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六年十月二十五日夜,漆黑一片,寂靜無人。關大少爺喝的醉猩猩的走在路上。關大少爺是個每天花天酒地,無所事事的富二代。突然,一個毫無血肉影子一步一步的走在關少爺的身后。
那黑影突然加快了步子,在關少爺正要到百樂門入口時,手伸出的剎那,黑影用他那只有骨頭的手一擊即中了關少爺的心臟,心臟被掏了出來。關梁偉的生命也就定格在那一瞬間。
陳婼曦,民國第一女探長,23歲,聰明干練,畢業于英國牛津大學,物理學與醫學博士,法學碩士。
當她來到案發現場時,看見死者關梁偉,死狀可怖,心臟被掏出。陳探長讓驗尸官把死者尸體拿回去驗尸,以此確定死亡時間。在現場,她同時還發現一樣東西-----斷掉的木塊。這一細節讓她起了疑心。
“死者關梁偉,29歲,男,關家大少爺,是關老爺子的養子,同時也是上海灘有名的花花公子。關家是上海灘有名的表商。關老爺有三個女兒。由于關老爺家中并無兒子,所以收養了一戶貧苦人家的兒子,取名關梁偉,并把它當作親生兒子看待。”岑月說到。
岑月,22歲,畢業于美國哈佛大學,法學學士。是陳探長的助手,是個聰明能干的姑娘。
“既然關梁偉是這樣一個集吃喝嫖賭于一身的敗家子,關老爺為何還那么放縱他,任憑他揮霍呢?”陳婼曦一邊看檔案,一邊問道。
“老大,依我看,這個關梁偉就是一個逆子,可關老爺不這么認為啊!或許是關老爺子太想要個兒子,所以菜這樣溺愛吧。
曦月二人去了驗尸房,驗尸官說道:“死者的確是死于心臟驟停,可這掏出他心臟的人一定是長滿了鋒利無比指甲的人花很大的力氣才掏出的,這可不像是人能做到的啊,兇手一定是熟知他心臟位置的人,一定是熟人作案。”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兇手一定是醫生,家人或是被死者糟蹋過的妓女。”
“老大,你說得對,他的心臟很罕見,在右側,一千個人里有一個就不錯了。”
“探長,有人聲稱自己看到了死者被殺的全過程。”警員懷著急切的目光說。
“好,把他帶到審訊室,先做個筆錄。”
“陳探長,您一定要幫幫我啊!”目擊證人說。
“你又沒犯錯,為什么說出這樣的話呢?”隨即陳探長不緊不慢地轉起了筆。
“誒呀,你看看,我都語無倫次了,實在抱歉。十月二十五號晚上,我是最后一個收攤的。我只是百樂門前一個賣煙的小販,那天夜里,我看見關少爺喝的醉猩猩的朝百樂門入口走去。那天百樂門也不知怎的那么早就熄燈,其他小販都陸續收攤了,因為我是我是最后一個,,所以我看見關少爺就想上前去賣給他一盒煙,我看關少爺已經不省人事了,就準備收攤回家。剛要收攤,就看見一個披著黑披風的東西跟在關少爺身后,我仔細一看發現是一個骨頭架子。還沒等我反應,那骷髏就猛得一下伸出手,關少爺轉頭的瞬間,那骷髏恰好用手刺入了關少爺的心臟,又猛地掏出來,之后揚長而去了......”說著便嚇出一身冷汗。
“好了,”陳婼曦說,“你說的情況我們都了解了,你可以回去了,謝謝。”審訊過后,便叫上岑月趕去了關老爺家里。
“表商就是表商啊,什么都買得起。老大你快看!光是前院的牌匾就值不少錢吧,還有那門,羅馬的浮雕技術,不下100大洋吧!”岑月愛錢,說時眼睛直放光。陳探長沒有理會,快走兩步走進關家正堂,說道:“關老爺子您好,我是租界巡捕房的探長陳婼曦。今天我來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你好,陳探長,快請坐快請坐......”關老爺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凄涼與悲傷。
“您節哀。關大少爺平時經常回家嗎?”
“他平時不怎么回家,基本上半年回來一次。”關家大小姐一邊倒茶給陳探長一邊說。
“是啊是啊!”二小姐三小姐也附和道。
“他以前還害死了一位姑娘呢,后來啊,被我爹拿錢擺平了。”二小姐補充道。
“關梁依!!!”老爺子有些生氣。
“對了,您介意讓我們去關少爺的房間看一看嗎?”岑月問道。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關老爺子忙說道。
“我帶你們去。”大小姐說道。關大小姐拉著岑月與陳探長去了關梁偉的房間。
陳婼曦和岑月進入后,陳用手輕輕擦拭了一下,滿是灰塵,顯然是很長時間沒人住了。
岑月打開了衣柜,衣柜下方有一個小盒子,盒子里裝了一個紙條和一條手絹紙。紙條上寫著:“明晚九點,密山湖見。”落款是蓮櫻,日期為九月二十四日。
陳探長和岑月立即帶著盒子回了巡捕房。陳讓岑查了有關蓮櫻的相關資料。岑月查到,兩年前的十月二十五日晚九點,蓮櫻在密山湖溺水身亡。關梁偉作為唯一在場的嫌疑人,被指認為兇手。關梁偉被抓后,關老爺用錢擺平了一切,并予以關梁偉警告,可關少爺非但不聽,反而更變本加厲,不知悔改。
陳探長與岑月調查了蓮櫻家的基本情況,結果讓人大跌眼鏡。蓮櫻本名李倩倩,是上海租界中有名的作家李烴璘李先生與原配盧佑穎的女兒。后來李夫人逝世,李先生娶了現在的妻子郭嫻蓉。郭嫻蓉并不喜歡李倩倩,在三年前李死后,郭嫻蓉把蓮櫻送到了百樂門當妓女。兩年前蓮櫻遇見了關少爺,二人兩情相悅,關少爺發誓不再花天酒地,并要與蓮櫻在民國十四年十月二十五日晚九點在密山湖私奔,當年結案時斷定就是那時關梁偉將蓮櫻推入湖中,將其殺害。關梁偉是上海灘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的話沒有人信,因此他再次坐實了殺人的罪名。
現在已經是下午2點了,曦月二人動身前往李家,并見到了李太太。李家書店生意自從李先生死后便越來越差,最后破產。后又經李夫人之手起死回生。
郭嫻蓉,29歲,已婚,是當今最有名的女文學作家。與王熙鳳一樣,一雙柳葉眉,全身上下行頭至少要四百大洋往上,中指第二指關節處有繭,頭發凌亂,顯然是很多天沒好好打理過自己了。
“李太太您好,我們今天就是想來了解一下情況。”
“沒問題,您是——”
“你好,我是租界巡捕房的探長,我叫陳婼曦”
“久仰大名。您想了解些什么坐下說,站著挺累的。”
“謝謝您。您的養女叫李倩倩,對嗎?”
“是,前兩年自己做妓女去了。”李太太笑容逐漸消失了,臉上還多了一分緊張之情。
“在巡捕房時看您的資料,如果資料沒錯的話,您也是妓女出身吧?”
“是,當年盧佑穎死后,先生把我娶了回來。”李太太說到這里,臉上又揚起了得意的微笑,但恐懼之情并未消失,她只能通過笑來掩蓋恐懼。
“您很會做生意啊,如今的芙蓉出版社,可是上海近兩年來很知名的出版社啊!”
“陳探長知道的倒不少。您今天來,不會只是想和我說這些吧?”
“今天我們來主要是想去一下您和李小姐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您隨意。”李太太不自覺地把手握緊了,放在胸口。
岑月在前,陳探長在后一起蓮櫻的房間。房間陳舊,沒有打掃,至少有幾年沒人住了。房間很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套桌椅。衣柜中有幾條裙子,沒有任何一本書在她房間里,甚至沒有筆和紙。
李夫人的房間就大不相同了。房間干凈整潔,大方典雅,與她本人性格相符,書房與臥室只有一面之隔,桌子上有一張郭嫻蓉準備出的新書的初稿,陳探長與岑月看了看,相視一笑。
離開李家后,陳探長讓岑月去允安百貨查了查這個月購買過電線、木頭和人體骨骼的記錄。
從案發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天,陳告訴岑把李家關家都帶到巡捕房,公開指認兇手。
“今天叫各位來主要是想告訴各位真正的兇手是誰。我已經知道了兇手的作案手法與殺人動機了,”陳探長接著說,“你們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讓我們以為這是一起靈異事件,可并不然。兇手就是——郭嫻蓉小姐。”
“陳小姐,麻煩你搞清楚,我當時正在書房寫稿子,哪有時間去殺人啊。”
“你的確有不在場證明,但偽造不在場證明可是您的拿手好菜。你讓仆人假扮成你的模樣坐在書房里寫稿,之后通過蠟燭讓你的影子照在窗上,這種小把戲我們還是不難猜到的。”
“那日,我們去你家了解情況,你沒有問我們發生了什么就痛快地答應了,說明你已經知道了關梁偉已死的消息。即便有人傳出來消息,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總應該問一問我們吧。”
“兇手是怎么作案的呢?”關老爺問道。
“兇手的作案手法很簡單,這運用了土豆電池的發電原理。需要兩塊金屬,一塊作為陽極,是電勢的低的電極,如鋅;一塊作為陰極,是帶正電茯的電極,如金屬銅。土豆內部的酸性物質會與鋅和銅發生化學反應,當電子從一端流向另一端時,電能就釋放,金屬鋅的化學性質比銅活潑,當這兩種金屬同時處在酸液中時,鋅就會失去電子,這些失去的電子沿著導線傳到銅片上,形成電流。你只需要將這些木頭固定在人體骨骼上,你在黑披風里,先推著他走,你運用這種原理對骨骼進行控制。在關少爺回頭轉身的一瞬間,給你做的裝置通電,讓人體骨骼伸出手給出致命一擊。”
“可她的作案動機是什么呢?”岑月問道。
“兩年前,密山湖案的真兇并不是關梁偉,而是郭嫻蓉。李倩倩雖然出生在書香門第,但她很少看書。與此同時,你的字跡與這張紙條上的字跡一模一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你約了關梁偉私奔,在他來之前你先把蓮櫻殺害,再假扮成蓮櫻的模樣,當關少爺來時已經喝得迷迷糊糊了,就趁他不注意撞在他身上假裝掉入水中,他嚇得趕緊離開,你再游回岸邊,對吧!”
“不愧是民國第一女探長啊,什么都騙不過你。你說的沒錯,是我殺了關梁偉和李倩倩。”
“可是你為什么要殺了蓮櫻呢?”關三小姐問。
“四年前,我還是百樂門的一個妓女,我相識了關少爺,他除了面孔以外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我和他很談得來,便不知不覺得愛上了他。后來李先生執意要把我娶回家,我認為是一種解脫,我再也不用賣身了。可是誰曾想,先生的女兒并不喜歡我,每天都擠對我,三年前先生死后,我就把她送到了百樂門。先生走后,家里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前。我走投無路便低價銷售了所有的圖書,最后倒閉。我從那時起心生念想,想著自己可以開一家出版社,自己當老板,自己寫書,多好啊。不久后我便發現關少爺與那個死丫頭兩情相悅。我便起了殺心,殺害蓮櫻后嫁禍給關梁偉,并開出天價讓關家賠償,我就可以拿著這筆錢完成我的夢想。愿望達成后,我怕哪天關梁偉會認出我來,這樣不僅是我,我的事業更會一敗涂地,所以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地殺了他。他是我夢的開始,殺了他,也是為我和其他被他調戲的人的愛的復仇!”郭嫻蓉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帶走!”陳探長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