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瑤臨走時,送了子曄一瓶傷藥,因為只有一瓶,所以希蕪只有眼饞的份兒。見子曄傷重,希蕪主動請纓,幫子曄涂藥,條件是藥分她一半。
希蕪?fù)克幍膭幼饕稽c兒也不溫柔,甚至有些粗魯,子曄的臉紅最后演變?yōu)椴弊哟郑踔寥滩蛔『暗溃骸澳憔筒荒軠厝狳c兒,哪里像個女人!”
希蕪鄙夷道:“可惜呀,像女人的不給你上藥啊。”
雖然嘴上逞強(qiáng),希蕪后來下手輕柔了許多。子曄的傷比較重,希蕪上藥頗費了些功夫。
“終于輪到我了。”希蕪很自然地趴下去,甚至開始解衣帶。
子燁趕忙攔住她,“喂,你干嘛!”
希蕪詫異:“上藥啊,我后背也受傷了,好疼呢。”
子夜的臉又紅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什么授受不親?禮尚往來懂不懂?快,給我上藥,哎呦,疼死了。”希蕪以為子燁要耍賴皮,趕緊將藥塞入他的手中,不小心牽扯了后背的傷。
子燁有些為難:“要不,你還是變成本體吧。”
“為什么?”
“因為,因為這樣省藥啊,你不知道這藥可貴了,省著點以后還能用啊。”
給希蕪的本體上藥時,子曄突然想起一件事。
“喂,在秘境里初見面時,你是故意把我絆倒的,對不對?”
“當(dāng)然,誰讓你隨地大小便!”希蕪的聲音,從草里傳出來,有些甕聲甕氣的。
“誰隨地大小便了……”子曄想要否認(rèn),又覺得解釋不清,從一株草的角度,他似乎的確行為不雅。“誰知道你……你在那兒啊。”
子曄和希蕪都沒有吃辟谷丹,一來丹藥難得,二來每日也有人給他們送吃食。這吃食的人,還是林之右,不過與以往不同,他這次眼神躲躲閃閃,頗有歉意。
希蕪不想他左右為難,便開解道:“林之右,你是你,離夕是離夕,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有成見的。”
“不,我和離夕……我是說,他救了我,他就是我的家人。”林之右皺著眉,像個小老頭一樣,垂頭喪氣地說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其實離夕沒你想象的那么壞。”
希蕪對于這樣的解釋毫無興趣,她趁機(jī)問道:“你們昨天去幽冥禁地做什么?”
“我們…..”林之右欲言又止,見希蕪不大高興,還是自顧自地解釋道:“其實離夕昨天不是刻意針對你,他只是中途發(fā)現(xiàn)你跟蹤,怕你又去執(zhí)法堂告他的狀。”
希蕪不屑,“所以,第二天他把執(zhí)法堂的人領(lǐng)來,告我一狀?”
林之右有些急了,“那,那也是為了讓你們長教訓(xùn),不要隨便往禁地里跑。”
希蕪緊追不放,“那昨天是誰把我引入禁地深處的?”
“這真不是離夕,他只是暫時不讓你們出去,但是沒想引你們?nèi)ソ厣钐帯!?/p>
“那離夕去禁地做什么?”
林之右低下頭去,“抱歉,我不能說。”
后面幾天,希蕪沒能從林之右那里套出更多的話來,便把心思都放在抄寫弟子規(guī)上。令子曄沒想到的是,希蕪一株來自秘境的草,居然會寫字,而且寫得還比他好。
“是不是大師兄給你開小灶了?”子曄感覺收到了打擊,企圖尋找慰藉的理由。
希蕪不解,“開小灶?”
“就是悄悄教你寫字。”
“沒有。”
子曄不信,“那你怎么會寫字,字跡還跟大師兄的有幾分相似。”
“我怎么知道,我好像本來就會寫字。”
希蕪也很奇怪,一開始她以為自己能識字,是因為承襲了神龜?shù)募寄堋?墒牵颀攽?yīng)該不會寫字的,他的爪子實在不適合握筆。
更何況,就是某些適合握筆的爪子,也不一定能寫出一手好字,比如子曄。
“你寫的什么呀,跟雞爪子似的。”
希蕪看了子曄的字,一臉嫌棄。
子曄沒有得到慰藉,還遭了嘲笑,便開始言語攻擊,“不就是會寫兩個還算順眼的字嘛,嘚瑟啥,又不能吃,又不能成仙,不過是滿足某些虛榮者的低級趣味罷了。”
子曄口中的虛榮者,不止希蕪一個。七日很快過去,離開思過崖時,子曄身上的傷已好了七七八八,便領(lǐng)著希蕪一起去執(zhí)法堂交差。好巧不巧,碰上孜朱從外面回來,順便檢查二人的作業(yè)。
希蕪的抄本放在上面,子曄的放在下面。子曄本想魚目混珠,沒想到會碰上孜朱,更沒想到孜朱會一本一本地查閱,有希蕪的抄本珠玉在前,子曄的抄本更顯拙劣。
“這都寫的什么?還不如看門的大黃,重寫,一直寫到超過大黃為止。”
大黃是孜朱的契約靈寵,偶爾會化形成人,寫出來的字算不上好看,但是比子曄強(qiáng)點兒。此刻,他正以本體的形態(tài),倚在孜朱旁邊坐著,張著嘴,垂著長長的舌頭,真誠地望著子曄,充滿同情。
希蕪不知道大黃能化形,對于“子曄人不如狗”的說法,純粹地幸災(zāi)樂禍,在一旁偷笑。
“你,為什么會寫字?”
孜朱審視著希蕪,眼神犀利,好像要洞穿她的靈魂。
子曄連忙打掩護(hù),“是大師兄教她的,沒想到短短時間,居然比我寫得還好。”
出執(zhí)法堂后,子曄解釋了撒謊的原因。孜朱此人十分執(zhí)拗,被他盯上,會讓人如芒在背,倒不如說是青禾教的,也省得惹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