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時,一個“哎呀”的聲音響起,接著一枚刻著‘六皇子,安沁’的玉佩適時打掉了傾霏手中的酒杯,力道不大卻有理由讓傾霏手中的酒杯掉落,傾霏欲起的唇頓時覆了下去,循著玉佩射來的源頭望去,不單止是傾霏,酒桌的眾位皇子皆望向了安沁,特別是安陽,眼中藏了一抹疾色。
“呵呵,呵呵,傾霏不好意思啊,剛才眾位皇兄在說話,我見不好插嘴便一直忍著,可是人有三急嘛,我這會實在憋不住,起身倉促,腳下不小心絆到了椅子,才致使袖中的玉牌掉了出去,不料恰好打中了傾霏你的手,傾霏你可有受傷,哎呀,是我不好,還有太子皇兄,臣弟對不住了,傾霏那杯酒罰我罰我啊!···”
安沁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言語卻是詼諧幽默之至,傾霏想笑卻不能笑,便挽了挽唇道:“七皇子言重了,傾霏的手并無大礙。”
太子見安沁壞了他的事,但眾臣都在,他也不好發作,所以斂了斂眸色后揚音道:“要喝就喝一壇子,不知七弟可受得住?”
安陽自是知道安沁是故意的,他向來想插話便插話,何時考慮過場合了,只是他是太子,所以必須有太子的容量,他裝,他便將計就計。
“一壇子算什么,太子都開口了,七弟我還能不喝嗎?呵呵,只是事有輕重緩急,太子,待我回來再喝啊!”
安沁語畢一溜煙,似腳底抹了油般。也不管安陽在身后是什么樣的表情。
傾霏看著那個快速開溜的身影不禁笑了笑,只覺這個七皇子很是有趣。呵呵···
一盞茶的功夫,安沁便回來了,如他所說,安沁把桌上的一壇女兒紅舉起,仰頭豪氣萬丈的往嘴里灌。
這會場面可熱鬧了,經太子的揚聲助興,一些年輕愛鬧的皇室子弟皆涌了過來,圍了十余人,大喊著:“七皇子,海量!”
待安沁放下酒壇,白皙皮膚已涌上了大片大片的緋色,從他那張如玉白皙的臉上一直延續到他的脖子深處。
“啊!好酒啊,”安沁說完沖遠處招呼著客人的安言道:“六哥,你婚宴的酒真~~真~~不錯!”
安言緩步而至,對身邊的婢女吩咐道:“去,弄幾碗醒酒茶,給七皇子和幾位喝醉的大臣送去。”
“六哥,不~~用,我沒醉!”安沁語畢一個踉蹌便撲到了剛走近身旁的安言身上,嘴里卻還嘟嚷著一些祝福的話語,安訣亦起身去扶喝高了的安沁。傾霏覺得此時的安沁時不時的蠕著嘴唇,酒色上臉的樣子很是可愛,心間漸漸涌過一股感動的暖流,她初見他,他卻愿意為救她悖逆太子,還被罰了一壇子的女兒紅,而他竟也盡數喝下。事情因她而起,她有理由去照顧。傾霏朝桌上眾皇子行過禮后隨安訣一行下去了。安儒蠕了蠕唇似想說什么,但身旁的女子已起身,他溫笑相送。
這場較量,是他輸了。安儒只惱傾霏不是隨他一道來的,香氣已遠,他輕撫著一支寒蕭飲盡了他剛才不能舉起的那杯酒,春夜無痕,似女子的溫度······
菊居的門被打開,安沁被他一左一右的兩人隨意的扔在了柔軟的床褥上。
“輕點。”傾霏驚呼,那力道實在是大了。
“就是嘛,四哥六哥你們太不溫柔了,還是傾霏好。嘻嘻……”安沁在傾霏詫異的目光中坐了起來,然后干脆盤腿坐著。
“你是裝的?”傾霏詫異,輕聲詢問著。
安沁得意一笑。“像吧?哈哈。”
安訣隨意的找張椅子坐下了。
“還好說呢,在太子面前演戲演上癮了?也不怕他記恨?”安訣啟唇道。
“這次他看出來了?”安沁問向安訣,安言與傾霏亦等著他的回答。
“應該沒有,但你是不能出去了的。”安訣緩緩道。
“啊!那豈不是不能鬧洞房了?”安沁不甘的喊著。
“你小聲點!”安言朝他安沁做了個扣手的動作,安沁縮了縮脖子后癟起了嘴唇。
“誰讓你裝醉了?”安訣很無情的說道。
安沁聞語作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然在眼珠轉了轉后便賊笑了起來。
“嘿嘿,沒關系,等四哥你成親我再鬧就行了。”
語畢英俊的眼眸在傾霏與安訣身上來回,兩人倒是很默契,權當沒看見。
“你今晚就在這睡了吧,我得出去了。”安言對正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得意的安沁道。
“呼,好吧!你們都出去吧,傾霏你留下可好?”安沁的俊目帶著稚氣,這真是一個狡黠的皇子!傾霏不禁好奇這皇室中怎么還有這般天真有趣之人,笑了笑后便朝安訣點頭示意。
“留傾霏一人在這不合適,六弟你先去忙。”安訣思索過后啟唇道。
“額。”安言朝傾霏點了點頭便出去了,傾霏回之一笑。
安沁也不理會還在一旁坐著的安訣,自顧自的和傾霏聊起來了。
“呵呵,傾霏,你快說說你怎么會隨四哥來這的?”
“這個···要問他。”傾霏語畢朝安訣望去,安沁轉了轉眸子后喊道:“四哥,什么事啊?”
“以后再慢慢告訴你。”這句話絕對是敷衍!安沁也不理會,繼續和傾霏說話。
“傾霏你怎么不問我是怎么認識你的?”
安沁笑兮兮的說著,傾霏星眸微轉后揚唇問道。
“對了,你是怎么認識我的啊?”
“你猜!”安沁很孩子氣的說著。
傾霏笑了笑,還真思索了起來。
“額,我之前一直在山上,在人前出現的次數不多,武林大會,額,你可有去看去年的武林大會?”傾霏輕問。
“傾霏,你太聰明了,不愧是我安沁最最崇拜的女子,你知道你上次在武林大會的那幾場架打得有多帥嗎?····”安沁語音激動,言詞滔滔不絕,傾霏被他夸得一塌糊涂,她還是第一次從一個皇子的口中聽到這么多新鮮的話語,竟有人將武林大會看成是打架,傾霏挽唇直笑。
“呵呵,我有那么厲害嗎?”傾霏被安沁說得似不認識自己了,反問道。
“嗯嗯,不信你問四哥,四哥你說是吧?”安沁朝正在椅子上閉目凝神的安訣喊。
傾霏聞言心弦一顫,星眸若有所思的望向安訣。他竟然去了武林?傾霏似不敢相信,他既去了武林大會怎么又在他們第二次見面時沒有任何提及,包括后來他也從未說起。傾霏之前就懷疑送她回客棧和救他的神醫皆是他派來的,如果他在場的話,那么她的這個猜測就是真的了。安訣似睡著般沒有答話,傾霏望著那副凝神懶意的魅雅容顏,不禁亂了神思。她知他心思如淵所以敬他遠,但他卻救過她,而且還不露一絲痕跡,這,又是為何?傾霏卻不明白了,傾霏久久的望著他。
待傾霏收回自己的目光后,回眸卻見安沁在看著自己,那個眼神帶著一抹好看而又稚氣的笑。傾霏挽了挽唇欲對他剛才的出手相救道謝,可他卻先說話了。
“傾霏你長得真好看,武功又那么高,要是日后能嫁予我四哥就好了。呵呵”
安沁很不婉轉的把他心中所想說了出來,惹得傾霏已啟的唇不但忘了覆合還張大了幾分,一顆心頓時很不規律的跳了起來,玉凈如雪的臉慢慢的敷上一抹緋色,還好的是,安訣在這個時候說話了。
“七弟,你可聊完了?是時候出去了。”
“啊!這么快呀,好吧,傾霏,我明日去四哥府上找你玩好么?”
傾霏還不知安訣今晚是帶她來看什么的,現在應該是時候了,她望了望那一臉期待的七皇子,想著還未對他道謝,便朝他點了點頭,安沁旋即燦然一笑。
傾霏出了房門走在安訣后面,似還在思考剛才所想。她以前只道他是個為所欲為而不顧別人感受的皇子,突然出現搶走了她的玉蜻蜓不說,引她靠近卻不理會她所想,還絲毫不透露半分她想知道的一切。但這樣的人卻有兩個同為皇子的兄弟追隨對他付之真心,皇室中最稀缺的就是兄弟間的真心,而他卻擁有兩個,這是為何?還有他對自己救命之恩卻不言語表,他心思如淵的安排,他今夜為她與安儒的言斗,這都意味著什么?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又對她懷揣著怎樣的心思?這些都讓傾霏看不清楚。安訣,你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傾霏在他身后暗道。
一直朝前走著的安訣頓時停下了腳步朝身后望去,本想對傾霏說‘到了’。可此時的傾霏卻流露出一抹‘看了別人許久而被那人發現了’的神色。他蘭眸輕轉,半響,半帶挑弄道:“怎么,覺得我的背影很好看?”
傾霏怔了怔,爾后平靜道:“只是四皇子剛好走在前面而已。”
“可是傾霏姑娘看得是不是投入了點呢?”安訣緩緩靠近,在傾霏跟前做出一個思考狀。
傾霏挽唇,聲音如水。
“四皇子的背面也長眼睛了?”
“那倒沒有,常言道‘心有靈犀一點通’,安訣是感受到的”
傾霏泛著平靜的星眸本不欲答他,因為和他聊這樣的話題于她而言是完全沒有一絲勝算的。安訣自然知傾霏的一貫作風,可他這次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