋放了一個霜雪法術，才讓這片區域鋪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白淵選擇性地無視了竹君戲謔的眼神，彎身抓了一把雪，捏成球狀。

“我跟小靈和燕韶一組。”白淵話音未完，舉起雪球朝竹君扔了過去。

竹君早料到白淵回不講規矩，瀟灑地邁開靈動步法，將雪球攻擊躲了過去。同一時間，他發動引力術，身周飛起無數雪球，朝白淵砸去。

白淵狼狽躲閃，一面叫道：“喂喂，你用法術打雪仗，你這在是作弊啊！”

“好，那我就不用法術跟你打雪仗。”竹君說完，彎身捏了兩個雪球，用力朝白淵扔去，角度之刁鉆，白淵恁是躲不過，硬生生吃了一個雪球攻擊，痛的齜牙咧嘴。白淵不甘示弱地扔了回去，這時玄紅雪加入了戰團，兩人對著白淵一味猛攻，打得白淵哇哇大叫。

鐘小靈趕忙彎腰去捏雪球，想了想，朝著離她最近的竹君扔了過去。

竹君沒防備，被鐘小靈打中，不由哈哈大笑，也捏了一個雪球打她。鐘小靈以前和哥哥們打雪仗可從未被扔過，這下挨了一個雪球，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特別有趣。一下就來勁了，笑聲如銀鈴一般，興致勃勃地就對準了竹君猛扔雪球。竹君回扔了幾下之后，卻轉移了注意力，一門心思就打的白淵。

兩兩對戰了一輪，白淵被兩人圍攻，打得身上疼痛不已，于是也學乖了，偷偷釋放了一層護身罡氣，不過這也叫他反應過來了，扭頭一看，燕韶果然抱著玄子真在一旁躲懶。

“燕韶，你跟我們是一組的，怎么不動了？趕緊朝著竹君狠狠的打啊！”

“還有紅雪前輩，你又是為什么偏偏只針對我一個人？”

咱能好好玩雪仗嗎？不帶這么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