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出于好奇，打開《錯位時空》的視頻。
當時閉著眼唱，很投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連他自己都忍俊不禁。彈幕和評論有夸贊的，也有罵的，更多的是有人解釋。
“我呸，唱的是個屁啊。從來沒聽過這么難聽的。”
“這個人已經證明了長得帥沒什么屁用。最關鍵的是要有真才實學。就像我這種，一肚子才華，卻得不到女生們的關愛。這是個看臉的世界，真不公平。她們沒有一點兒眼光。”
“我是剛從《如愿》那一首回來的。他唱歌真的很好聽啊。這應該是在開玩笑。”
……
陳風隨便翻看了一會兒，退出去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下粉絲數量。目前已超過三十萬。
旗開得勝，每個人都興致高漲，恨不能現在就去街邊賣唱。
沒曾想今晚選擇賣唱地點不容易。花了整整一個小時，被趕了十來回，最后選擇在廣場上。
“……是誰在唱歌？溫暖了寂寞。白云悠悠，藍天依舊，淚水在漂泊……”
“……草原上天藍藍天藍藍，我騎在棗紅馬放牧在草原……”
“……祈禱你像英勇的禁衛軍，動也不動的守護愛情，你在回憶里留下的腳印，是我最愛的風景……”
……
在廣場上角落里唱歌實在是無奈之舉。這里一直被五六個數目龐大的廣場舞團隊占據。歌聲會被嘈雜的歌聲淹沒。
盧志飛他們向來是熱場的人選，一個個輪番唱了五六首歌，但如在蛙鳴聲中低語，完全沒什么響應。
陳風今晚沒有唱歌的打算，主要是聽陳曉蘭唱。但以現在的局面，顯然是只能自己開場。
來跳廣場舞的大多是老人，不少都帶著孫子孫女們來。
陳風略一沉吟，拿起麥克風，示意盧志飛先退開。
盧志飛早就對現在的境況很不滿，連忙讓到一旁。
陳風高聲道：“下面我給各位唱《孤勇者》，希望你們能喜歡。”
附近的幾個小孩兒聽到《孤勇者》，就湊了過來。
“都，是勇敢的，你額頭的傷口，你的，不同，你犯的錯，都，不必隱藏……”
聲音雖被廣場舞歌所壓制，但小孩子們呼朋引伴，不大一會兒就聚了幾十個。
“去嗎？配嗎？這襤褸的披風。戰嗎！戰啊！以最卑微的夢，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陳風情緒逐漸激動起來，最后兩句竟然壓制過了廣場舞的配樂。
靈氣由情緒而觸動，響亮如獅子吼，卻仍舊美妙動聽。
孩子們都圍了過去，跟著陳風唱。
吸引足夠多的聽眾后，陳風把麥克風遞給陳曉蘭。
在廣場外。
“你看，那個就是陳曉蘭，讓她完全絕望。快去吧。”坐在路虎攬勝后排的中年婦女吩咐站在車旁的年輕女子。
那個年輕女人應了一聲，穿過廣場朝陳風他們走過去。
陳風不經意間瞅見了她，把麥克風交給陳曉蘭，輕輕撥開幾個孩子，熱情地迎過去。可那個年輕女子對他視而不見，徑直走到陳曉蘭他們中間。
盧志飛他們見石竹來了，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陳曉蘭微微閉著眼全神貫注地唱歌。
“……帶著溫柔，又想起你啊，我好想你，在起風的夜里，我好想你，在人群的縫隙，你聽見嗎？這一句我喜歡你……”
等一曲唱罷，陳曉蘭剛要唱下一首，卻被石竹從后輕拍肩膀。至于兩人說了什么，陳風站得太遠，沒聽出兩人講了什么，但看到陳曉蘭把麥克風交給石竹。
石竹拿著麥克風，像是換了一個人，眼眸如一汪秋水望向陳風。
音樂響起，陳風聽出是《夕陽之歌》的前奏，接著聽到熟悉的歌聲。
“夕陽無限，無奈只一息間燦爛，隨云霞消散，逝去的光彩不復還，遲遲年月，難耐這一生的變幻，如浮云聚散，纏結這滄桑的倦顏，漫長路，驟覺光陰退減，啊……”
與其說是在唱歌，不如說是在給老朋友飽含感情地傾訴。四目相對，含情脈脈。陳風的思緒回到大學時代。
經常一起外出游玩，附近的旅游景點，各個游樂城……
曾惹到一些大多人都不敢惹的人，也被某些非法團伙暗中跟蹤調查過……
并非燃燒青春，而是盡情地燃燒生命。
經常一起中二地說起《大刺客》的臺詞：“可是天生我這個人干什么？！生這樣的頭腦，這樣的身軀，最后，也同無知的草木一樣腐爛。”
高興也好，危險也罷，那時唱的都是歡快和慷慨激昂的歌曲。
可今天重逢，當初的歡快和慷慨激昂都無影無蹤，唯留下對激情歲月的緬懷和人生無奈的感嘆。
不難想象，她這些年過得很不好。
連附近跳廣場舞的老人們都關掉播放廣場舞歌曲的音箱過來聽，像是被她的歌聲勾起了某些不為外人道也的回憶。
“……一天想到歸去但已晚。”
歌聲戛然而止。
雖稱不上是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但像是施了魔法一樣，讓每個人都沉浸其中。
許久，掌聲驟然而起，如潮水般不絕。
這都是老年人們在鼓掌。連這些不擅長表達感情的人都由衷地鼓掌。石竹如今的實力可見一斑。
連陳曉蘭都情不自禁地連連頷首。
石竹把麥克風遞還給陳曉蘭。
陳曉蘭拒接，誠懇地央求道：“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盧志飛他們興奮地懇求。
“再來一首。”
……
老人們仿佛回到年輕時候，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手都拍紅了，高聲叫嚷著。
石竹目光回到陳風身上，“能不能和我一起唱《歡笑之歌》？”
以石竹的性格，這不是普通的唱歌，而是以歌來表達情誼。
將要畢業時，以往認識的異性朋友們不約而同地向陳風表白。
當時石竹用的就是這首《歡笑之歌》。
那時陳風不想讓她們之間的感情破裂，就全部拒絕了。
本以為還能做朋友，可沒想到她們都徹底和陳風斷絕了關系。
不知道她現在提出合唱這首歌，是否仍是當初的用意。應該是我多想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估計她交過不少男朋友。那件事應該早就忘了。
陳風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