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了也就來過了,是時候去了”。
“是啊,你這多事的老道兒,自個修清凈了,倒讓這娃娃們掉進去了”賴頭和尚頂著肚子掛著一副淺笑瞇著眼說道。“倒有一事不明,這披著紅色大氅的癡情大魔王寶玉,我可度的了他,別是他化了我”。
“和尚啊,你我本是想讓這無情的老老實實歸于無情,卻惹了這種種情,為何為何?”。
那晚黛玉淚盡而亡,賈寶玉呆了兩天,早已沒了魂,跟了黛玉的魂去了離恨天,在世的不過是甄寶玉替了賈寶玉,也只有這真的才是純的,假的倒怎樣也可以。
話說黛玉含恨上了離恨天,心灰意冷只愿重新做那無情物絳珠草,憑著它生憑著它死,什么淚什么水,都休將我的情煽,我要斷了我的情,絕了我的根,任著風的烈,任著雪的寒,吹破那大紅羽紗面白狐貍的襖,凍破那嵌香的唇。是我多情惹了紅塵,我葬花更要葬了我的魂,我癡癡的魂,埋了土,就不痛了。淚盡了,你我不相欠。
只見黛玉腳底生根,狠狠地扎進那枯老的石頭里,凝住了她的雙腳,她便不得再離開這三生石畔半步,生便生著,死便死了,不會流淚流血,更不會吟風弄月。
“多好,我自是這天地的第一灑脫,怎愚的到了那境地苦苦哀著”。此間不知何時,卻是人間月正圓,紅帕與燈殘。
寶玉滿心歡喜,終是暖香屋最是魅人心,嬌美人最是林黛玉。往世的似曾相識,今世的昵言密語,一顰一笑一嬌柔,一點淚光含情目,一身輕柔扶風行。她是偷了梨蕊的彩,奪了易安的才,是她,只有她,只能是她。
只見寶玉手拿鑲嵌龍鳳和合玉如意緩緩伸向新娘的大紅綢緞蓋頭,一定是雙目愛意的契連,一定是你我的交柔蜜意,一定是我所想到的那樣...。從未如此恭敬的靠近自己心愛的人,從未如此怯弱的靠近那么熟悉的她,慢慢的,再慢,再慢些靠近,因為之后就是兩人的一生一世,一定要讓時間慢下來,只有你和我,慢慢靠近,沖破了一切阻礙的靠近,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的靠近,就那么慢慢地慢慢地捧出我的心跳。此時的她,一定是微微嬌弱的仙子,世間的美好都流轉她的周圍,今天的她會眼泛點點淚光嗎?那肯定是從未有過的安然之淚吧,那肯定是內心的幸福透露出來的秘密吧。可以嗎,就這么掀開了,她一定是羞怯的。
花前酒與酒,吟風戲曲柳,
朝夕耳廝磨,弄月沉荷塘。
出走成雙對,歸來一雙人。
當寶玉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掀開這近在咫尺的幸福之時,時間在蓋頭之下流轉的更為緩慢。淺淺地氣息弱弱地是有是無,緊閉的雙眼卻看到一抹抹深紅,那日的相遇,那日的注視從百花之中偷偷看了一眼,是愛還是僅有的選擇?無論是什么,如今都是順了那些人的意和我的小心思,我緊握著雙拳,給自己勇氣來接受既定的事實,只有我才最適合他,給予他最應該得到的,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我無需半點懷疑。
時間真的定格在了一瞬間。里與外被打破的一瞬間,一切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