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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花盈朝暮

第五十五章臘八花宴

入夜時分,紫菀帶著桃蕊迎夏等在府門口,過了近兩柱香的時間,臨王才帶著何謹言自內院深處奔了來,一副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樣子,直撐著門柱大口喘氣,紫菀見這架勢,便奇道:“這是做什么去了,累成這個模樣?”

臨王揮了揮手,斷斷續續道:“咱們...上了馬車...再說...”

街上人潮涌動,何謹言只好駕著馬車繞過彎彎繞繞的小巷子,馬蹄聲篤篤,馬車轱轆滾著青石板鋪就的巷道一路徐徐趕往城外,有寒風掀起車簾,帶給人滿腔寒意,紫菀攏緊了袖中的青猊八寶手爐,抬眸問臨王道:“你是說,你讓寶音自己呆在府內不出門,滿十二個時辰后才能答應帶她一同出府?”

臨王點點頭,沒有多話,紫菀又蹙眉:“為什么不讓她一起出來呢?”

“她若是來了,我半條命都沒了。”

臨王雖然說得夸張,但寶音纏人的功夫絕對可以算是天下無敵,紫菀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沉默下來。

何謹言駕著馬車從南門出了城,又繞了小半個圈終于來到了悅然湖畔,迎夏服侍紫菀系好了深蘭色織錦披風,又替她打起了簾子,紫菀剛彎腰出了車廂,望著站在轎凳旁正笑吟吟朝自己伸著手的臨王,一時間心中有些懵然。

記不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在落云山腳下,清冷如霜的月光下,有一人也是在這樣的馬車邊,背對自己彎下了腰,溫柔細致地背自己踏過百級石階,從此便是半生糾纏。

“小紫菀?”

是了,“小紫菀”和“紫菀”是不同的,那個人,那些過往,可能再也找不回來了罷...

紫菀對著臨王莞爾一笑,扶著他修長的手,踩著轎凳慢慢下了馬車,在湖邊站定。

夜幕深沉,蒼穹萬丈,夜空中的疏星朗月毫不吝惜地將清輝灑落人間,使得這一望無際的悅然湖水光瀲滟,遠近斜暉交映,倒影澄鮮。湖面風光極其秀麗,湖內有小島聳峙,岸邊峰巒起伏,波映峰影,水光接天。

湖上畫舫連棟,花燈熠熠,有的湘簾低垂蘇幕半遮,有的架起陵臺歌舞不絕,湖上碧波粼粼,空中煙花瞬放,萬朵荼蘼,這一夜流光溢彩,盛景難收。

“好美的景色,”紫菀衷心贊賞道,眼中閃著熠熠的光彩,“平都的人們,難道都來悅然湖過臘八了么?”

“在咱們平都啊,臘八可不光要祭祀祈福做臘八粥的,這個日子還要在悅然湖舉行‘臘八花宴’的。”

“‘臘八花宴’是什么?”

“就是由城中幾家大戶主持,各家閨秀一齊比試才藝,最后評出個花宴狀元,博個彩頭。”

“哦?怎么個比試法?”

聽著迎夏的解釋,紫菀愈發的好奇起來,不想今日被臨王帶到這里來,卻是有熱鬧可以瞧,平都的花宴,聽起來實在有趣得緊。

“這‘臘八花宴’的比試分為四輪,第一就是打花絡,比的是刺繡的手藝,第二踏花枝,也就是歌舞,第三吟花詩,最后一輪卻是如同科舉殿試一般,需得面見主考官,再由主考官來判定狀元之銜......”

桃蕊默然抱著劍倚在湖畔的楊樹上,望著滿湖燈影,目光有些空蒙。一旁的迎夏說得神采飛揚,而聽得仔細的紫菀全然沒有發現,臨王早就已經悄然離開,往更深的陰影處走去。

“怎么樣,辦好了沒有?”

何謹言點點頭,鬼鬼祟祟從背后摸出一張木牌遞給臨王,笑道:“我跟記檔的人說好了,他已經把名字換過來了,慕姑娘拿著這牌子,等一等就可以上臺了。”

“干得不錯,明天準你休息一天。”臨王收好木牌,笑意盈然的轉身往紫菀那邊去,何謹言樂呵呵地跟在他身后,不多時,兩人就已經回到了原本的隊伍中,而紫菀正一臉憧憬的道:“悶了這么久才出府,又湊巧趕上了這‘臘八花宴’,有好一陣熱鬧可以瞧了。”

臨王伸手拍了拍紫菀的肩,露出一抹有些狡詐的笑,“小紫菀,這‘臘八花宴’可有趣?”

“嗯,比我之前在芙城遇上的蓮燈節還要有趣許多呢。”

“哦?那你可向往這‘臘八花宴’?”

“嗯,當然很向往,這平都的閨秀們一定都身懷絕技,待會兒的比試必然精彩紛呈!”

“那么你可想參加‘臘八花宴’?”

“嗯,當然想...等等,你說什么?”

紫菀陡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望著臨王,一臉的錯愕與茫然。

臨王一雙狹長鳳目如同春水蕩漾,笑得像個狐貍一樣,他從懷中摸出張紅木牌,牌子上用篆體刻著“十九號”的字樣。

“我...你...這個...”紫菀望著這張不知被臨王從哪里搶來的牌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終于憋出一句,“我不會跳舞,而且,刺繡的功夫也很差......”

臨王手中握著一截紅繩,提著那個牌子在紫菀面前晃來晃去,笑著道:“小紫菀不必擔心,前兩輪的比試已經結束了,你只要面對最后兩場就好了,我想小紫菀你飽讀詩書,一定不會輸得太難看對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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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奚的冬來得比夏邇早上許多,臘月寒冬,天上已飄下些細碎的雪菱花,似柳絮飛揚、蘆花飄蕩,漫天白羽飛揚,滿地碎瓊亂玉,正如片片飛花霜染顏,水剪瓊瑤醉蓬萊。

放眼望去,庭院中的假山怪石、曲橋幽池也仿佛被這玲瓏千疊羽所覆蓋,目光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園中仍佇立著幾株青松翠柏,還有三兩支紅梅赧然低眉,橫陳在蒼茫雪景中,傲雪凌霜,有一座琉璃瓦紅漆柱的八角亭掩映在松柏紅梅間,亭邊竹簾半卷,亭中一張石桌,一鼎鎏金火爐,有兩人坐于亭內氈毯正在對弈,一人白衣勝雪,一人青衫落拓,亭外飛鴻印雪,亭中暖意融融。

鵝毛舞,霜華亂,亭外蒼茫雪景肅穆寂然,亭內一方天地清靜孤絕。

白衣男子執白子,座子后以天元開局,落子穩準,占盡先機,而青衫男子所執黑子雖是隱忍后發,卻懂得取巧,幾次破掉了白子連脈的“氣”,黑白二子占盡棋盤九大星位,白子拓局,黑子則步步緊逼,如今已過了大半日光景,黑白二子卻是各占半壁江山,中盤也是難舍難分,眼見著再下下去便要和棋,那青衫男子卻搶先放了兩顆白子在棋盤右下角,笑意中帶了些許無奈地道:“二哥,我認輸了。”

白衣男子面容俊朗,笑顏溫潤,正是阮晨,他挑了挑眉,道:“幾月不見,三弟棋藝見長,若是堅持下去,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啊。”

青衫男子搖搖頭道:“二哥的局設得十分巧妙,我這黑子看似對白子亦步亦趨,實則中盤之前,這一派難舍難分的局面已然出了端倪,若是堅持,等到白子猛然反撲,我怕是要被吃的一字不剩了。”

阮晨但笑不語,默默地收起棋盤上散落的棋子,這時候在廊下的陳朗也奔了過來替他們收拾妥當,帶著棋盤又退了回去。

青衫男子從路上拿過一壺燙好的酒,與阮晨細細斟了,轉頭望望亭外翩翩裊裊的大雪,朗聲一笑,對阮晨舉一舉杯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如今已是紛紛暮雪,但與二哥同飲一杯,如何?”

阮晨舉杯回應,點頭道:“你我兄弟二人,分別半載,今日一聚,必然要一醉訴衷腸。”

說著二人都飲盡了杯中醇酒,酒香纏綿,并無后勁,品酒時,似乎連著清冽的雪香也和著一同飲下去了。

“閔恪能為我所用,說來還是三弟你的功勞。”

“二哥謬贊,平泉王同閔恪之間早有隔閡,我所做的,不過是將這隔閡放大而已,”青衫男子眉目疏朗,一笑如若三春泉,“聽聞皇后娘娘昨日上奏皇上,以擅闖倉部為罪革去了阮符的官職,在阮相百般求情下命他在家中幽閉,無詔不得出府。此一來看似削弱了阮家在朝中的勢力,但革除了阮符可能會為阮家帶來的危害,實乃一件幸事。”

“阮相愛子,不是慈愛,而是溺愛。阮符那貪財好色的性子,原本就不適合在朝為官。即便如今有阮家撐腰保住了命,也難免會中了下一次的圈套,到時候,他連累的,就是整個阮家以及東宮的勢力。”

阮晨嘆一口氣,道:“但愿阮相能早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青衫男子安慰他道:“你行事都是以阮家的利益為基點,等過了這一段時日,阮相一定明白過來的。”

阮晨點點頭,忽然抬眸盯住對面的男子,問道:“當年蘇景桓墜馬的事情,你可知道什么內情?”

青衫男子怔住,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答道:“當年我雖然也在馬場,但印象不深,只記得好似馬夫在草料里加了什么東西,使得馬兒發狂,才把蘇景桓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當時送到太醫院驗了嗎?是什么東西?”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青衫男子搖了搖頭,“當時驗出來的單子是呈給皇上過目的,我想查出來的東西肯定不簡單,但皇上好似有意偏袒,只是將那批馬夫殺干凈了事。不過,后來不是有傳言說那個馬夫是被平泉王收買了么?”

“不是平泉王,”阮晨忽然想起蘇景桓最后那凄惶絕望的模樣,覺得這多年前的案子好似不會那樣簡單就結束,真相可能就像這園子里的假山怪石一樣,雖然只被薄薄一層雪衣掩蓋,但卻無法觸碰,無法得知。

“好好查一查那件事情背后的隱情罷,我總覺得,真相可能會讓我們大吃一驚。”

堯衣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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