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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清云詞中霧

第一章昭陽國秘事

煙波浩渺,海升云闊。連綿起伏的山嵐在煙雨中時隱時現,青石小道濕潤成片,雨水滴嗒落到青石上,翠竹迎風搖曳,落下枝葉片片零落成泥。山花翠淺,水潤漣漪微微蕩漾。

藥王谷就坐落于此山之中,青石白嵐,白壁連瑩,珠瓦生輝。矮墻高低不定,界碑被雨水沖刷得干凈無虞,藥王谷谷前的草木被雨珠浸潤,障林依舊迷霧漫天。

雨幕中,一道身影時現,青衫如霧般清潤,似與細雨青山融為一體,步伐輕盈,舉著一把傘穿過青石小道、試煉場,走過障林,進入谷中。

那人的眉眼清淡,乍一看清潤如水云,坐在藥堂守柜的弟子一眼認出人來,下巴差點磕到柜臺上:“五五五五師兄?”

他回過身,立在堂前,抬步踏進藥堂,收束傘身將其置于門邊,傘上水珠順著他的動作傾斜,流至最低處墜落于地,浸濕成片。

走到藥柜前,青年攬袍,涼風吹過臉頰,衣袍輕揚,從袍袖中抽出紙張遞給弟子:“照這副,抓幾味藥過來。”

他的聲音極為清潤,弟子接過反身去藥柜里查找藥材稱藥,天際雨水還在下,屋檐上的水珠滴至前階形成一灘水潮。

藥堂里,幾個弟子站在一旁,頻頻朝那位青年望去,有人忍不住探著腦袋嘀咕:“五師兄今日怎么來了?”

“五師兄怎么就不能來?人家是來抓藥的。”小師妹嘟著嘴瞪了那人一眼,覺得他這話說得奇怪,好像五師兄來藥堂是什么稀罕事似的。

那弟子連忙解釋:“我不是這意思,五師兄往日里很少來藥堂這邊,我就是隨口問問。”

“誰知道呢,說不定人家就是想走動走動,你瞎緊張什么。”小師妹撇撇嘴。

藥柜前的青年對這幾句對話沒太大反應,直到他眼眸轉過來時,那幾個弟子才慌忙低下頭,裝作專心搗藥的樣子,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他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師兄,您的藥。”小弟子把包好的藥遞過去,青年接過藥串,取了傘便離開藥堂,徑直往谷中東側走去。

藥廬里水汽氤氳,煎藥的水正汩汩沸騰著。爐前守著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年輕弟子,手里搖著蒲團扇,身旁放著待用的藥包。青年敲門時,他正打盹,被驚醒后連忙起身開門:“五、五師兄。”

小弟子對他總有些怵,倒不是五師兄多嚇人,而是他身上自帶一種疏離感。除了柳師姐,誰見了他不怵呢?

青年似是早習慣了師弟們的敬畏,沒多余寒暄,隨手將藥包擱在藥臺上,問道:“謝師妹呢?”

“謝師姐出谷了,明日才回。”

他口中的謝師妹,便是藥廬之主謝鴻影,看來此刻并不在這兒。

青年沒再多問,放下東西便轉身離開了。

他的身影消失于雨幕中,雨水漸憩,陽光漸漸從另一側升起,暈輪傾灑至每一個角落,而后雨珠發(fā)散,光影似幻。

青年坐在屋窗前,白鴿自天際飛來停歇在他的手臂上,右指捎下信封在桌案前攤開,就只有一句簡短的話。

[暫無大礙,師兄安好勿憂。――謝鴻影]

點燃信封,水墨之氣在室內蔓延,火星順著紙尾炙燒上卷,一點一點燃成灰燼,青年將飛灰掃進雜堆處理掉。

另一邊,有人踏著春光,步履輕盈地踩著余暉的尾巴,撐著油紙傘從城里歸來。

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衫,仿佛剛在水中掠過的蝶翼。她提著竹籃,匆匆趕回屋內。

屋里煙霧繚繞,她放下籃子,一陣倦意忽然襲來,即便撐著手臂也抵擋不住。

“青鳥絹影來,飛入心影間。”

似有若無的聲音在耳邊縈繞,柳清月抬頭,發(fā)現自己置身于一片空茫之中,緊接著便是一陣失重的下墜感。

“救、救命!”她急得左顧右盼,順手拽住腳下飛速掠過的云彩,趴在云層上探了探頭,驚恐地喊:“這是哪里!”

她明明剛才還在屋里,怎么突然就到了這么個詭異的地方?

柳清月深吸一口氣,只覺自己時運不濟,壓根不敢再亂動分毫。

下墜的失重感與眩暈再次翻涌而上,下一刻,柳清月的腳已穩(wěn)穩(wěn)落在藥王谷的草坪上。她左看右看了許久,才發(fā)現頭頂上方是一汪寒潭,潭中映著皎潔的月影,岸邊柳梢輕搖,林間飛鳥掠過,嘰嘰喳喳地啼叫著,一派祥和安寧。

柳清月心頭仍惴惴不安,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身子,耳后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師妹,你在做什么?”

她猛地一驚,慌忙縮回手,轉頭望去。

似如清水般朗月風姿,眉眼柔如春風,眼睫細長,懷中抱著一疊書卷經文。風隨著他的衣擺舞動,吹出柔軟布料的摩擦聲,在風中清晰可聞。

柳清月下意識站直,聲音怯懦:“五師兄?”

“嗯。”五師兄的聲音極為柔緩,就像翠葉聆音,溫風細葉“師妹怎么在這。”

“我,我不知道啊。”她苦惱的撓撓頭,“我一睜眼就在這了。”

五師兄并沒有多余的反應,也沒有責怪她,“你來之前在做什么。”

柳清月小聲解釋:“就去了趟城里,回來就到這兒了。”

“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忙道,“之前我還在云上差點摔下來呢。”

五師兄微怔:“云上?”

“是啊是啊,就是在云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掉到云上了,然后又從云上掉到谷里了。”柳清月急忙說道。

五師兄聽了,第一反應便是她在做夢,問道:“除此之外你還看到了什么?”

“嘶,我想想……”柳清月嘟著嘴想了好一會兒,“哦對了,天上還有塊湖,好像叫日月潭。”

五師兄抬眼望向天際,只見一片朦朧,除了氤氳的嵐氣云霧,便是澄澈如洗的碧空,哪里有什么湖。他不禁問道:“師妹,你莫非喝酒了?”

“啊?”柳清月一臉茫然,“我沒有啊。”

五師兄補充道:“那怎么開始說胡話了?”

柳清月急得跺了跺腳:“我沒有說胡話,是真的!”

見他依舊全然不信,柳清月伸手拽住他寬大的袍袖尾輕輕扯了扯,另一只手指著自己眼前的“日月潭”,道:“就在這兒啊。”

五師兄眼前依舊是一片澄澈碧空,什么也沒有。見她急得快要哭了,他才放緩語氣安撫道:“我確實什么也沒看到。”

頓了頓,他又道:“看來,這景象只有師妹你一個人能見到。”

柳清月把他的袍袖拽得更緊了。五師兄見狀,便也不再掙脫,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師妹莫怕。”

他的嗓音輕柔,仿佛帶著某種安撫人心的魔力。小姑娘眼尾泛紅,仍不安地揪著他的袍尾,那模樣讓他實在不忍再說什么,只得引著她到桌前坐下,細細安撫。

正琢磨著怎么沒了聲響,低頭一看,才發(fā)現她竟趴在自己懷里睡著了。五師兄無奈失笑,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送回她屋里,替她掖好被角。

翌日,柳清月從房中醒來時,陽光已透過窗縫傾瀉而入。

她趿著鞋下床,見謝長歌正坐在院里削著竹子,像是在編新竹籃。

謝長歌轉頭瞧見睡眼惺忪的師妹站在門口,起身取了件外衫給她披上。帶著他體溫與氣息的外衫落在肩頭,柳清月耳根騰地一紅,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抬手拎住了那件外衫。

此時五師兄已坐回原地,繼續(xù)手上的活計。柳清月看了看手里的淺藍外衫,轉身回屋規(guī)規(guī)矩矩疊好,整整齊齊擺在床邊柜上。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走到銅鏡前,鏡中少女有著鵝蛋臉、柳葉眉,肌膚如出水芙蓉般瑩潤,一頭青絲垂落肩頭,分明是個嬌俏的美人胚子。

梳好發(fā)髻,她從柜里挑出最喜歡的衣裙換上,捧著疊好的外衫去找五師兄。

謝長歌正坐在竹椅上,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內衫。柳清月的目光不自覺從他側臉滑到脖頸——如玉的肌膚在光暈下泛著玉石般的光澤,內衫領口處隱約可見里面的光景。她愣了一瞬,慌忙把外衫遞過去,捂著臉轉身就跑。

謝長歌接過外衫披上,完全沒弄懂她這舉動的緣由,搖搖頭,又低頭編起竹籃。

一口氣跑到靜心湖的柳清月蹲在湖邊,看著水中倒影里自己通紅的臉頰,暗暗埋怨:你居然敢對五師兄動心思,太不應該了。

在整個藥王谷,五師兄就如天上的謫仙,是萬萬不能褻瀆的。

谷中并非無人對謝長歌動過心思。他素來獨來獨往,不近女色,對誰都是疏離冷淡的模樣,表面瞧著溫和,實則距離感十足。也正因如此,不少師妹的示好都落了空。

柳清月總覺得,這世間大抵沒人能配得上他,就連她自己也不例外。

從湖邊起身,稍稍平復了心緒,柳清月索性往藥廬去幫忙。

今日的藥廬倒不忙,連弟子都沒幾個,她晃了半天也沒見著人影,只得坐下數起藥材來。

天邊傳來鳥鳴,她眼前忽然一陣恍惚,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碎裂,忙抬手按住額頭。

倏然間,一股清幽的竹香飄入鼻間,額頭被人輕輕一點,整個人便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她迷迷糊糊地嗅了嗅,沒留意到抱著她的人身形微僵,下一刻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沈琰從地上爬起來,望著手中的劍,一臉茫然:“我不是在查藥材失竊的事嗎?”

“你糊涂了?”南宮徇伸手摸了摸他被打掉的腦袋,甩了甩手,“你剛剛明明在練劍啊。”

沈琰皺起眉:“你是誰?”

南宮徇愣住了:“???”

不止沈琰,南宮雁剛沖出門,南宮昭就一臉奇怪地看著她:“雁兒,你跑哪兒去?”

“哥?”南宮雁也懵了,“你不是……癡傻了嗎?”南宮昭抬手敲了她一下:“你胡說什么呢,咒我啊?”

另一邊,阮青竹看著面前黑乎乎的藥,又看看賀淵和段琰那如出一轍的迷茫臉色,忍不住問:“這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賀淵搖搖頭,顯然也沒弄明白眼下的狀況。

客棧里,謝鴻影和蕭錦墨偶遇,兩人也是一臉不明所以。

“你不是病著嗎?”

“你不是還沒回谷?”

整個谷里的弟子,包括南清等人,都滿臉迷茫地站在原地。謝長歌看了他們一眼,抬手敲了敲桌面。

“咚”的一聲,所有人瞬間回過神來。

“怪我,該早點跟你們說清楚。”謝長歌輕嘆一聲,“之前你們都陷入幻境了。”

柳清月猛地一愣:“什……什么?”

“柳師妹你之前連續(xù)做了十幾個夢,把全谷的人都拖進夢里了。”謝長歌無奈地解釋,“我實在沒辦法,只好請顧道長強行把你們喚醒。”

柳清月徹底懵了:“啊?”

“那些什么失竊案、前世重生的,全都是柳師妹你自己的夢而已。”

謝長歌對夢里兩人的糾葛只字未提。

柳清月心里像堵了塊石頭,沉甸甸的難受。

原來全是假的嗎?可那些或甜或澀的感受,分明真實得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

阮青竹神色古怪地開口:“為什么我在師妹的夢里要喊你師姐,還非要背刺師門、誤會五師兄?”

南清、沈琰、南宮雁、南宮昭也齊刷刷看向她,柳清月額角青筋跳了跳,沒好氣道:“我怎么知道!”

被魂穿還在夢里丟了性命的姜思鈺冷冷瞥過來:“我跟你有仇?”

柳清月哭喪著臉,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她自己都想不通啊!

連失蹤的那幾名弟子和姜一行都按捺不住了,語氣帶著點咬牙切齒:“師姐,我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

秋晚A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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