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崔玉言從人海里擠了過來,臉上盈滿笑,激動地握著陳風的手不停地搖。
紫蘇踱步到路邊涼菜攤,買了幾瓶酒、點了幾碟菜,等待陳風過去。
可崔玉言始終握著陳風的手不松,“多謝您的幫忙,我不僅賺回了一條命,而且這次一舉成名。各平臺的粉絲量半天之內增了一百多萬……”
從他以前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但一直沒什么成績說起,淚水嘩嘩嘩流個不停,最后拍著胸脯給陳風保證:“陳先生,您以后一句話,我老崔絕對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陳風安慰了他好一會兒。
等崔玉言告別后,陳風轉過身去找紫蘇。連賣涼菜的小販都撤攤了。也已經不見了紫蘇的蹤影。
唉。
陳風無奈地輕嘆。
手機鈴聲響了,是紫蘇的號碼。
接通之后,那端響起的卻是岳清弦的聲音:“我想和你做筆生意。”
“紫蘇的手機怎么在你手里?”陳風警覺地問。
“是不是沒勇氣面對現實?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岳清弦笑呵呵地問。
“少屁話。我警告你快點兒放了她。”陳風語氣冷冰冰。
“你最好乖乖聽我說話。別以為我們是在過家家。弄死你們,你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你們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說出來都嚇死你們。”岳清弦惡狠狠地說。
“你真想整死我們,就沒必要打電話過來。說,你想要什么?”陳風平靜地問。
“我想要你們為我打工,就是我和你九一分賬,我九你一。”岳清弦發出奸笑。
“這么大的事不可能打電話決定,要不咱們當面談談?”
“我約你在明天上午九點會面。地址待會兒發給你。你敢不敢來?你敢來,我就放了她。”
“一言為定?”
“我雖是個騙子,但一直很講誠信。”
“你喜歡什么?”陳風謙恭地說。
“想送禮物巴結我?”
“是。”
岳清弦不禁開懷大笑,“我喜歡錢,以萬為單位,多多益善。”
“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定能讓你滿意。再見。”陳風掛斷了電話。
深夜,在酒店房間里。
陳風借助肥溦的力量單手舉起半噸重、四四方方的禮物飛到了空中。
已到凌晨,街上仍有密密麻麻的人。多是靠自播賺錢的年輕人,人人一套拍攝工具,各展所能。
陳風怕暴露,飛的高度遠遠超過高樓。夜風變得有些冷冽,如砂礫般摩擦臉。只能慢慢飛。
岳清弦的別墅距離酒店有五十里,只用了十來分鐘。
在岳清弦的臥室里。月光穿過半開的窗戶照了進來,臥室里朦朦朧朧。
薄薄的被單隨著岳清弦高高隆起的肚子一起一伏,他嘴角露出幸福的笑。
“我聽過一個笑話。說一個男人去看醫生,說他很沮喪,人生看起來很無情、很殘酷,說他在這個充滿威脅的世界上覺得很孤獨。”很獨特的翻譯腔從臥室電視里傳出來。
岳清弦大罵著醒來,看到有個年輕人背對著自己在看電視,氣吼吼地問:“你是誰?大半夜溜到我的臥室里干什么?想偷錢也不看看對象?真是一個笨賊。”
陳風轉過身笑瞇瞇地看著他。
岳清弦胖乎乎的臉陰沉著,不屑地輕哼一聲,“半夜來我臥室,是想威脅我?收起你這套,這不是在拍電影。”
陳風過去,坐在床沿,謙恭地笑,“你誤會了。紫蘇被你扣住,我很擔心。覺得沒必要等到明天,放心,不花你太長時間。”
岳清弦見他對自己很是恭敬,不禁露出開心的笑,“只給你五分鐘。這是你最后的機會。”
“岳老板真是照顧我這個年輕人,我也不能不知禮數。請過來瞧瞧,我帶來了禮物。你最愛的那種。”陳風沖他挑眉一笑。
岳清弦雙眼都亮了,猛地掀開被單,隨即一副恬淡的樣子,緩緩下床,穿上拖鞋,“禮物在哪兒啊?我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仁,幾萬、十幾萬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陳風真誠地點頭,“我知道你尊貴。哪怕是送幾百萬也是辱沒你的身份啊。我的禮物遠超你的想象。來,請這邊走。”
他攙扶著岳清弦繞過桌子,來到禮物前。
岳清弦見禮物如此巨大,覺得和自己想要的完全不同,不禁鄙視地一哼,“該不是蛋糕吧?抱歉,我糖尿病。”
“怎么會呢?都是你最喜歡的,不信的話,我打開給你瞧瞧。”陳風作勢要打開禮物盒子。
岳清弦先是臉上綻放燦爛的笑容,繼而雙眉微皺,“這少說也有一億?你有這么多錢?”
“我連吃一朵就能十天十夜不吃不喝的花都有,有一億不是很正常?況且這遠遠不止一億。”陳風雙手已搭在蝴蝶結狀的彩色綢帶上。
岳清弦不再懷疑,粗魯地把陳風推到一旁,手忙腳亂地打開禮物盒。
他果然見到了堆砌得整整齊齊的錢,笑得合不攏嘴,抓起一把貼在右臉頰上,“我岳清弦終于熬出頭了,不用再當別人的傀儡了。我發了,我要發了……”
冷笑從陳風臉上一絲絲地爬出來,逐漸彌漫了整張臉,“請你把紫蘇放了。以后我每年的今天都會拿這些錢來送給你。”
“急什么?等你把生意交給我,我才會放人。”岳清弦轉過頭,露出狡詐的笑,“你也沒必要回去。從今天起就住在我這里。方便咱們共同商量你的生意怎么做和分賬。”
陳風走到門口,打開燈。
岳清弦下意識地遮住眼,這才看清楚手里的錢是什么,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把錢狠狠地摔在地上,還連踹了幾腳,指著陳風罵:“送給我冥幣?什么意思?嚇唬我啊?我現在就弄死你。”
他轉身跑回床邊,一腳踹開床頭柜,攥緊拳頭朝鑲嵌在墻內的紅按鈕狠狠地一拳。
如兩片生銹的金屬在摩擦,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別墅。
自始至終,陳風都安靜地看著。
“你以為自己很能打?等著,我們有的是熱武器。”岳清弦坐在床邊,如看著死人般看著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