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想聽到宋敏的回答,一時間誰都沒再說話。
眾人的沉默加大了宋敏的壓力,她嘆了口氣,“大家先閉眼休息會,一會我再回復你們。”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風很涼,宋敏盯著院中地大槐樹出神,白瑋來到她身邊,沒說話,和她一起看著大槐樹。
“師兄,你說我是不是太優柔寡斷了。”風吹著宋敏的發絲,宋敏低著頭壓低聲音。
“沒有啊,我覺得你很棒,很勇敢。”白瑋微笑著看著她。
“因為在乎,所以猶豫。你怕不行動耽誤時間,你又怕沒掌握好什么有用的消息盲目行動讓小隊的人受傷,你更害怕最終的結果會是全軍覆沒。”白瑋一層層剝透宋敏的內心。
宋敏突然有些想哭,她從十三歲學武術,老師年齡大了,就帶了五個學生,剛進武術館她很害怕,年齡小還很傲嬌,被罰了,委屈了,永遠不會當著大家的面,都是偷偷等眾人睡著了一個人在院子里看著夜空流淚。
白瑋發現了她,問她怎么了,她低著頭找借口說,“今天沒星星,我很難過。”白瑋知道真實原因,也不拆穿她,每次晚上出來看星星,恰巧看到她在哭都會給她遞過去一塊糖。宋敏從不會說謝謝,她只會一把將糖填進嘴里,然后再抱怨一句“好苦。”
很久遠的事了,久遠到宋敏都快忘記糖的味道了,久遠到師父已經去世多年,那個老頭,去世前還叫他們五個去他病床前,叫他們背各種武術招式。
見宋敏不說話,白瑋打趣她,“怎么了,覺得我說得太準,又不好意思了。”
“滾。”宋敏笑罵他。
“好了,別猶豫了,你不用替所有人承擔后果的,別那么大的”宋敏直接轉身走人。
“...責任心~”白瑋看著宋敏風風火火的背影吐出后半句話,無奈笑了笑,“還跟以前一樣。”
宋敏進入房間,看見還瞪著眼的眾人一愣,唐婉婉也醒了,姜景源趿拉著鞋迎上去,“決定了嗎,隊長。”
“嗯,現在就行動,早點完成任務,我們拿著獎勵在空調屋里涮火鍋。”宋敏激勵著眾人。
“姐姐我也想吃冰激凌。”唐婉婉扯著宋敏的衣角仰頭看她。
“買,都買,到時候讓你吃個夠。”宋敏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
“那我們大家打個氣吧。”姜景源率先將手伸出來,接著宋敏和唐婉婉也將手搭上,張大平和左月起先覺得姜景源太幼稚了,可見宋敏將手搭上了,疊起了手,最后是干什么都慢半拍的白瑋,見眾人這架勢也不緊不慢地搭上了自己的手。
唐婉婉小朋友暖心地提醒,“大家小聲點。”
于是,所有人齊聲小喊著,“4919小隊,加油!加油!加油!”所有人都笑起來,現在就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刻。
夜色如墨,絢爛火熱的是一顆顆勇敢團結的心。
宋敏給南淮發了信息,讓他先藏身,暗中跟著林英,林英來了隨時給她匯報,裝備齊全,六人小隊朝著牢房進發。
依據白瑋提供的猜測,第三層的入口應該從山的頂部找,六人分成三組,在外部不用在意氣體,不用太過擔心被林英發現,反正已經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候了,六人索性打著從院里順出來的燈籠找起入口來。
一陣緊張忙碌的翻找,終于,姜景源喊了一聲,“在這!”
眾人搬開壓住入口的石塊,一張生銹的鐵板門出現在眼前。石階堆砌著延伸到漆黑的房間里。
空氣像在第一層牢房里一樣讓人難以忍受,夾雜著尸體腐爛發酵的臭味,手環監測到甲烷濃度在10%,不建議在密閉空間內使用火系和雷系異能,宋敏依舊是讓白瑋和左月做了臨時的燈,讓白瑋和唐婉婉在外面,他們準備將里面的“東西”引出來再作戰。
四人點著燈進入。
此時宋敏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緊完成任務給隊伍添置些防爆手電,不然在暗處太難受了。為了讓這些“必需品”發揮最大的作用,這些東西都需要用晶石購買,槍支什么的反而很容易配給小隊,像她們這樣的小隊只有血撲的份,只有一直往前才能往前,就這個B級的任務也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因為C級、D級的任務吃力不討好,A級的又太難。
宋敏打頭陣,身后跟著左月,姜景源在隊伍最后,戰地靴踩在黑暗細長的走廊,四人運轉起異能,進入作戰狀態。
剛從走廊穿過進入牢房,宋敏一行人就被眼前的尸堆嚇了一跳,穿著嫁衣豆蔻年華的少女們,此時像破布娃娃一樣橫七豎八躺在冰冷的地上,有些已經只剩白骨,有些臉搽著白白的粉,眼睛大睜著突出來,仿佛生前經受了極大的恐懼,在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到眼白,她們的血都集中流向中間稍微低洼的空地上,洼地中央,背對小隊坐著一個嬰兒,穿著肚兜,脖子上有條紅線,不時得俯下身喝著洼地里的血。
張大平使勁壓下往上冒的酸水,內心又驚又氣,“他奶奶的,殺這么多女娃,還有天理嗎,真歹毒!”這得是多少家庭的傷痛啊,做了父母,他理解這種痛。
看著跟女兒差不多大的女孩們的慘狀,張大平氣得脖筋直冒,看見那個小嬰兒,TMD,小怪物還在喝血!
張大平沒有猶豫,雙手凝力,直接施展土系異能。
瞬間,空中出現數塊巨石,徑直朝著“嬰兒”襲去。
那嬰兒仿佛聽不到身后的一舉一動,就在巨石要砸中它的那一刻,空中巨石仿佛被無形的屏障所阻攔,巨石停滯在空中,然后紛紛下落,嬰兒迅速地扭頭,四肢著地,速度極快地爬到墻壁上。
嬰兒停下,扯著嘴角盯著張大平,喉嚨擠出刺耳的桀桀笑聲。
眾人被眼前的“怪物”激起一身冷汗。
它的眼睛只有一個光禿禿的眼眶沒有眼球,黑洞洞的,臉是嬰兒剛出生時那種皺皺巴巴的,像被液體浸泡過了頭,它裂開嘴笑,只有牙床沒有牙齒,因為喝了血,血液順著牙床往下流淌,身旁是堆積成山的尸體,這一幕像極了恐怖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