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火石隕落，極亮而極暗的雙重幻滅。

移轉破滅間，他看到了馮纖滿足的笑顏。

他在最后一刻，回首抱住微微有些顫抖的身軀。

周圍一片漆黑，周圍事物失去存在于距離感，世界消亡，他好像丟失點什么東西一般。

擦了擦莫名流出的眼淚。

他返回到現實世界。

“老子再碰這種劇情老子就是狗。”

蘇雨生惡狠狠的發誓。

“汪。”

清脆的叫聲在安靜的寢室中格外刺耳。

“……”

“你出來！”蘇雨生憑空吼道。

空氣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變化。

依舊抓不住她，只能罵罵咧咧的更改底稿，打算使事件的發展變化更符合故事性后，發華漢卓，作為參加星云賞的作品。

租房少女纏繞在墻壁之上，試探著將面容重復與消彌，她已經習慣了蘇雨生的所在，會時不時的探頭。

方才在蘇雨生信誓旦旦的起誓之后，緊跟著應和一聲，單純是出自她的惡趣味。

開始反復試探觸及蘇雨生的底線。

與她所料不同，蘇雨生對于其他的事情格外不在意，只是哼了兩聲，便重新專回電腦桌前，繼續碼字。

神識透過上層，日常掃過凌如雪房間中的景色。

神識所見，凌如雪倒在床上，紅色的血跡在肩頭蔓延，潔白的床頭染濕了大片。

用來束縛傷口的素白紗巾上綻放出淋漓的血之花。

她受傷了，并且傷的很重。

極端的傷口將紗布中心染的黑黝黝的。

晦氣而詭異的味道在紗布處向外蔓延。

她發生了什么？

蘇雨生下意識的跑動起來，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站在了凌如雪的房門前。

“死了啊！”凌如雪面色苦痛的低罵一聲。

她虛弱的躺在床上，能夠感受到鮮血汩汩的向外冒著，精致而粉嫩的唇瓣蒼白一片，虛弱的向內抿著，貝齒輕輕撕咬著唇間的皮肉。

很嚴重的傷口，但是僅僅對于她而言。

盡管在眼底肩膀被撕扯的破爛，血肉猙獰，血水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

但據點的人們根本不可能看到身上的傷口。

包扎與治療也就無從談及。

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天石的效用失去，肩臂傷口自然愈合。

此番傷口早已是家常便飯，她已經有著足夠的舉措來應對仿佛沉重的石頭壓在胸口無力。

每一次掙扎，都似要撕破脆弱黏連的心臟薄膜。

每一次痛苦，都好像扭曲在末路之上越行越遠。

只要逆行真氣，兩相犯沖，便能瞬間暈厥過去。

等醒來了一切都消失不見。

往日習以為常的操作此時卻緩慢而艱難起來。

她驀然覺得，現在的生活很無趣。

她累了，作為凌家的子女，秉持高貴姓氏的她，終于走到了陌路了。

她所渴求的溫暖，渴求獨屬于家族的榮耀。

不過都只是隱藏在年幼少女漆黑回憶下的陰影。

這次問心石唯一的收獲，便是知曉她究竟想要觸及到什么。

一個遙遠的，虛不可及的夢。

一遍遍撕扯裂開的傷口讓她意識到現在的一切都是那么荒誕可笑。

這只是她腦海中無端由的抱怨與憤懣，種種艱苦會隨著劇烈的疼痛逝去而消失。

她依舊是英姿颯爽的凌如雪。

“喂，別死，死了我會很困擾的。”

凌如雪模模糊糊的狀態下聽到了無奈而又熟悉的語氣。

“這就是因果線的必然嗎？我總覺得這沙雕設定有問題。”

蘇雨生無奈的抱怨道，抬起眼皮子用肉眼重新打量滿身發汗嬌弱無力的姑娘，濕漉漉的衣衫被凹凸有致的身材扭曲形變。

“哇，意識都不行了！清醒點啊，你可是美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做出來什么我可不確定！”

他喋喋不休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沖擊著逐漸模糊的意識。

她搖了搖頭，幅度輕微的幾乎不可能看見。

微微張開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出來。

過度的疼痛將感知與身體的支配權分離開了。

“失去意識了嗎？真麻煩……”

他并不懂治療，選擇幫助的方式也很簡單。

暗啐一聲后，無奈的坐到凌如雪的身邊，右手掌心逐漸升起靈氣，驅趕著她肩膀處的污穢。

垂在嘴邊的一絲秀發，黏在干涸的嘴角，香汗淋漓，說不出的風情。

嬌柔可人的絕美尤物。

“快點醒來吧，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心動的。”

“畢竟我只是個垃圾的家伙，對于誘惑的抵抗力根本為零。”

隨著靈氣的滲入，凌如雪囈語聲逐漸清晰起來，“你們看不到它的。”

“快離開，你們抵擋不住！”

“清醒了？！”蘇雨生驚喜望去，卻見得凌如雪輕輕抽動腿腳，囈語聲不斷：“快逃，快逃……”

“夢話啊。”

不，他已經確定過，凌如雪不會說夢話，現在不過是因為疼痛而失去了對周圍的感知，自行做出的一種自發反應。

有些失望，以靈氣進行治療的時間什么時候是個頭？

蘇雨生維持著靈氣的穩定，坐在身邊，單手支撐起懶散的身體，突然升起了點別樣的心思。

“我說啊，襲擊你的是什么人？”

她蒼白的嘴唇上下磕碰，下意識的回道：“天石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